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虎走进仓,把手向众人一招大喊:“兄弟过来,今天你们是第一次与我合作,我希望大家与我合作愉快。只要大家听我的指挥,成功地协助取了盐之后,我给你们每个人三十个大洋。也就是你们跟着我干一次,等于你们在队伍上干一年的工钱。船上有酒有菜,大家开心地吃喝,可以吃好,喝足,但不要醉了,我们现在是去干活,干完活了。我请大家去天地酒楼尽情地畅饮,晚上再给你们一个二块大洋,每人给你们包个姑娘,让你们尽情地开心玩个够。”众人一听他这话齐声向他呐喊:“谢谢黄少爷,跟着黄少爷干。”
黄虎朝众人挥了挥手,笑了笑说:“大家去餐厅喝酒吃肉,养足精神,等下一鼓作气拿下盐船。”众人一点头,一哄奔向餐厅,宋牵牛走近黄虎哈哈笑道:“你什么时候把这些事都安排好了,船停到了这里?”
黄虎哈哈一笑说:“我们家的排帮几百年了,我自然有我独特的方式通知他们。去喝酒,等下就看你与黄浪的了,盐帮有高手押船,你俩小心点,我与吴星云替你与黄浪压阵。”
黄浪马上挥了挥拳头哈哈笑道:“他们有高手就好,几年没有痛痛快快打一场了。”黄虎顿时向他大吼:“你想扬名立马,我带你去天津,上海找那些真正的高手去比,去拼。你到时就知道你的功夫有多差劲,你真是井底之蛙,总是夜郎自大。今天是打仗,不是切磋武功,我希望不要掉以轻心,速战速决,我还有不少事干。如果你不行,就让吴星云去拼,你压阵,走喝酒去。”说完他狠狠瞪了黄浪一眼,双手一伸,一手搭在宋牵牛肩上,一手搭在吴星云肩上,推着他俩走向餐厅。
中午十一点多船就驶到了湘江与洞庭湖的接口处,属湘阴境内的芦苇荡,只见湖面上渺渺茫茫的一片,四周芦苇丛生,湖中岔道纵横。黄虎拿出地图,站在船甲板上用望远镜四下扫描了几次,命船缓缓开进一条岔道中停下。把张连长与他手下的三个排长,几个班长叫到自己跟前,指着水纹图对他们布置叮嘱一翻。从大船上放下六条小渔船载着五十来个蒙面人,分别藏进了芦苇丛中,大船又一声长呜驶向湖中开走了。六条小渔舟在湖面上紧靠芦苇滩的湖面上随波荡漾着,偶尔有一两条渔舟上的汉子向湖中抛下了渔网。
十二点正中午,天空中的太阳火辣辣地照映在湖面上,湖面上似乎也泛起了浓浓的热气。湖面上打鱼的渔人们都停止了忙碌,各自躲进了自已的小船仓里避当头爆晒的太阳。湖面上宁静极了,芦苇滩的旁边到处散落,停靠着一艘艘不起眼的小鱼舟,在湖中随风飘摇,荡漾。
十二点半,太阳正火辣时,伏在一小渔舟上用望远镜观察湖面动静的一个兵,用手肘一碰躺在身边的吴星云说:“吴爷,远远地好像驶来了大当家所讲的那两条大木船,速度挺慢的,你看看吧,我判断不出。”
吴星云一骨碌爬起来,从当兵的手中接过望远镜向远处仔细看了好一阵。对当兵一昂头说:“你去叫大当家,让他自己来看,我觉得有点不对,盐帮的大船是机器在运行,怎么会这么慢。”
当兵的一点头,匆匆走进舱,弯腰用手推了推黄虎说:“大当家的,盐帮的船好像开来了,您自己出去看看吧!我与吴爷判断不准确。”黄虎伸手揉了揉眼睛,张嘴打了个啊,慢慢地起来,走到前面朝伏着观望的吴星云笑道:“怎么回事,我讲那么清楚了,两条船你也分辨不出来吗?”
