黄天赐心中暗暗一喜,略微停顿了片刻向黄象小声嘀咕了好一阵,黄象听完他的话高高兴兴地走了。黄天赐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开始绞尽脑子想办法,怎么样尽快把山上的佩佩与孙子名正言顺地接下山来,去祠堂拜列祖列宗。他听狗剩儿讲佩佩那聪明,漂亮,端庄,他更想除掉心机太重的杨明慧,扶佩佩成为黄家大院的大少奶奶,他做梦也想不到佩佩是他们黄氏家族的死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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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天赐有了扶佩佩当大少奶奶的想法,更看不惯留过洋的杨明慧了,他天天在家盼望着黄虎早点回家,问清楚佩佩的来历,然后自己除掉杨明慧。他天天盼着,可他没有盼来儿子,倒是盼来了宋牵牛的信使。信使一进他的书房,就向他一躬身说:“报老大当家,杨华雄在石门战斗中不幸中两枪身亡。”
黄天赐一听大吃一惊立马站起来急急地吼道:“我儿子呢?我儿子怎么样?”信使马上回他:“大当家的早去了怀化,我不知道他的情况了。”
黄天赐马上又问:“石门在打仗,他怎么去了怀化,怀化发生了什么事?快说实话,不然你就是找死。”信使马上头连点地说:“我说实话,我说实话,我说的全部都是实话,没有半句假话。听宋团长讲,石门开战不久,彭啸天就在调动兵马向怀化运行。大当家担心花痴不是彭啸天的对手,就自己带了八百人马赶去了怀化,已经十五天了。石门已经被我们占领了,我们前后死了四百五十人,伤了六十二个,宋团长请您老放心。怀化这么久都没有打起来,石门又取下了,怀化就应该不会开战了。宋团长的意思是队伍刚到石门开战,彭啸天就知道了,这中间有问题,他要您找人查查。”说完他低下了头,黄天赐听到此知道自己的儿子没事,一颗吊着的心放下了。
他“哦”了一声笑道:“这么说我们的队伍己经进了石门城,唐生智抓到了,还是杀了?”信使一摇头说:“我们的队伍进了石门城,但唐生智跑了。”
黄天赐立马吼道:“这么多人,居然让一个唐生智给跑了,真是些饭桶,杨华雄的死尸现在有没有往山上运来?”信使肯定地一点头说:“刘参谋长已派人飞马去怀化报大当家,杨华雄的尸体明天由宋团长带人护送回山。”
黄天赐“嗯”了声,对丫头一挥手说:“领他去吃饭,去吴海平那里领五个大洋的赏,让我静静。”丫头一点头,朝信使向外伸了伸手,领着信使向外走去。已知道自己儿子没事的黄天赐看着信使一走去,才想起杨华雄跟着自己征战多年如今死了,自己应该上山去送他最后一阵。既显得自己重情重义又可以借此机会看看那个儿媳妇与刚出生不久的孙子。他想到此,慢慢地走出书房,踱到大门口让守值的家丁叫来黄遥。
黄遥一走近他就笑道:“老爷你有什么吩咐?”黄天赐一脸凝重地说:“杨华雄在石门战死了,我明天上山去送送他,也是兄弟一场,你安排好。”说完他露出了一脸痛苦的表情,黄遥一听他这话,一看他的这表情心中一惊,十分感动地说:“老爷,人难免一死,何况是一个土匪。他投靠了我们黄家,跟了你这样有情有义的主子,也算他没有白来人世上走一趟。他的武功那么好,怎么会死,这一仗究竟死了多少人?连他都死了,那个唐生智有多厉害。”
黄天赐一摇头说:“现在不是论武功高低的时代了,现在讲究是带兵与用兵的套路,再好的武功也挡不住枪炮。我真担心虎子会仗着自己武功高强而目空一切,到时就后悔莫及了。”
黄遥一点头说:“是啊,是啊,以前担心他不武功不够高强,现在呢?你又担心他武功太高了,你真是劳心啊!”说完他嘻皮笑脸地望着黄天赐嘿嘿直笑,黄天赐气得朝他一跺脚,一瞪眼,扭转身体拄着拐杖就一拐一拐地走了。
第二天中午饭过后,黄天赐就骑着马带着狗剩儿等二十个家丁进了山寨的大门。他一进门,黄天全马上迎上他,替他拿着马疆一边向前走,一边笑道:“哥,你这么大年纪了,上来就坐轿子,不要骑马,骑马累。”
