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虎一摇头说：“你错了，这门生意我确实没做，是我哥在做，你只能同他谈。如果你们谈妥了，我帮你们送没问题。”
章洪凯马上反问：“真是这样吗？”黄虎肯定地一点头说：“实实在在就是这样，你见过黄大哥？”
章洪凯一摇头说：“早一段时间我去他那里取烟膏，听他讲是你在做。所以我来找你，这次我来是避开他来的。”
黄虎一听他这话，做生意的人为了少付一层中介费，避开一个人是正常，就笑道：“这生意确实不是我在做，我不懂，还是你们谈，谈妥了我帮你们送。”说完他看了看黄象，黄象马上说：“走吧，这生意谈不拢的，我至少要在货上船时收三分之二的钱，我才敢发货。否则我的货到了天津，万一出了差错，怎么办？”
章洪凯马上对黄象双手一摊地说：“黄老板你多虑了，我的钱就随身带着，我与你同坐在一条船上，你还担心什么？还怕什么？刚才你也看过我的金条了，你应该可么放心。相反的是我不知道你究竟手上有多少现货鸦片。”
黄象一点头说：“我可以带你去看货，验货，五千斤只多不少。不过我一定要在货上船时，收三分之二的钱。我们毕竟是第一次交易，又是大过年的，没钱我不想动了。”
章洪凯马上说：“怎么是没钱呢？我带了二百根金条，五十万现大洋，这门生意的规矩历来是货到付款。现在我已答应上船就付三分之一，我已经够诚心了，你还要怎么样？”
黄象看了看黄虎，不想失出天津这条线的黄虎想了想说：“你们俩个人一个有钱，一个货多，其实是最好合作的。生意是慢慢谈拢来的，彼此退一步，不就成了吗？哥，你既然有货，章老板有钱，你应该带章老板先去看看你的那些货。如果章老板看上了你的货，你们再谈怎么样付款，不就容易多了吗？现在货都没有看，就在这里谈付款，如果他看不上你的货，岂不是浪费口舌。你们俩谈，谈妥了再来找我，我乐意为你们送货。我希望你们彼此退一步，把这门生意做成，对大家都有利。”
章洪凯马上接过黄虎的话说：“对，对，黄少爷说的太对了。你让我先去看看你的货，我们看货谈生意，彼此退一步，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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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象又看向了黄虎，黄虎一皱眉头说：“你看我干什么？你的货都存在我的那个山洞里，你自己带他去看好了。”黄象一摇头说：“章老板马上就过年了，这生意我不想做了，还是明年来谈吧！”
章洪凯一听他这话急了，他必须在这几天要将黄虎引出溪口，就马上说：“黄老板你这是干什么呢？这过年真是个偷关卡的大好机会，况且黄少爷又乐意替我们去送货，多好！这样你带我去看货，如果你的货好，关于钱怎么付，我们再谈行不？生意嘛，是彼此坦诚谈拢来的。”
黄象一听他这口气，知道他已退了一步，如果他看上了自己的货，也许他会同意货上船时，就会按自己的要求付三分之二。黄象想到此，心里一喜笑道：“好，好吧！我带你去看货，但钱我是一定要货上船就收三分之二的。”说完他站了起来，姓章的也站了起来，黄虎也站了起来说：“我们去保安队，保安队有马，你们骑马去。”章洪凯马上问：“还要骑马去，有多远？”
黄象想了一下，说实话五十里太远，就一点头说：“四十里，我货多，放在这里不安全，所以放在山寨上。”章洪凯一听他这话，不能达到自己要在这几天引出黄虎的计划，大失所望地“哦”了一声说：“太远了，那来不及了。今天出那里看货，明天才能回来，还要从山上运来，装货，这年前来不及了。”
黄虎笑道：“来得及，如果你们谈拢了，明天所有的货都可以在中午就能到码头上船并出发。但如果超过了明天中午，货没上船，这生意就只等明年了。无论你们俩给我多少钱，我都不会在年前替你们送货，要我在大年三十与大年初一还在江河上飘，我不干。”
