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斜映,晋阳如火。
激战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曹洪的兵马总算退到了晋阳南城的城门口,他依靠着城门,算是得到了一个喘气的机会。
不过城里面的马玩依旧在他们后面咬的很死,他领兵不敢出城,因为一旦出城,形成新军趋势,后面就会空虚,凉军突袭上来,他就会伤亡惨重。
所以即使如今他占据了城门,他也根本就脱不了身。
“洪都!”
思前想后,曹洪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他把自己麾下最中心的偏将叫来。
“末将在!”
偏将洪都浑身是血,走上来,神色恭敬,俯首而听。
“洪都,此战吾已败,城外已经发生战斗的声音,军师预料的事情可能发生了,如今魏国数万儿郎性命危在旦夕,本将军需要有人断后,汝可愿意?”
曹洪看着这个心腹偏将,坦然的问道。
他不能这么一直等下去,要是困死城里面,他就真只有死路一条了。
如今,他只能强行的突围出城,但是如果想要出城,那必须要有人为主力兵力断后,争取汇合城外兵力的时间。
“请将军吩咐!”
洪都闻言,面色微微一变,他咬咬牙,却没有一丝的犹豫。
曹洪麾下有三大偏将,夏侯震是夏侯家子弟,背景深厚,而乐就是乐进的堂弟,也不是他嫡系,唯独洪都是曹洪的铁杆心腹。
“洪都,某给汝兵马一千,以城门为坚守,把马玩挡住城里面五个时辰!”
曹洪目光看着他,眼眶有些红润起来。
他自己心中很清楚,断后的魏国儿郎应该都是弃子了,面对马玩的强攻,绝对是十死无生:“你若是不愿意。某绝对不勉强,我们一起杀出去便是了!”
“将军,你我皆知,若是一起出城。谁也活不下来!”洪都闻言,却笑了,他四四方方的大脸上的笑容很灿烂:“某愿意断后!”
“洪都,某随兄长起兵,征战十年。从来未曾丢下过自己的儿郎在战场上,此战,乃是某对不住汝!”
曹洪拳头握的紧紧的,若是可以,他宁愿随着洪都一起战死,可是数万魏军将士的性命,容不得他有一丝的冲动。
“将军,某之命乃是汝的,此战,某心甘情愿为将军断后。战死亦然无悔,心有一顾虑,家有幼子,还望多多照料!”洪都抬头,目光平静,淡淡的道。
“汝若战死于此,从今往后,汝之儿便是吾之子,我曹子廉,决不食言!”
曹洪握着他的手。坚定的道。
“洪都多谢将军了!”
洪都微微躬身,然后站起来,他握着手中长矛,默默的在主力兵力之中点兵以前。皆然是领身上有伤的将士,开始以城门构筑一条防线。
“我们出城!”
曹洪看着洪都坚定的背影站在城头,强忍着不舍,率领自己的麾下仅存的七千不到的主力兵马,出城而走。
“呵呵,曹洪你还是耐不住。想要出城了?我们在城外,慢慢玩!”
城里面,马玩嘴角勾勒起一抹冷笑,他盯着城头,传令道:“儿郎们,立刻拿下城墙,骑兵准备,屠杀曹洪!”
“杀!”
