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团长马上走近他,又挨着他坐下,继续小声地说:“老弟,你与我不一样,你不在乎师长,军长,但我在乎,我从当兵那天起,就发誓要当上将军。为了这个一生的夙愿我在战场上冲锋陷阵,毫无畏惧,后来被胡大人赏识送到保定讲武堂学习了几年。我认为以后只要我更加拼命打仗,从此就会青云直上。可是从湘军打到了北洋,又从北洋打到了现在的国民政府,大小战争我经过了几百场。身上的伤痕多了一处又一处,可官却一直升不上,老是在营长与团长中间徘徊停滞不前。
这些年我终于弄明白了,一个兵要升到将军光凭战功,没有后台,靠山根本不可能。这次让我遇上你,是我一生命运的一个转折点,所以我赌一次命,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我相信你是个非常讲义气的人。你一定会帮我,成全我实现今生的愿望。一个兵能做到将军,那么马革裹尸也无怨无悔。将军与校官虽然只有一步之遥,但这却是完全不同的人生意义,是一个鲜明的层次与台阶,只要到了将军这个级别,人生就是一个不同辉煌。我恳求你黄少爷鼎力相助我达成这个愿望,以后我会加倍报答你。
反过来讲,一个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只要我成了将军,不愁以后捞不到钱。所以我现在无论花多少钱,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也无所谓,也无怨无悔,请你黄少爷理解我的心情。”说完这么多,蒋团长双手又抓紧了黄虎的双手,双眼充满期待地望着他的双眼一眨不眨。
黄虎听他讲了这么多,已彻彻底底地明白了他想升官的急切心情。他当然了解一个兵,特别是一个职业兵一生的追求是什么?就随口问道:“长沙现在的警备司令是谁?”
蒋团长马上说:“长沙警备司令现在由军政府的向参谋兼职,很多人在找门路,军政府一直不知道将这个职位给谁好。想谋这个职位的人在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有的人找赵司令,有的人在找参谋长,还有的人在找军政府的军事委员会,不过最终决定权在赵司令手中。只要他下了决心任命谁,任何人也不敢反对,所以我就求你。”
黄虎听到他这么讲了想了想,一点头说:“既然这个职位空着,我就帮你去找赵司令讲讲。不过有那么多人在争,我不敢担保你一定能成功。毕竟我不是军政府的人,而这个职位对长沙城与军政府都十分重要,它即关系到长沙城与军政府的安危,又是个肥缺,肯定有不少人在动脑子,打主意。赵司令用人自有他一套,此事他不一定会听我的,我只能说是尽力而为,去试试。成功与否,既要看你的运气,又要看你平时在赵司令脑海中的印象。”说到此,黄虎朝他善意地笑了笑。
蒋团长马上笑道:“赵司令对我印象还可以的,只是我没钱,一直不敢去主动找他。这次有钱了,又有你帮我去说,应该他会考虑你的话,你只要讲我俩关系莫逆,是兄弟,也许就有希望,一切就看你怎么同他沟通了。我今生的前程,命运就掌握在你的手上,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一切拜托,全看你的了。”
黄虎马上哈哈笑道:“没有那么严重,我不是萧何,我是黄虎你蒋大哥的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当然会尽心尽力去周旋,希望能如你所愿。这样吧,我等下就带你去司令部找赵司令,我出面请他去天地酒楼喝酒,我们三个人边喝边聊。现在还早有点时间,你带人去盐帮一趟,去告诉盐帮的郑大少就讲他们的盐船在湘江入口出被长江帮抢了。然后被我排帮的人看到,排帮的人又从长江帮的手中抢了过来,现在盐就在我排帮的码头,他们想要就用钱去赎。你去盐帮,速去速回,我去仓库看看那些鸦片处理得怎么样了,等你回来我俩一起去司令部好了。”
蒋团长马上冲地一下站起来笑道:“好,好,我马上就去,很快就会回来。”说到此,他朝外大喊一声:“来人啦!”门外传令兵马上进来小声问道:“团长您有什么事吩咐?”
蒋团长高兴地一挥手说:“去让勤务兵给老子备马,让警卫排的人都骑马同我出去一趟。你领黄少爷去仓库,快去通知相关的人,老子急着出去。”传令兵一点头,匆匆出去了,一会儿他就进来说:“团长已经通知到位了,您可以去大门口等着,警卫排的人马都会在门口等着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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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团长马上朝黄虎一昂头说:“黄少爷,那我就走了,不要一个小时我就会回来,你就安心在此,等我的消息好了。我只把你教我的情况通报一下盐帮,不会同他们啰嗦的。”黄虎对他一点头,蒋团长笑了笑,一转身匆匆走了出去。
黄虎看着他一走出去,自己也站起来随着传令兵走向存放鸦片的仓库。他一走去,黄通马上走近他笑道“:堆得太乱了,难清,估计明天才能清好。”黄虎笑道:“不着急,慢慢清,千万不要出错,我们还有的是时间,赵司令的焚烧大会还没有筹备好。什么东西与鸦片烧起味道差不多呢?”