章洪凯一点头说：“对，对，我们马上去看货，看完了决定，大年三十之前货不能到天津，我今年也没有必要做了。”黄象点了点头向外伸了伸手，几个人走到保安队。黄虎匆匆写了一个纸条交给黄象，黄象拿了纸条与章洪凯带着他的随从骑马奔向山上。黄虎看着他们一走，想了想唯恐黄象没有领悟自己意思的他又写了一个纸条交给老鼠子说：“你跟在他们这几人后面，不要让他们发现，上山去把纸条交给刘伯涛与花痴，他们一看就明白了。”
老鼠子一点头，将纸条揣进口袋，跃马奔向山上。看着老鼠子也走了，黄虎端起茶喝了一口笑了。他几年没有回家过年了，今年不可能再为了钱不在家过年，这样他无法面对芳秀这个娘。但他又不想失出天津这笔大卖买，所以他让老鼠子上山去，让刘伯涛挑唆花痴阻止黄象明天运鸦片下山。只要过了明天，鸦片今年就无法达到天津了，今年这笔生意就黄了，一切都是明年的事了。他喝着茶脑子里想着明年一开年就有这么大一笔生意，这么大一笔收入真是个好兆头。
他越想越开心，殊不知这一切是别人对他撒开的一张无形网，以鸦片生意为诱惑引他离开溪口老巢，要灭掉他，置他于死地。他开心地喝了两杯茶，才高高兴兴地骑马回家。
第二天中午饭刚吃过，黄象匆匆走进黄虎的书房急急地喊道：“那个姓章的看过货后，已答应上船就付我三分之二的钱。我与吴小宝正组织人准备往山下运鸦片，可花痴这小子带着一帮烟鬼来阻止，叫嚷着不准将鸦片运下来。我把你的手令给花痴看，他还不信，还说这是假的，他要造反。这么天大的一笔卖买给他会耽搁，你赶快上山去杀了花痴，章老板很着急的，我真担心章老板不要了，那就亏大了。”
黄虎哈哈笑道：“你怎么这么傻，山上那么多人抽鸦片，如果把鸦片全卖了，山上不就真反了吗？我让你带章洪凯上山去看鸦片，只是要告诉他你有势力同他做生意。今天就是小年了，只有五天就过大年了，我压根就不想这几天了还去冒险。五千斤鸦片要送到天津，你知道有多难吗？要经过多少关卡吗？
大年三十人人都在过年，一家团圆，难道你想大年三十与大年初一我们俩兄弟还在江面上飘吗？你不想呆在家里陪着老婆孩子们过年吗？人要知足，今年的钱你已捞足了，我估计姓章看了你的势力后，这笔卖买已稳打稳拿了。他上哪里去找一个像你有这么多存货的老板，你慌什么？这笔卖买留着明年开年再做，图个好兆头。你上山去强硬地告诉章洪凯，他乐意与你做，就放下十万定金，不做拉倒。如果他放了定金，你抓紧给他收货，山上的鸦片只是个诱饵，最多只能卖掉一半。”说到此他向黄象小声嘀咕起来，黄象听完恍然大悟地笑了，打马匆匆上山去。
黄象一上山就对章洪凯笑道：“章老板只有五天就过大年了，今天鸦片没有运下山，到天津最快也要五天时间。这事今年做不成了，你也看到了我这里的货，我还有一处地方存有五千斤。不过我不想大年三十还在江面上漂，这钱是赚不完的，这事告一段落。如果你想要这些货，过完年你早一点来找我，如果来晚了，恐怕这批货就会归上海的另外一个姓孔的老板了。今天上海来了一个孙大老板，在同我们少爷谈，少爷带着他去另外一个存货点看货去了。
他们是准备明年十五元宵过后发货，他们的钱是货一上船，就付清，你考虑一下。你乐意做，就做，不做拉倒。”
章洪凯一听他这话，知道自己的计划要落空了，马上笑道：“你堂弟黄少爷不是有炮艇吗？炮艇五天就可以到天津，怎么不做了呢？我愿意鸦片一上船就付清你们所有的钱。”
黄象一摇头说：“我们不是缺钱的主，他不会为了点钱在大年三十还在江上漂，他已在同另外一个人谈合作。如果你做明年来，不做拉倒好了，我们下去，你坐船回去吧！明年再谈这件事了。”
章洪凯马上说：“我们下去找你堂弟去，同他好好谈谈。”黄象哈哈一笑说：“他已去了长沙，大年三十才回来，我都不在乎你这点生意，他更没有将你放在心上。他不会为了你这么几个小钱，大年都不过，他多的是钱。今年就算了吧，別说他，我都不想做，要做明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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