凉军的兵马对城门,发动的强悍的进攻,然后城头上的洪都很顽强,凭借着一千不顾生死的伤兵,硬生生的挡在了城门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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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里面爆发最后的战斗,而城外,晋阳南下的官道旁边,一个陡峭的斜坡,名曰:吴月坡,形似弯月。
晋阳地势很复杂,四面环山,这里可是从城里面出城之后,南下的必经之道
吴月坡,这是魏军抵达晋阳,扎营之地,然而也是他们逃出太原的唯一缺口,田丰知道这里的重要性,而陈宫也明白这里的关键性。
一场双方都卯足劲的战役爆发。
不够这一次,凉军仗着对于晋阳熟悉的地形,居然比吴军先一步从西侧杀入了吴月坡,对魏军展开的进攻。
成宜一心认为魏军被算计了,必然惊慌失措,信心满满,直接领兵杀出了吴月坡之上魏军的营帐之中。
然而他却被田丰狠狠的算计。
原来田丰出城之后,就已经把局势分析的很仔细,他知道,吴月坡的重要,但是他也明白,若是有伏兵,第一个对准的也是吴月坡。
所以他把魏军兵马一股脑的撤出吴月坡,然后以吴月坡之上空旷的营帐为诱引,营帐上都已经浇上桐油,摆上草人,来一招引君入瓮。
然后他领兵之吴月坡左侧的一个山头之上静静的等待。
等到凉军入翁之后,上万火箭齐发,引爆营帐大火,火势迅速爆发,燃烧连营,一把火之下,让传进来的成宜伤亡惨重。
整个吴月坡已经烧成一片,火光的映照比天上的残阳还要猛烈,凉军的上万儿郎,仅此一战,几乎被灭两成,受伤将士将近五千。
“卑劣的魏狗,某要与而等决一死战!”成宜看着火海滔天之中,凉军儿郎的惨状,不由得发出野兽般的哀鸣声。
“如尔所愿!”
田丰这时候迅速的领兵杀了回来,直接杀了成宜一个措手不及:“儿郎们,我们想要回家,就必须歼灭他们,杀,片甲不留!”
“杀!”
“杀!”
上万的魏军是最先撤城了,已经休整了一番,绝世保持着体力的生力军,而且如今他们是困兽而斗,为了突围,都爆发出绝对的战斗力。
“该死,撤退,撤退!”
成宜这下子伤上加伤,看着麾下儿郎一个个倒下,他只能不断的后退,迫不得已把已经占领的吴月坡这个要道还给田丰。
“成将军莫要惊惧,吾来也,儿郎们。杀魏军!”
就在这个这时候,吴军的幽州第三师赶到,雷钟一看如此状况,立刻领兵加入战场。自侧翼袭击魏军。
不管如何,如今凉军和吴军毕竟是联盟的状态,他总不能看着凉军被屠杀。
“血色狼旗,吴国的幽州大营?果然是吴军!”
田丰抬头一看,阴沉着脸色。之前的都是猜测,而吴军兵马的出现,已经证实了他的猜测,这一回,魏军恐怕是劫数难逃。
吴军加入战斗,就算魏军能突出太原,也会伤亡惨重。
“传令,退入上坡,全军扼守住要道,务必坚持到将军返回!”
田丰没有在对凉军的成宜部曲穷追猛打。也不敢硬碰幽州第三师,而是退守了吴月坡的要道,他要守到两翼和主力返回。
这个要道,是魏军唯一的活路,他不能丢。
“雷将军,这一次,某谢谢了!”
成宜松了一口,撤兵退出,他看着麾下儿郎的惨状,牙齿都咬碎了。半响之后,策马走上来,目光感激的看了一眼雷钟。
“成将军莫要客气,吾等乃是盟友。盟友有难,岂能不救!”
雷钟爽朗的笑了笑,然后大声的叫道:“成将军休整片刻,待我攻破此坡,在与将军一叙!”
成宜虽然有些不甘心,但是也没有办法。他先是被田丰火烧连营,在被田丰押后杀出,麾下的兵马伤亡惨重,这一战根本已经发挥不出战斗力了,只能沦为看客。
“幽州第三师的儿郎们,听好了,昔日幽州一战,乃是雷某之耻辱,也是汝等是欺辱,当以魏儿之血,洗掉我们的欺辱,杀!”
雷钟声如雷霆,气势如虹,一马当先,杀了上去。
“杀!”
“杀!”
“杀!”
幽州第三师当年被魏军所俘的耻辱时刻铭记在心头,如今一个个一看到魏军将士便嗷嗷大叫,猛烈的冲锋起来。
“退,再退!”
