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遥一听完她的讲述就明白了,这是老爷指使人干的。他太清楚溪口的情况,他太了解黄天赐的个性与为人。关了几天的黄遥这几天,在面壁深思,他已经对自己的处境与黄家大院的处境想得很明白,看得十分清楚了。
溪口,黄家大院黄天赐的时代已经过去了,黄家大院,溪口,甚至整个湘西都即将更换新的主人。他仔细地想了一阵,为自己与两个儿子的将来,他权衡了一下,他最终决定倒向黄虎,巴结黄虎,背叛黄天赐。
他小声地向芳秀说:“太太,少爷这么干,一定有他的理由,你不必听老爷的,将所有家丁都带下去。你只需要选五十个你平时看得过,你自己比较喜欢的人下去就行了。我只要五十个人,不用老爷去,我一个人带着这些人就能把您的一家人平平安安地赎回来。我可以绝对保证你爹与兄弟的安全,如果出了一点错,我把这条老命给你,你相信我,几十年了,我从来没有骗过你。绑匪想要的是钱,而不是你们家人的命,如果他们真想杀人,他们就不会放你兄弟来通风报信。他们明知道少爷那么厉害,又有那么多人马,他们绝对不敢杀一个人,最多吓吓弄点钱花花而已。
他们知道少爷有钱,不会在乎这点钱,所以他们才胆大妄为地干了这事情。如果你将所有家丁带下去了,少爷回来会不高兴的,我与你以后也不好为人了。带一部分人下去,既可以堵住老爷的嘴,不让他说什么。你带下去的,少爷也不会怪你,他肯定不希望他姥爷与大舅一家人出事儿的。至于这点钱,他更不会放在心上,你认为怎么样?”
本来就不想带人下去的芳秀,一听他这话,心中一动,但她又怕人太少,黄遥一个人赎不回自己家里的人,她双眼鼓鼓地瞪着黄遥反问:“你真能保证我家人的安全?你不会是骗我吧?”
黄遥肯定地一点头说:“我当然能够打包票,百来土匪算什么事儿,况且他们一定不会杀人的。如果你真认为人少了点,可以让花痴或者刘长久派点人同我去。如果把所有家丁全部带下去了,那么花痴这次所做的事就毫无意义了。况且山上的人多半是少爷的亲信,他们不一定会让你把所有人都带下去。你带几十个人下去,面子上过得去,老爷那边有了交待,少爷这边也好看。您仔细想想吧!至于你家里人的事,只要我去了,我保证他们绝对不会有半点闪失。”
芳秀一点头说:“好,那就带五十个人下去好了。”黄遥小声说:“你讲三十个人,我讲二十个人,老爷的人就留在山上了。”芳秀想了想说:“我没什么人,我就讲二十个人,其余的你选好了。但这事不能掉以轻心,马虎不得半点,你下去后必须带着他们把我的一家人从绑匪手中赎回来。”
黄遥坚定地一点头说:“包在我身上,只要你家里的人,有一个受了点皮外伤,你都可以惩罚我,我决无半点怨言。”芳秀一点头向黄遥讲了十几个人的名字,黄遥记下了,
芳秀把黄遥带到大厅说:“这样吧,宋牵牛,吴星云你们几个随黄遥去提五十个人出来,我马上带着他们下山去。黄移盛这件事如果你大当家以后责怪你时,你尽管讲是我蛮横着要你开门的,我保证自己一个人扛了与你没有半点关系。我只带五十个人走,我希望你给我面子,不要阻拦了。”
黄移盛马上说:“太太,对不起了,没有大当家的手令,我是不会让你带人下去的。”芳秀顿时眉毛一扬,脸一下拉长了喝道:“我还比不了手令吗?真是天大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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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移盛刚张嘴还想说什么,他爹大吼:“你小子真是太混账了,太太难道还不比手令更好,宋牵牛,吴星云你们去放人,我带太太出开门。”说完他对自己儿子直丢眼神,可他儿子不买账,依然说:“不行,没有大当家手令,我不会放一个家丁下山。”
杨华雄冷冷地说:“年轻人不要太固执了,太太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你也要给太太面子,不要让太太难堪。五十个人算什么呢?她现在是你们黄家的当家太太,大当家的娘,你不要把这么小的一个事弄僵了。”
