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宝对他一点头,嘴角一笑,小声地说:“可你咋跟大太太说呢!”说完他抬起头望着黄天赐眨了眨眼睛。黄天赐伸手一拍他的肩,对他一扬眉毛小声说了句:“你甭操心了,我已胸有成竹,你去忙吧!”
鸿宝对他一点头说:“这等关系到整个家族兴衰的大事,她最好别阻拦,你尽量与她说理吧!我相信她是真正聪明的人。”说完他对黄天赐一笑后,大喊:“杨六麻子,余老四,你们把人统统给我召集起来,我有急事安排。”喊完,他跟着一边向外走,一边嘴里喊着名字,离开了黄天赐。
黄天赐望着鸿宝一走,他也抬脚向大院正大厅桂玉屋里走去。黄天赐伸手一推桂玉的门,里面两个丫头,一齐站起来笑道:“老爷您回来了,辛苦了,累了吧!快躺下抽烟吧!给您烧烟。”
黄天赐看了一眼脸色阴沉,手捧着茶杯的桂玉一眼,对两个丫头一努嘴说:“你们先出去一下。”小月立马问:“老爷,您不抽烟吗?”黄天赐对她一挥手说:“先出去吧!等下抽时,叫你们。”
两个丫头一出门,桂玉杏眼圆睁地瞪着黄天赐,脸色铁青地扳起说:“让他们取那么多金子,银子走了,这么大事情,也不同我招呼一下。你眼睛里根本就沒有我,以后这个家我不当了,让你自己或者是芳秀当好了。我老了,活不了多少年了,少操点心,享受一下生活,不再累了。”说完她气呼呼地喝了一大口茶。
黄天赐一屁股坐下,脸色也铁青地瞪着她冷不冷地说:“你真是不知道好歹,不知道別人有多苦,多累?老子这几天都累垮了。”桂玉对着他眼睛鼓了鼓冷笑道:“我当然知道你这几天会很累,长沙有多少妓院,妓院里有多少花枝招展的姑娘,你年纪不轻了……”
黄天赐冲地一下站起来,脸一阴,打断她的话喝道:“你给老子住口,闭上你的臭嘴。老子这次被你哥坑死了,白白为他花了一万多两银子。你马上派人去麻阳你们家,让你哥把银子送来,一分不能少了老子的。以前借我的那两千两算了,这次这一万多两一定要还给老子,不然这亲戚沒法做了,从此以后两家也不要来往了。”喝完,他背起双手,眼臌鼓地盯着一脸惊愕万分的挂玉。
桂玉怔了半晌,高昂起头望着黄天赐大声喝道:“我哥那么有钱,怎么会找你借钱?这里又是两千两,又是一万多两,什么意思,你给老娘说清楚?不然老娘同你没完!”
黄天赐对她嘿嘿一笑说:“你装吧!你继续装下去好了。去年中秋节,你哥找我借两千两,难道不是你让你哥来找我借的?你每年瞒着我给你哥,给你弟的银子还少吗?我都是知道的,只是装不知道而已。这次去长沙都督府,大帅亲自把吉州都抚呈报的公文给我看了。吉州都抚与几个官员联名举报你哥这三年贪污军晌,一万一千多两。要都督严惩你哥,抄他的家,砍了他的头。我不想发生这样的悲剧,就一口答应替你哥补还银子。我匆匆忙忙将长沙几个掌柜找来连夜湊上一万一两银子,送到大帅府。请求大帅私自收下银子,将此事私了。
大帅见我如此有钱,又看虎子长得雄武英俊,就要同我结亲。如果我不同意与他结亲,他就要先灭了你们桂家,将我与虎子囚禁长沙,然后派兵前来围攻我们黄家。我想来想去,同他结亲也不错,以后我们黄家可以靠着他发达。你哥不光可以免死,免抄家,大帅还讲,等以后还会提拔他,我就让虎子同我一起答应了。
大帅想考验我们的家底就要八百八十八根金条当头彩,还要摆一万多两银子的酒席,我统统都答应了,也办好了。”黄天赐一边同桂玉讲着自己自编的精彩故事,一边观察着听得胆颤心惊的桂玉的脸色。他知道自己成功蒙住,吓着了桂玉,心里暗暗高兴不已,脸上却亳无半点表情;木然地注视着桂玉。
听得心惊肉跳的桂玉一听大帅不杀她哥,不抄她娘家了,站起来,长长地吐了几口气,喃喃自语地说:“我根本就没让我哥找你借过银子,他的银子都花到哪里去了?我爹留给他那么多家产,该死的东西,他将银子花去哪?”
