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殿。
“夫君,这一次元宝他又输了!”内殿之中,蔡琰穿着青色宫袍,在细心的为孙权泡茶。
“输了活该!”
孙权四平八稳的端坐在茶座之前,抿了一口清茶,入口甘醇,口感很好,蔡琰的泡茶技术又有见长,果然是才女,才艺方面,不仅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连旁门技艺都钻研很深。
“你是他父亲,就不能盼着他点好啊!”蔡琰给了他一个白眼,有些埋怨,但是也不是很在意,作为凤仪天下的皇后,她经历了太多,连龙策之乱的都抗过了,这点斗争她已经不放在眼中了。
“他自己信错了人,能怪我吗?”
孙权碧绿通透的眸光闪烁一抹深邃到看不透的光芒,喃喃的道:“这一次,我可是尽到了一个父亲的责任!”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他的那一票,投给了孙晟。
他终究是一个父亲。
向着的孩子,这是天性。
但是孙晟最后还是输了。
这在他的意料之外,好像也在情理之中。
孙栋这孩子,比他想象之中还要出色,这应该是他第一次出手,一击而中,日后孙晟恐怕更难把他拉下储君的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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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策五年,九月九日。
重阳之日。
孙权领文武百官,自长安城郊外,渭水河畔,祭天坛台之上,正式册封孙栋为储君,入住东宫,列为大吴第一顺位继承人,可旁听朝廷会议,自有出入内阁大殿和军机阁。
这个消息很快就从长安城传出,不出数日,天下皆知,地方百姓皆然开始对此事议论纷纷。
“南陵侯已经被册封为储君了!”
“现在已经不是君侯的,是殿下,太子殿下!”
“陛下不立嫡长子为太子,却立庶弟为太子,有违人伦,有违礼法,岂可为之也!”
“进储君以定,天下该安心了!”
“昔年孙绍为储君,却仍然为朝廷带来了龙策之乱,今陛下不立嫡子,立庶子为储君,亦不知道是朝廷之福,还是朝廷之祸!”
“陛下此举,乃是仁政,天下是孙氏的天下,当初先皇立贤而不立长,方有今日大吴之鼎盛,进陛下效仿之,何以不对!”
“南陵侯亦为孙氏宗亲,陛下亲弟,年少有为,位列孙氏骁楚,立为储君,当得天下民心!”
“……”
经此封禅之礼,孙栋在天下万民之中,算是正式列为大吴朝的储君,但是这个储君有人认同,也有人反对。
有些饱读诗书的老儒生更是反应激烈,纷纷以民书上奏朝廷。
当然也有不少睿智的人认为这个储君的选立虽有违前朝之别,但是对朝廷,对天下都是一件好事。
在这争议之中,孙栋正式入住未央宫城东侧的东宫。
……
时间进入十月金秋,天气开始变冷了。
这一天,长安城依旧繁荣热闹,一轮金乌已经西沉下去,夕阳不见了,月兔浮上来了,夜色渐渐来临,在魏国公府邸之中,却是气氛有些萧冷。
“为什么?”
孙晟强行的闯入国公府的内殿,挺拔的身躯站立殿堂之中,目光有些复杂的看着一遍温酒,一遍读书的曹冲。
“对不起!”
曹冲屏退左右侍奉的下人,站了起来,长叹一声,有些羞愧的说道。
当尘埃落定之后,他也清楚,他和孙晟之间必然也就是到了一个分道扬镳的地步,他在这一场争夺之中起到的作用是瞒不住孙晟了。
孙晟早晚会知道,现在才领悟过来,已经是有些出乎他意料之外了。
“我曾似你为师,待你为友,可曾亏待你半分?”孙晟面容萧冷。
“不曾!”曹冲坦然回答。
“昔日你在宫廷之中投靠于我,曾言助我登上皇位,可有半点真心之意?”
“从无!”
“你何时投于他孙栋?”
“在见到你之前,我已宣誓,愿意追随效忠于太子殿下,之后点点滴滴,皆为太子殿下铺路,把他送上储君之位,日后更会尽心尽力辅助他继承皇位!”
曹冲回答的斩钉截铁。
“原来如此!”
孙晟自嘲而笑:“我父皇的那点本事倒是让他孙栋学的有模有样,居然在我身边埋暗子,手段比我可阴狠的多了,到底是是我孙晟比不上他孙栋啊!”
