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华雄马上低头说:“真对不起,大当家,让您失望了,没有想到江支柏的人马,这么会打仗。当时,我不想让兄弟们死太多了,所以没有拼命催他们,我认为这块地方迟早会被我们攻进去。我们的人真是太缺作战经验了,如果不是武器比他们好,后果真难想象。”
黄虎一听他这话,点了点头说:“通过这一仗,我也发现了这个问题,确实我们的兵,没有一点作战经验。所以我决定把江支柏这些人全带回山上,同我们的人混杂在一起重新编,重新训练。都是我估计错误了,没有想到他的人这么能打。”说完黄虎连连叹了三声气,
杨华雄马上说:“大当家你不必叹气,任何人都不是神仙,任何人也没有先见之明,打仗一半靠谋略,一半看天意。您只回来这么久,就打下了这么多地盘,不要太急了,湘西王迟早是你的。我们的兵,年龄太小,行伍时间太短了,一声冲,一个个都只知道猛撞,所以我不敢让他们冲。只能让他们远远地打枪,经验是实战中出来,江支柏的兵都是久经战场的人。也好俘虏了这么多有作战经验的兵,也值得。”
黄虎点头笑了笑,张口准备说话,唐文顶匆匆走进来笑道:“大当家,您来稀客,黄浪带着四个护兵来了。”黄虎马上对他一挥手说:“把他拦在外面,说我昨晚一夜没睡,此时正睡得香。”
杨华雄马上站起来说:“大当家,黄浪既然跑到这里来找您,肯定是有急事找您商量,我就不打扰了,我告辞。”黄虎对他一挥手,杨华雄出去了,他马上把双腿往办公桌上一搁,打起盹来。正在他睡得香时,唐文顶进来轻轻一摇他说:“大当家,您睡了两个小时了,黄浪说有急事,一定要见您。”
黄虎不耐烦地说:“对他这种自高自大的东西,就要给他一点教训,把他晾在外面好了。”说完他才睁开眼看了一下唐文顶,张开嘴,打了个“啊!”又睡着了。又不知道睡了多久,黄虎感觉有人在推自己,认为又是唐文顶的他,眼睛都没睁地说:“不要理他,他黄浪在我面前就只是堆臭狗屎而已,将他晾着。”说完他又打起了呼噜,一会儿,他感觉又有人在轻轻拉自己的衣服,依然以为是唐文顶的他,心头火起了。“啪”地一巴掌甩过去,大喝:“你是找死,老子说过了,不用理黄浪那种人。”吼完他才睁开眼,一看刚才打的人是黄浪。
黄浪正用左手捂着刚才被抽的左脸,黄虎马上冷笑道:“不好意思,我以为是唐文顶,你来干什么?滚出去。”
黄浪放下捂着的脸,急急地说:“我真没有收到你要我带人来帮忙的消息,我今天来就是问问,你究竟是派谁去叫的我,我怎么一直没有见人。”黄虎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雪茄,放到鼻吼边闻了闻。叼上嘴,点上火,“叭”地抽了一口,仰头朝天吐出了三个烟圈,才说:“我本来不想去叫你来帮忙,后来黄强,黄道德他们向我提议,我才派了两次人去叫你。不过你没来也没什么,如今仗我打完了,地盘归我了,没有你我照样抢地盘。只是想你在紧要关头不来帮忙,我心寒,心堵。我已经接到家里来的消息,你现在已经不是我们黄家的人,你滚吧!”说完他又叼上烟抽了起来,
黄浪马上向他走近一步,小声地说:“上个月保安团就没有发军晌,现在又马上是十二月了,兄弟们一个个找我要钱,你看怎么办?”
黄虎“叭,叭”抽了两口烟,闭上眼睛,冷冷地说:“你现在是国军团长,你听命于赵司令,你应该去省城,找赵司令要钱。还有你的队伍守的是县城,你也可以找县长李汉文要钱。你不是黄家的人,你的队伍不是为我服务,不听我的命令,以后我不会再花钱养你的队伍。你别在这里烦我,滚!”
黄浪怔了片刻说:“当初是你让我去接管这个保安团,你说你出钱养队伍,现在你突然要我去找李汉文,我怎么向他开口?”