田丰面色剧变,他不是怕,而是不想对上第三师这一个锋芒的气势,他现在只想要坚守,所以面对吴军的锋芒,他选择避让,直接往上坡上退去。
残阳已消,夜色一点点的笼罩这一方天地,黑夜之中,战争的声音没有丝毫的消停,晋阳城的南郊,吴月坡方圆几十里都已经成为了一片乱战之地。
“军师,吾等来也!”
当吴军幽州第三师强攻田丰部,夏侯震和乐就的左右两翼残兵,在吴军和凉军的伏杀之下,皆然逃脱,居然杀了回来。
“该死,这是魏军左右两翼的兵马!”
雷钟一看,连忙避免前后夹攻,退兵左侧,成宜已经元气大伤,也不得不暂避锋芒,一下退兵五里,让魏军顺利的汇合。
“军师,某受到伏击,左翼兵马仅存四千!”
“军师,某也受到了伏击,右翼兵马仅存三千不到!”
两个偏将回合了田丰之后,有些羞愧的禀报。
“他们有心算我们无心,此败理所当然,如今最重要的是,杀出去!”
当魏军的三军汇合,田丰兵力大增,大势变的凶猛起来,一下子扭转了当钱的局势,迅速下坡,占据的南下要道:“夏侯震,乐就,汝等领兵,扼守这个要道,坚持道曹将军返回!”
“是!”
夏侯震和乐就两员猛将开始反攻为守,把凉军和吴军逐出吴月坡。
“该死,我们的兵马怎么还没有到?”雷钟有些急躁了,要是这样下去,也许会被走脱。
因为田丰的警觉,计划出现了变故,本来应该围城而战的,如今变成的郊外野战。
导致无论是凉军还是吴军反应上的都慢了一筹,之前他们为了埋伏的深一点,最少退避二十里。
所以兵马来的速度也慢了不少。
“吾来也!”
他们等来的居然是曹洪,曹洪也从城门脱身,也杀了出来,迅速汇合田丰之后。
“将军,来的好,撤!”田丰大喜,他们加起来已经有两万五千之兵马,想要一鼓作气的杀出去。
“曹洪,汝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
然而,这时候,黄忠的主力杀到,黄忠的第二师,吕蓝的朱雀营,黄叙的黑甲精骑皆然杀至,气势如箭,锋芒无比。
同时程银的兵力也杀了回来,对着吴月坡的虎视眈眈。
“该死!”
曹洪冷喝:“黄汉升,某与而不死不休!”
“曹洪,你能活过今日再说,儿郎们,杀,一个不留!”黄忠一马如虹,领兵杀入,吴军如狼如虎,直接压了上来。
“看来我们是跑不了,军师,汝率兵一万,立刻南下,占据阳邑,我挡住他们!”
曹洪身经百战,也不畏惧一战。
面对吴军和凉军的合流,他们想要杀出太原,这一战他没有信心,但是他只能拼命了。
“将军,我们想要退出太原,只能拼一战,从现在开始,尔等皆然听我号令,可行否?”田丰已经想好了一个脱身之策。
“好!”
曹洪看了看众将,最后目光看着田丰,他很清楚只有田丰才能带他们离开这里。
田丰翻出一副行军图,道:“将军,从这里到阳邑,官道要经过鹰嘴岩,黄土岭,大石谷,这些都是可以作为战场了,你必须要学会边站边退,以夜色而退兵!”
“本将军明白了!”
曹洪闻言,点头。
“乐就领兵一万,随吾先行开路,夏侯震,汝和将军杀敌,在吴月坡挡住一个时辰,撤道鹰嘴岩,鹰嘴岩挡住一个时辰,撤兵黄土岭,即使伤亡惨重,也要撤,在天亮之前,不顾将如何,杀至大石谷,把他们引进来,我来伏击!”
田丰低沉的道:“这将会是我们撤兵太原的定鼎一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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