吴星云一摇头,将望远镜向他一递笑道:“还是你自己看,你这玩意与老大当家那个不一样,我判断不出来。是有两条船驶来了,但不是你所讲的那样并排开的,而是一前一后驶来的。”
黄虎接过望远镜看了一阵,拿下,调了调,又举起看了一阵,笑道:“是盐帮的船来了,可能是一条船机器出了故障,开不动了,拖着在航行。离我们大概还有五海里,不要慌,当兵的你拿着望远镜继续观察,我去喝杯茶。”说完他抬脚走向仓里,喊道:“起来,统统起来,大家清醒一下,两个人把破网竖起来,通知各船做好准备。”说完他自己拿起茶杯咕咕噜噜喝了两口茶下肚,掏出一支雪茄点上抽了起来。
两个兵拖出一张破网,两个兵搬出一根长长的木扞挂上网,四个人将木杆立在船尾上,扶着,破网在木杆随风飘扬。随着附近湖面上的渔舟上都挂起了一张破鱼网,黄虎看着自己船上的破鱼网挂了十分钟左右,就吩咐取了下来,大家窝在仓里等候。时间在焦急中慢慢地过着,黄虎嘴上叼着的雪茄已经燃掉了一大半,
吴星云进来笑道:“爷,两艘驶来的速度太慢,应该是很沉,快到了,你去看看,该怎么做?”黄虎一点头,走上甲板,拿过兵手中的望远镜,看了一阵,笑了笑,仰头发出三声锐利的鹰啸。附近几艘小渔舟上慢慢地都出现了两个人,一个在前面不急不忙地撒网,一个在后面悠悠哉哉地摇浆。他们的渔舟表面上看来似乎毫不相干,但他们又好像在不经意地向湖中心靠。
好一阵子,远远地听到了机器马达发出的轰鸣之声了,四条小渔舟也占据了湖中心。四条船都停了,一条船上站立着两条汉子,他们八
个人好像在互相指手划脚地争论,吵闹什么似的。“轰,轰,轰……”的马达声离他们越来越近了,机器的声音与湖水滚滚流动的声音,淹没了他们的吵闹声,只看到他们立在各自的船头与对方,在互相指手划脚。
盐帮的两艘大船靠近了他们,盐帮的趟子手邹文辉立在船头,脱掉自己身上的白汗衫,一边挥动着汗衫,一边向几艘小渔舟上争吵的汉子们大喊:“各位让一让,请你们让一让,我们的船来了,小心撞翻你们的小渔舟,赶快让一让。”他在向两边挥动着手中的汗衫,示意湖中心的人与船让开。他的喊声也够大,够响亮,
按湖中规矩停下不走的船应该划到一边去,给他们让道。然而几个在湖中心驾船争吵的汉子,却对他的喊声与手势不闻不问,不理不彩。好似盐帮两艘船的到来,与他们毫不相关,这湖面就是他们几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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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就横在那里不动,他们只顾争吵他们的,连看都不看一眼与他们越来越临近的两艘船。盐帮的趟子手邹文辉,马上匆匆走进仓里向正半躺着在抽水烟的盐帮总护法-自己的亲叔叔邹城南急急地说:“叔叔,前面有几艘小渔舟拦在湖道上,他们好像在互相争吵什么?我请他们让道,他们不闻不问,不理不彩。根本没将我们放在眼中,我们是去撞开他们,还是……”他嘴里的话还没有完,邹城南已放下手中水烟袋,一冲而起,雄纠纠气昂昂地大踏步走向甲板。
邹城南走到了甲板上,伸出比一般人都要宽大的左手掌,弯成一个遮阳棚撘在自己额前,看了看前面湖面上几艘小渔舟上争吵的人。他的心“咚”地跳动了一下,凭他的江湖阅历,他已看出那几条汉子不是普通的渔民,应该是帮派中的。他唯独没有想到这是一帮训练有素的军人,他一生在江湖上行走,他首先想到的是江湖中人。
他双眼在湖面上四下扫了一遍,他看到了不远处的左右两边,有两艘渔舟上的渔民在撒网。他判断那两艘渔舟应该与这四艘渔舟亳无关系,否则这里在激烈地争吵,他们不可能漠不关心,不闻不问。想到此,他又将目光看向了湖中心的四条小船,他依然只看到八个人在激烈地争吵,没有多的人了。
常年在这条河道中穿梭的邹城南,不想得罪帮派中人,也不想招惹湖中的渔霸湖匪。他的观念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树敌,结怨,多个朋友,多条道。
他一念至此,朝几条正在争吵的汉子一抱拳大喊:“前面船上的朋友们,请你们让一让,各位请行个方便。我们盐帮的船来了,我们的船重不能停,一停就会倒退。各位请借个道,给我行个方便,我是盐帮的邹城南,给老朽几分薄面吧!”说完他抱拳的双手向前连连直拱,然而前面在争吵的人,不光不给他面子,连向他瞧都不瞧一眼,只顾向对方大吼大叫。
邹城南眼看着自己的船就要撞上他们了,无奈地朝后一招手,一个盐帮弟子走近他轻轻问道:“爷,怎么办?”邹城南一昂头说:“去通知船老大停船,前面的人应该是湖中帮派中人,他们在争吵。无论他们发生什么事,叫兄弟们都不要招惹他们的事,等他们吵过后,自然会让道我们走。我们就当停下来欣赏一场不用花钱的戏剧而已,大家安心等待观看就好。”盐帮弟子一躬身,一点头,匆匆退了下去,
邹城南伸手抚着自己飘逸的络腮胡须,似铁塔般地立在甲板上,望着前面争吵的汉子们微微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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