黄移盛冲地一下站起来说:“在我这里任何人也没有面子,我只认大当家一个人,我按他的命令行事。你们不要再多说了,说再多也是废话,我不会听。要走人可以,拿大当家手令来,我马上开门放行,没有手令,就行不通。”
他口中的通字一出口,宋牵牛也一下冲地站起来朝他大吼:“我们这么多人来找你,太太只要五十个人,你也不给。你小子究竟是不给太太面子,还是不将我们当回事儿。我也反对家丁们下山,但现在太太已经让步了,只要五十个人去救人,我们还有什么理由阻拦。太太这么晚上山来,你想想她心里该有多着急,难道你一定要让太太难堪,同我们翻脸才行?”他的这话一出口,吴星云,刘四牛几个马弁一下站起来虎虎地望着了黄移盛。
黄移盛一怔之后问道:“你们究竟想干什么?”他口中的么字刚落,他爹突然一伸手,一掌拍在他的后脖子上,将他一下打昏在地说:“吴星云你们去放人,我给太太弄杯热茶喝了,就带她去开门。”宋牵牛,吴星云一点头领着黄遥匆匆走了。
看着宋牵牛他们一走开,黄天全不好意思地向芳秀小声地说:“太太,真对不起,这孩子天生一根筋,本来我是想让我大儿子接我这个位置的。偏偏大当家看上了这个死脑筋,太太您別见怪,他就是这么个人,只听黄虎一个人的。您别同他一般见识,你不要往心里去,等下我同你一起下山去,我跟着老爷,黄遥他们去会见绑匪去赎你的家人。”
芳秀一摇头说:“不必麻烦你了,这孩子也真倔,居然连我也不认,一点面子也不给我。”黄天全讪讪自嘲地笑了笑,对一个伢头一挥手说:“去,给太太弄点吃的来。”
芳秀一挥手说:“不用,我现在烦死了,没有心情吃任何东西,什么也吃不下,我就想着快点下山去。”黄天全又给她泡了一杯热茶笑道:“没事的,应该没事的,绑匪想要的是钱。他们绝对不敢杀人,他们也知道一但杀了人,他们是逃不掉的。这些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公开与我们黄家作对,真是穷疯了,活得不耐烦了。”他这话刚落,黄遥匆匆进来说:“太太,人都来了,我们走吧!”
芳秀站起来一点头,宋牵牛马上凑上她说:“太太,要不要我跟着你一起下山去,我陪着老爷去见绑匪去赎人。”芳秀还在考虑,没有点头,黄遥急急地说:“不用了,腮鱼滩我有不少熟人,没事的。你们只需要送我们去了山寨大门就行了,我可以平安无事地将太太一家人赎回来。”
芳秀忙接过黄遥的话说:“对,对,赎人这事不用麻烦山上的人,你们送我去大门就好了,你们去开门吧!”宋牵牛一点头,同黄天全匆匆走向大门,与早已守候在那里的吴星云几个人打开了大门。黄遥领着芳秀与几十个家丁,匆匆忙忙地朝山下奔来,黄天赐此刻正趴在奶妈纯英的身上狂挺。
他昨天看着芳秀上山去了,心里十分高兴。以为芳秀就范了的他,暗自得意芳秀会将所有家丁全部带回大院来。他高兴地自斟自饮,喝了个满脸通红。
天一黑,他就醉熏熏地溜进了奶妈纯英的房里,搂着纯英狠狠地狂挺,发泄起来。他开心地在纯英身上不停地磨擦折腾了两次,天刚一亮,他就心满意足地起床了。他早早地吃了早餐,一个人坐在书房里品着茶,静静等待着芳秀凯旋归来。
十点不到芳秀与黄遥进来了,他一见他俩进来高兴得一下站起来哈哈笑道:“黄遥受委屈了,人都下来了吗?”
黄遥笑道:“也不是很委屈,天天还是大吃大喝的,刘伯涛让我们在面壁思过,交待究竟是谁害死了尹少奶奶。这不还没有人承认,他就不放我们下来,幸好昨天太太上山去了,将我们五十个人硬掰蛮带了下来。”
黄天赐一听只下来了五十个人,双眼朝芳秀一鼓,脸一沉大吼道:“五十个人,怎么可以去赎人,你没有听你兄弟说有一百多个绑匪吗?”
芳秀也朝他大喝:“刘伯涛,宋牵牛,黄移盛他们一个人也不愿意放,他们与吴星云,刘四牛几个人还闹了起来。难道你希望因为这事让山上的人火拼,内讧不成?你赶快带钱,带着人,去给我赎人。”
黄天赐一怔,还没有回答她,黄遥已笑道:“老爷您脚伤了,不方便去,就不用去了。我一个人带着钱,带几十个人去就行了,我保证太太一家人能安然无恙地回到家里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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