黄天赐嘿嘿一笑,瞪眼望着她说:“你哥的银子花出哪你应该是去问他。问我,我怎么会知道。我知只道他这几年,家业经营不好,又养那么多的老婆,孩子,还要在外面又赌,又嫖,家里的银子早两年就给他折腾光了。所以他贪污军晌,虎子杀唐玉龙,就是你哥利用虎子杀人灭口,唐玉龙是最先揭发你哥的人。
他居然利用虎子,他真该死,好在我儿子没事,不然我都会灭了他。不是念你我夫妻恩爱几十年,看你情份上,我才没有那么傻,花那么多银子救他。他根本就沒有实力还我了,虎子也讲不用他大舅还,还要我瞒着你,免得你伤心不好过。你哥,那么利用我儿子冒险,替他杀人想灭口,真该死!”
桂玉一听他这么说,长长叹息了几声,屁股一下无力地坐下,伏着伤心地哭了起来。黄天赐端起茶,一边喝着,一边看着哭得极伤心的桂玉,心里得意极了。
桂玉常常在他面前夸赞她的哥哥,她哥哥是她宣耀的硬家底,她一直是以自己娘家有个有钱,又有权的亲哥哥为荣,在黄天赐面前,在整个黄家大院里的人面前,她都是趾高气扬的。没有想到自己一直引以为荣的人,今天被黄天赐说得一文不值,狗屎不如,她的心彻彻底底失望,伤心透了。黄天赐捏中了她的软肋,彻彻底底地让她心里崩溃了。
黄天赐待桂玉哭了好一阵,才让两个丫头进来给自己烧烟泡。他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一边“叭叭叭叭”地抽着烟,一边听着两个丫头劝说着桂玉,心里暗自乐开了花。
他从与大帅谈结亲之事起,就一直在考虑回来了怎么样同桂玉讲这件事。因为还在黄虎很小很小的时候,他就答应过桂玉黄虎的婚事由桂玉一个人当家做主。在没有同大帅谈结亲之前,他是很乐意,甚至是渴望与桂玉大哥结亲,让黄虎娶娟子为妻的。
毕竟桂府是麻阳首富,她大哥又是正六品官员,娟子又是桂玉亲侄女,这门结下来,是对他黄家与黄天赐本人都有利的。可万万没有想到突然间冒出大帅来与他结亲,这等天大的好事来临,这种机会黄天赐岂能放过,他根本就不用考虑。不要说还没有同桂府正式结亲,就算结了亲,他黄天赐也会毫不犹豫地退掉这门亲事,与大帅结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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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万载难逢的机遇,这种天大的好事,他是不会让任何人来破坏,阻碍的。他这种人,只有他想不到的事情,一但他想到了,他就会去干,不达到他的目的,他是绝不罢休的。
所以当大帅与他一提结亲之事,他的脑子里就全部在考虑怎么样结成这门亲事,其他的人与事他一概抛在了九霄云外,只想着一锤定音,与大帅结成亲。这等天大的好事他不会与任何人商量,不会听任何人的半点意见,不会让任何人来阻碍,因此他要黄浪,黄象避开桂玉以免节外生枝。一直到结亲之事已生米煮成了熟饭,铁板钉钉之后,他才开始正式考虑怎么样同桂玉讲。
他曾经在心中考虑过多种办法,最后选择了这种彻彻底底让桂玉无权发言,无权干涉,无地自容的三无策略,以绝后患的上上之策,干净又利落地打击桂玉在他面前趾高气扬的心理。
黄天赐他成功了,他终于看到了桂玉结婚已来的眼泪,听到了她的第一次哭声,他的心理有种胜利者的满足。他躺在床上慢慢地享受着鸦片,欣赏着桂玉的眼泪,聆听着她的伤心哭泣,他的心中有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快慰。可这种快慰感在他的心中持续不久,他眼中哭哭泣泣的桂玉已衰老不堪,他陡然又产生了极度厌恶的感觉。
他的情感是随着利益来变化的,他以前要借桂府的势力,名声来提高自己;加上桂玉又有大家小姐风范,聪明,很有心机,经常帮他出主意。他要利用她,因此结婚几十年来,他对桂玉是细心照顾,呵护,体贴,言计听从的。
在他的眼中桂玉是高贵,可爱的。如今不同了,他已与大帅结了亲,他已不需要桂府来帮助自己了,他也就不会将桂府放在眼中。相反,他甚至担心桂府来巴结自己,麻烦自己,他想甩掉桂府,因此他眼中的桂玉已衰老不堪,……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思维正确,他就越来越对桂玉的哭泣反感,讨厌。他厌恶地闭上眼睛,“叭叭叭”猛烈地抽着鸦片,脑子里快速地想出了一个更能打击桂玉与桂文能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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