“不是,殿下无论才能城府,皆为上等,不负陛下之睿智,当得天下之储君!”
“那到底为什么你会选择他,而不选择我!”
孙晟冷喝。
曹冲沉思了半响,吐出了四个字:“志同道合!”
“志同道合?”孙晟眸子之中浮现一抹炽热的冷意:“父皇曾说,所谓功名利禄,都比不上志向相同,这就是所谓的志同道合吗?”
“是!”
曹冲淡然的点头。
“好!”
孙晟怒极而笑,对着曹冲道:“我父皇自要一日还在皇位之上,我就还有机会,他孙栋不要以为入住东宫就可高枕无忧,孙盛元不也曾是太子吗,最后不也保不住储君的位置,我孙晟不会放弃了,你我之间,既为敌人,从此之后,恩断义绝!”
他言毕之后,扬长而去。
“有些关系,果然是注定了,不是朋友,就只能是敌人!”
曹冲萧瑟的身躯站立在风中,目光看着孙晟的背影,嘴角微微扬起了一抹了苦涩的笑容。
“仓舒!”
一个虎背熊腰的身躯出现在曹冲身后。
“三哥!”
曹冲回过神,对着壮硕青年道:“你难得返回京城,我们今天晚上好好喝一杯!”
“这恐怕不行!”
曹彰经历了昔年的生死放逐之后,这些年性子被战场磨砺的稳重了很多,他沉声的说道:“我乃是作为司令特使回京面圣的,为陛下阐述边疆之事,明日还要入宫面圣,不可饮酒!”
他已经从戴罪立功成为一个真正的大吴将军。
如今可是雪豹军团嫡系骑兵团的团长,太史慈手中最依仗的先锋大将。
“三哥变了,性子再也不是当年的莽莽撞撞,稳重很多了!”曹冲闻言,舒心一笑,坐了下来。
“人总是要长大的,当年为我一己之私,让这么多人罔死,最后还需要这么多人出力才捡回一条命,哪怕还有些不甘心,也消磨在战场上了!”
曹彰的声音沉沉,有些萧瑟:“就这些年在战场上,看着身边无数的将士死去,哪还有什么吴人魏人之分,是当年的我太执着了而已!”
战场能让一个人成长,曹彰在经历了罗马战役的惨烈之后,早已经放弃了那点执念。
“雪豹军团一直驻守在拜占庭城邦,和罗马军驻扎的塞维鲁要塞对持海峡,这几年倒是相安无事,但是太史慈司令这时候让你返回京城,是不是边疆有变?”
曹冲突然问道。
“边疆倒是没有什么战事爆发,可是从去年开始,军中就是一个备战的状态!”
曹彰道:“军中很多将士都有感,可能战事要爆发了!”
“这倒是很有可能!”
曹冲考虑了一下,一双眸子眯起来:“不过如果和陛下立储君的事情联系起来,那就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
“陛下如今正值壮年,其实储君位置,拖延个十年八年,也不是不行的,他向来对立储君并没有太在意,这时候同意宗人府的奏请,多半是因为一件事情!”
曹冲在细细的揣摩孙权的心态:“他要再次亲征罗马!”
“亲征?”
曹彰闻言,瞳孔微微收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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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八日,椒房殿。
孙权早上来和美丽温婉的蔡皇后来了一次晨练,意气风格,精神奕奕,处理奏书起来了也是如有神助,刷刷刷的几笔,很快就把内阁送上来的奏书给处理好了。
“陛下,西方战区送上来了奏报!”
庞统走进来。
“不列颠战场?”孙权微微眯眼。
“是印第安州!”
“又有叛乱吗?”孙权看了看,眸光有些阴沉:“之前贺齐杀了这么狠,居然还杀不服他们,这些土著还真的斗志顽强啊!”
美洲大陆还是有些土著的,对大吴统治不满的还是不少人,这些年陆陆续续都有写叛乱,袭击大吴新城镇的也有不少,还当值的之前的不列颠战役吴军失利。
“陛下,不是他们斗志顽强,是他们找到了靠山!”
“嘿!”
孙权冷笑:“在这天下,能和我大吴作对的,也就罗马帝国了,看来他们是联系上了!”
“不能小看罗马人的触角,他们的还是把触手深入了印第安州!”
“贺齐准备怎么办?”
“贺齐准备来一次大清扫,为和罗马帝国大战之前做好准备!”庞统道:“这一次恐怕要大开杀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