黄通笑道:“艾叶焚烧的味道与鸦片燃烧时,发出的味道一模一样。”黄虎点了点头,笑了笑一挥手:“你们抓紧清,理好,完事好好休息。”说完他到处看了一遍,微笑走了出来。黄虎走进蒋团长办公室里边喝茶,边开动脑子想,他刚慢慢地品完两杯茶,传令兵给他泡上第三杯时,
蒋团长笑嘻嘻地走了进来笑道:“黄少爷,我到盐帮见到了盐帮的郑大少与他们帮中的老二。他们一听我说盐船被长江帮的人抢了,个个怒火冲天要去找长江报复,也要找你要回盐,还请我从中说合,希望你不要狮子大口。我答应了他们明天与你一起去洰集酒楼赴宴,从中调解他们向你赎盐的事。你认为怎么样?”说完他得意地向黄虎直昂头,
黄虎对他笑了笑说:“我刚才仔细想了很久,盐帮的人不一定相信你的话,因为当时盐帮的人并没有被我赶尽杀绝。他们有不少人跳入到了湖中,只要他们那些人回了长沙,看到了我与我的手下,就会知道我不是长江帮的人。这个谎言就会不攻自破,盐帮就不会同长江帮开战了。”
蒋团长哈哈一笑说:“跳入湖中的人不一定会没死,就算有活着回到长沙的人,他们只要不见到你这个人,就不会知道你是排帮帮主。刚才我已同盐帮的人说得很清楚了,军政府舟挢团的人,在长江巡逻时抓了几个掉入湖中长江帮的人。交给了我们,通过审迅他们以承认了抢盐船的事实。所以我们才知道盐船最先是被长江的人抢了,后来长江帮又被排帮抢了。这是一起典型的黑吃黑事件,我是代表军政府去通知他们,他们肯定相信政府的话。没有几个人不相信政府所讲的话,此时我估计盐帮的人已开向长江帮了,只要他们双方今天开了一仗,各有死伤,这冤仇就结定了。以后他们双方之间就会源源不断地开战的,到时盐帮的人就算知道是中了我的圈套,他们也不可能同长江帮和好了。盐帮的人想和,长江帮是绝对不会同他们和,他们只会越打越仇恨。他们双方打起来,就无暇顾忌你了。这些事我比你有经验,我已替你布局好了,你就放心吧!”说完蒋团长得意洋洋地朝黄虎大笑不止,
黄虎待他笑了一阵,连说:“很好,很好,你办事我放心,你办好了我的事。现在该轮到我去替你办事了,时候不早了,我俩去赵司令的办公室吧!”说完他站了起来,蒋团长马上手向外连伸地笑道:“请,请,请!黄少爷请了。”黄虎头一昂,手一背抬脚向外走出,蒋团长高兴地紧跟在他的屁股后面向军政府走去。
两个人走到赵司令的办公室门口,蒋团长从后面伸手一拉黄虎笑道:“一切就全靠你兄弟了,我是有些紧张,不敢在他面前说话的。”黄虎一昂头笑道:“你紧张干什么?表面上看他很威严,其实他很好说话的,人很随便的。我十几岁到他家玩,就从来没有将他当回事儿。”说着他伸手就准备推门,蒋团长马上一手抓住他抬起了的手,一手连整自已的衣帽,
黄虎对他笑道:“可以了,可以了,可以了。”待他说完三次可以了,蒋团长重重地咽了口口水后,才松开抓着他的手,朝里面一个立正大喊:“报告!”里面毫无反应,黄虎抬手一推,只见长沙保安团团长与参谋长两个人身板笔挺,恭敬地站立在赵屠夫办公桌的对面。
黄虎对蒋团长抬手挥了挥示意他跟着自己进去,就一昂头一边向里走,一边嘻嘻笑道:“参谋长你有事,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参谋长马上侧头望着已走他跟前的黄虎满脸堆笑地说:“哪里,哪里,你黄少爷来岂有什么不是时候的呢?你岳父,岳母老唠叨你,怎么几天不见你,你很忙吗?”
黄虎张了张嘴准备回他的话,办公桌对面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的赵屠夫已朝黄虎大吼:“你这孩子究竟是在瞎忙些什么?几天不见人影,你岳母天天来这里问,她刚才又来过了,你快回去吧!”
黄虎马上改向赵屠夫说:“我与她不一样,她是整天吃饱了没事干,我是整天忙得团团转。”说到此他走到旁边一张沙发前一屁股坐了下去,赵屠夫马上望着他笑道:“你再忙,来长沙这么多天了,也要回家吃几顿饭,同你岳母打几个照面,让她知道你在干什么?免得她天天来这里问我,烦我。你现在回去,我马上就回来,今晚一起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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