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人?仲谋,汝是讽刺某家吗?”孙策面容有些漠然,冷笑的道。
近在迟尺,这一道完全的倒影在他瞳孔深处的身影,此时此刻散发出来的威严越发的鼎盛起来。
即使孙策的心中也不得不感概一声:今时今日的孙仲,大势已成。
“大兄,你多想了,孤对大兄,是绝对的信任!”孙权在孙策这个兄长面前没有刻意的去保留王者的威望,反而显得有些本性和随意。
他坐在的台阶上,微微抬头,很平静的看了一眼孙策刚硬的脸庞,道:“你也别摆出一副死人脸,我们两兄弟有段时日不见了,好不容易见一面,一定要把气氛弄得这么紧张兮兮,你才开心啊?”
“哼,你看你,堂堂一个大王,坐没坐样,若是让人看到了你现在这个样子,也不怕损你吴王的威严?”
孙策一屁股坐在孙权不远处,斜睨了一眼,有些讽刺的道。
“呵呵,吴王也是人,在天下人面前装模作样也就算了,在自己的亲人面前,还要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还活不活了。
孙权挠挠头,笑了笑,道。
孙策闻言,顿时摇摇头,不说什么,但是眼眸之中多了一抹有些复杂的光芒。
大殿有些安静,孙权沉吟了半响,才看着孙策,道:“大兄,你不在太湖好好待着,不声不吭回来了也就算,现在还硬闯王宫,你知不知道,我随便找个借口,能把你推出午门直接咔嚓了!”
“你若是想杀某,有没有这个理由,重要吗?”孙策面无表情,平静的道。
“你还够自信的,好了,不说这么多了,你和我说说吧,这一次回来干什么?”
孙权闻言,顿时有些无奈的白白额头。
孙策这丫的狂傲了点,也不傻,他知道只要不触及自己的底线,无论他做什么过分的事情,自己都不会动他。
“某就想知道一个答案!”
孙策面色正容,目光锐利,犹如刀刃,死死的看着孙权。
“没想到变法这事情连你也惊动了,大兄,这事情你别参合进来了!”孙权嘴角有一抹冷意,道:“某和你直说了吧,大吴变法,必须进行到底,谁敢拦我,我就举起屠刀,杀个精光,反正我刚刚登位,还没有立威,就先杀一批!”
“自古以来,变法艰难,牵涉国体,任何一步都有可能影响吴国的太平,你几成把握?”孙策并没有开口阻止,面容有一丝的清冷,问道。
“一成也好,十成也好,这个很重要吗?”孙权皱眉,傲然的:“无论成功与否,我既然决定了,就一定做到底!”
“这吴国的江山可不仅仅是汝一人的,某可以不管事,但是绝对不能看着的这江山在你手中毁掉了!”
孙策决绝的道:“别逼我反你!”
“就算你反了,你也挡不住!”孙权很直接的给他下了定义。
“某家不会未战先输!”孙策很强硬:“要不试试?”
“既然你如此关心,我就说说,我已经很努力的在做好变法的每一步,但是最终我们的变法成与否,在乎吴国朝野能不能接受我制定的新体制。”
面对如此执着的孙策,孙权有些无奈,只能轻声的道:“新建立的朝政体系将会巅峰整个吴国的方方面面,税赋制度,均田制度,人丁制度……都是全新的,牵涉过大,所以,我并没有太多的把握!”
这个东西,就好像在填一份表格一样,同样的问题,换了一份表格,很多事情就交错,就会有不一样的答案。
“你既然如此没有把握,那你还去做?”孙策咬牙切齿,他不想知道变法的好坏,他只是有些的愤怒孙权的冒险:“你这不是拿着吴国的江山来冒险吗?”
“呵呵!”
孙权笑了笑,他站起来,背负双手,从头顶的一个天窗看着窗外的金灿灿的光芒,道:“我不否认,我此行的确有些冒险,但是我们吴国不能处于一种固步自封,不能让我们进步的体制,就必须要改掉,我们需要一直向前走,成了也好,败了也好,最少,我们是在前进,而不是在原地踏步!”
“仲谋,某怎么感觉,你就是一疯子!”
孙策闻言,拳头不由自主的握紧,他仿佛从孙权的声音看到了一丝狂热,若有可能的话,他还真的想要一拳论倒孙权。
“呵呵,其实天才和疯子,本来就只是一线之隔,你认为我是一个疯子,但是我认为,我是一个天才!”孙权腆着脸,自信的道。
“某家真心希望你是对的!”
孙策考虑的一番,想要反对,却有些无可奈何,他就算强行反对,也不过只是为孙权添点麻烦,改变不了什么。
“这件事情,我不希望你牵涉进来。”
孙权看了他一眼,提醒的道:“不要忘记你现在身份对朝堂的敏感!”
孙伯符这个名字对吴国朝堂有着很大的意义,他只要一动,就不是变法的问题,直接牵涉到造反上面。
“某可以袖手旁观,但是如果因为汝,让吴国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某不会放过你的!”孙策考虑了一下,然后冷冷的道。
“随时恭候!”
孙权微笑的道。
“某家走了!”孙策站起来,魁梧的身躯有一丝寂寥:“省得留在这里给你碍眼了!”
“等等!”
孙权叫住了他,道:“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去看看盛元吗?”
“他不小了,该成长了!”
孙策闻言,身躯微微颤动了一下,最后却摇摇头,说了一句之后,然后径直的走出了大殿的大门,头也不回向着宫门走去。
“你可真够狠心的!”孙权叹了叹气:“熬鹰也不过如此而已!”