骑在马上的黄天赐一摇头说:“我真不想上山来,但发生了这样不幸的大事,我心痛如刀绞,在家坐不住。昨晚知道的,我一晚没睡恨不能昨晚就上山来。杨华雄是我的兄弟,跟着我多年征战,如今却死在这一场小战之中,无名小辈之手。一定是黄虎与刘伯涛指挥不当,出了错误,害他惨死,老子要扒了他们两个人的皮,抽了他们的筋。”说完他连连咳咳咳不止,气喘吁吁,脸色极为难看。
黄天全与几个老人马上靠近他齐声大喊:“老大当家您年纪大了,千万不要急,不要气,多多保重,杨华雄尸体还没有到,我们也只是听说而已。”
黄天赐大咳了两声,气喘喘地说:“这些年轻的,新来的我不管,但以前跟着我打过仗的老人,都是我黄天赐的兄弟。你们每一个人的生死存亡都与我密切的关系,你们的难处就是我的难处,我一定要扒了黄虎,刘伯涛的皮。”说到此,他大咳了两声,仰起头张大嘴直喘粗气不止,一帮老人马上伸手对着他的前胸后背不停地拍,揉,劝他消消气,一切等宋牵牛回来,问清楚了再说。
一帮老人们一边对他劝说着,一边对他揉着,拍着,拥簇着他走上山寨大坪。走到了大旗下,黄天全一把勒住马,仰头望着黄天赐笑道:“哥,去我的屋吧?”黄天赐一点头说:“好吧。”
旁边在伸手给黄天赐揉胸口的邓四红马上说:“怎么不去大当家屋了,难道老当家的就不能去了吗?”马上的黄天赐张了张嘴,喘了喘气还没有说话,黄天全已朝邓四红吼道:“老邓都是老人了,山上的规矩不要我说了,说就没有意思。正因为我们是老人,我们就要给他们年轻的人当表率,遵守规矩。”吼完他露出了一脸的不高兴望着了邓四红,邓四红一怔,仰头双眼充满希望地望着黄天赐。
黄天赐马上顺梯下阶地一点头说:“去我兄弟天全家,大家老兄弟随便坐在一起好好唠嗑唠嗑吧。”说完他向黄天全一努嘴,黄天全马上拉着他的马朝自己的屋走去。进了黄天全屋里,黄天全按家族规矩恭敬地请黄天赐上坐,自己为他亲手奉上茶。
黄天赐右手端着茶没有喝,左手向大家频频挥着说:“大家都坐下,我特地不出大当家屋,上我兄弟家来,就是方便大家好似兄弟一样随意聊天。你们也看到我现在是按家规落坐的,大家快坐下,一起唠唠家长里短吧!”说完他满脸堆笑地望着了大家,黄天全也伸手向大家挥了挥,就紧挨黄天赐坐在了他的下首。
众人一见黄天全没有依山上的规矩坐下了,就一个个围着黄天赐乱七八糟地坐下胡扯起蛋来。大家扯着扯着就没有边际了,一心想急着去看儿媳妇与孙子的黄天赐忍耐陪着大家闲聊了一阵,就朝黄天全丢眼神。先两个人没有打好底的黄天全不知道黄天赐丢眼神的真正意思,低着头想了一阵,想不出来,就只好仰头向他轻轻问道:“哥,你年纪大了,一路鞍马劳顿辛苦了,要是觉得累了,不如进我的房间去躺躺?反正这次上山来了,多在山上呆几天,大家有的是机会聊。今天就先休息,休息吧,大家有话,明天再说。”
黄天赐左手一按胸口咳了两声说:“我不是累了,我是十分痛心,我们这些老兄弟在此相谈甚欢,而我的杨华雄兄弟却已作故。刚才我突然又想起他以往跟着我打仗的一幕幕,我的心如刀割一般,我难受,我想各位兄弟也应该同我一样的感受。昨天知道这件事时,一心只想着上山来,却忽略了为他带棺材,现在才想起。有哪位老兄弟愿意替我下山进城一趟,去城里的棺材店为杨华雄兄弟购选一幅楠木上等棺材,不要在乎钱,我出钱。”他这话一落,所有老人都被他感动了,个个眼中饱含热泪地劝他别想,别心痛了。山上有的是好木材,为杨华雄打造一口就行了。
黄天赐听着众人的这种劝说,一下冲地站起朝众人大吼:“我的兄弟为山寨征战而死,我岂能亏待于他,没人愿意替我去,我自己下去,我一定要风风光光送他上路,绝对不能委屈他。”他口中的他字一落,又大咳起来,并且咳得身体前俯后仰起来。
黄天全马上站起来双手扶着他说:“哥,你年纪大了,不要激动,不要心急,你的心意老兄弟们都理解,明白。我下山去,我们也与杨华雄是兄弟,兄弟们只是心疼你年纪大了,上一趟山不容易,不想让你劳累,折腾而已。我去,我马上就去,你安心休息,进里面我床上去躺一会儿。”说着这话时他与狗剩儿两个人一个伸手在他前胸揉,一个伸手在他后背轻轻地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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