黄虎从鼻吼里冷哼了一声,望着他冷笑道:“以前我们是兄弟,所以我花钱养你的队伍,我指望你的队伍能替我打仗。现在我们已不再是兄弟了,我也不指望你的队伍帮我打仗了,我凭什么还花钱养你的队伍。我黄虎有那么傻吗?我的钱只是我辛辛苦苦赚来的,我只会花在对我有用的人身上,以后我们一刀两断,我一个铜板都不会给你。我自己现在有五千多人马要养,我都过几天去找赵司令要钱,我以后帮他打仗,听他的命令。你不要再在这里唠切,我看到你就心烦,你滚吧!”说完他又闭上眼睛品起烟来,
黄浪想了想说:“要不你先借些钱给我,让我度过这个难关,以后我找到钱了,还给你。”
黄虎一摇头,斩钉截铁地说:“不行,你到时没钱还我,我怎么办?难道杀了你不成?你的这条命也值不了几个大洋。既然你这么缺钱,你就将你家的院子卖给黄象或者我吧!我给你三百大洋好了。”说完他得意地哈哈大笑了三声,黄浪沉默了,不知道该怎么说。
黄虎想了想接着嘲笑着说:“在溪口,在我们黄家除了我爹的名声之外,就数你与黄象最大了。但我一直没有弄明白,不知道究竟是我家成就了你与黄象,还是黄象与你成就了我家。我记得十分清楚,在我出日本留学前,我家的山寨在册打仗的兄弟就有八百多,排帮也是八九百。几年过去了,我回来了,山上依然是八百打仗的兄弟,没有一点起色。排帮呢?现在弄得只有了六百二十个人了。在外人与我们族上人
的眼中,无论是我家的山寨还是家里的什么事,都好像离不开你与黄象。然而我却不相信,所以我一回来,马上支开你与黄象,短短的时间里打下了八个县,灭了两个旅长。没有你与黄象,我什么事都能做好,这就证明了我们家不需要你与黄象。你们两个一个掌管山寨几年,一点成绩也没有。一个掌管排帮,将排帮弄得死气沉沉,你们纯粹就是在花我家的钱,没有给我家带来半点好处与利益。你俩自做聪明,认为我爹残疾了,他什么也不知道,真是可笑。我爹脚是残了,但他心没有残,所以他让刘叶欢与宋牵牛,避开你与黄象,悄悄地把我找了回来。我放弃了外面滚滚的生意回来了,没有了你们两个我们家会更富有,更发达。你们俩个在我的眼中,根本就不算什么东西,我随时可以收拾你们,滚,滚!我以后再也不想看到你,离老子远点。”
黄虎的这段话,将黄浪与黄象贬得一文不值,大大地挫伤了一直自我感觉良好,自命不凡的黄浪心理。总以为自己在黄氏族人与黄虎面前,有位置,有面子,有地位的黄浪,今天才突然发现自己原来在黄虎眼中只不过是个无用的废物,甚至是垃圾而已。他在黄虎面前尴尬地脸红,羞愧了。真想当时找个地洞钻下去的他,像只斗败了的公鸡,低下了头,麻木地走了出来。黄虎看着他萎靡不振地走出去的背影哈哈大笑不止。
黄虎在怀化呆了半个月时间,彻彻底底地平定了怀化的各种势力。留下黄通,刘叶欢,吴俊三个人率人马驻扎在怀化,自己与刘伯涛领着其余人马回到山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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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山寨的第二天,花痴也从叙浦回山了。黄虎一见花痴就笑道“:你在叙浦呆了几个月时间,日子应该是过得滋润吧?叙浦几家妓院的妓女应该被你统统玩遍了。”
花痴咧嘴哈哈笑道:“差不多,差不多,你让我回来了,叙浦就黄道德一个人,他能守得住吗?”
黄虎一点头肯定地说“:他一定能守得住的,他周围的人,不敢与我开战的。我不招你回来也不行,现在黄通去了怀化,我又不能长期守在山上,这山上总得有个人当家。你现在是山寨的三把交椅,旅长,我不在时,你的官最大。山寨以后你当家,你千万要管好,不能弄出事来,现在有三千多打战的兄弟了,你要小心注意。”
花痴一拍胸脯大喊:“你放心吧,有我在山寨就在,我当家,没有人敢捣蛋,调皮,你尽管下山去,安心玩。”
黄虎笑道:“我当然放心你,不然我怎么会让你当三当家呢?山寨几百年来,都是我们姓黄的当二当家与三当家。我可是把你当亲哥哥看待,才破了山上几百年来的规矩,让你干了这个三当家。现在山上新人多老人少,你一定要看好,训练好,管好。与人赌博时,输了就是输了,要给钱,不可以像以往那么胡来。因为现在你不同了,你是山上最大的官,人人都看着你,所以你不能输了不给钱。当然我知道你喜欢赌钱,这样吧,他们每个人每个月是二十个大洋,你一个月我给你五十,应该可以了吧!这件事你不能同任何人说,如果你说了,他们都知道了,都来找我要那么多,我就麻烦了,我没有那么多钱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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