孙绍还是一个孩子,虽然在王宫过的不错,但是想自己的父母是肯定的事情,过门而不见,估计也就孙策能做,孙权自问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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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高气爽,培城。
东北方向,三十里的郊外。
一片平原上,擂鼓声之中,一面面战旗横行,铺天盖地,战旗笼罩之下,将士们激战连连,吴军和蜀军的将士完全的交错在一起,犬牙交错般的军阵重叠在一起。
从形势上看,吴军明显压着蜀军来打。
“将军,我们今天已经收获不小,还是收兵吧,按着情形,今天恐怕也奈何不了这个独眼黑厮了!”
吴军中军,一个偏将看着主将的吕蒙,低声的道:“要是他出手,我们又要付出一定的伤亡了!”
“不急!”
吕蒙身躯骑在马背上,双眸死死的看着战场,摇摇头,冷冷的道:“张飞马上就要出手了,某就等等先他出手!”
他今天这一战,就是为了打垮张飞的。
“将军,张飞此獠是在太霸道了,一柄丈八蛇矛,所向披靡,他一出手,我们的军阵就会被冲散!”几个偏将闻言,有些苦笑的道。
按照兵力,按照单兵的战斗力,按照双方军阵的布局,吴军都是掌控优势的,但是苦于没有一个能挡住张飞的猛将,不然不会这么僵持着。
一个人,就改变了战局。
“哼!”
吕蒙冷哼一声,嘴角勾勒起一抹冷笑,道:“他若是真欺负吴国无大将,某今天就会送他一个意外!”
“吕蒙小儿,出来与某一战,十个回合,某必斩汝!”在蜀军被吴军逼得节节败退之际,主将张飞重要出手了,骑着一匹大宛良马,手中蛇矛直接破开了五六个军阵,犹如一头凶兽,在冲击着的吕蒙的中军。
这是他这段时间惯用的作战方式,以斩将的豪气,激厉将士的士气。
“杀!”
果不其然,蜀军顿时的士气大涨,开始反攻。
“全军出击,击溃吴军!”
蜀军的几个将领连忙把握时机,率领着一万多大军,想要借着张飞了这一股凶势,全数出击,冲溃吕蒙的中军。
吕蒙麾下有三万大军,萦绕着培城,建立南北两座大营,一左一右,堵住培城,这是北大营,有兵马一万三千,双方兵力相差不远。
“哈哈哈,来的正好,张飞,天天让你张狂,今日也时候某家逃回点利息了!”吕蒙双眸明亮,冷芒闪烁,长啸一声,道:“传令,整个大营的将士,全数出击!”
“将军?”
众将有些不明白吕蒙的底气,有人忍不住问道:“这是为什么?”
“不要问理由,立刻击鼓传令,本将军说的是立刻!”吕蒙目光扫过众将,冷声的强调了一番。
“诺!”
军令如山,几个传令兵立刻敲响全军出击的战鼓声。
“吕蒙小儿,可敢于某一战?”
此时此刻,张飞越杀越近,他看着吴军居然敢主动出击,神情有些大喜,直接挑翻了几个吴军将士,长矛直指主将吕蒙。
“独眼黑厮,汝身为一个练气成罡的武将,居然欺负一个练气境的孩子,某以汝为耻辱,汝既然想一战,吴国当奉陪到底!”
突然,有一柄银枪自从虚空而杀出,快如闪电,声随枪出:“纳命来!”
“来者何人?”
张飞心中一寒,全身汗毛倒竖,骇然失色,连忙回矛格挡。
“吴国,太史慈!”
枪如龙,马如风,太史慈仿佛携带着一股强大的冲劲杀出,横空一枪,犹如泰山压顶,好不技巧的砸了下来。
铛!
一击过后,两人不由在的后退半步。
“是太史将军!”
“太好了!”
“吴国的儿郎们,杀!”
吴军将士看着太史慈犹如战神般降临战场,一瞬间领士气大涨,一口气击溃了蜀军的一个个战阵,不断的在围杀蜀兵。
吕蒙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身先士卒,大喝的道:“儿郎们,这些天的怨气,都给某家爆发出来,某要他们一个也逃不出这方战场!”
“杀!”
吴军众将闻言,一个个嗷嗷大叫,杀气腾腾。
“太史慈?”张飞面色有些难看,他不怕太史慈,但是一旦太史慈缠住他,他麾下的蜀军恐怕只能兵败如山倒。
这批蜀兵有五成是新兵,面对吴国精锐,如果没有他在前面来顶住,一定败,而且是全败,能逃回去十分之一,已经是了不起了。
“杀!”
太史慈可管不了这里多,难得有再一次上战场的机会,他心无杂念,一招一式,行云流水,枪法如电,电闪雷鸣,把张飞的神情给笼罩了。
“该死!”
张飞只能拼命的撇开太史慈,想要去撤兵,但是如今双方全军出击,都混乱,根本无法撤兵。
“残废的独眼黑厮,哪里逃?”太史慈穷追不舍。
“混账,你想战,某家奉陪到底!”张飞勃然大怒,直接回矛抢战。
一直到傍晚时分,这一战才落下帷幕。
最后以吕蒙大获全胜而结束,不过太史慈也没有能留下张飞,张飞仅仅带着不足一千将士,仓皇的逃出了这一方战场。。
“哈哈,该死的黑厮,这些天都快把我压的有些喘不过气来,这一口恶气,某总算吐出来了!”吕蒙被压了这么多天,总算是出了一口怨气。
这一战,足够培城周围平静半年以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