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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赌之事如狂风暴雨般席卷了柳州的大街小巷,民众还未来得及长吁短叹,更大的狂风暴雨袭来

。【..】

无它,只是泰州医行终于公布了参赛的人名,而这个人好巧不巧的,在柳州也算得上是家喻户晓,此人正是胡一海的叔父,当年与顾长生的爷爷顾承医不相伯仲并驾齐驱的胡秉志!

一时之间,柳州民众愤怒了!

这胡秉志虽说搬离了柳州进了太医院,但好歹也是土生土长的柳州人!众人突然有了一种被背叛被遗弃的失落感,而这种背叛带来的影响也是巨大的,胡秉志当年也曾名扬柳州境,医术之精自非虚有其名!可他却代表泰州参赛了!

而他对上的正是柳州的新起之秀顾长生,众人气愤之余不免敲起了小边鼓,这次的辩药大会悬了!

长生娘子虽然医术惊人,开膛破肚不在话下还是针灸神技的传人,可老话说的好,姜是老的辣,胡秉志多年行医,摸过的药材可能都比长生娘子吃的菜都多,这样的比试,胜负还真是难料!

“这真是咱们柳州出的败类!叛徒!弃祖忘本的家伙,要是让他赢了,咱们柳州人可就真的没脸见人了。”围在一起讨论此事的小商贩义愤填膺,大有找胡秉志拼命的架势。

“就是,那胡秉志不知道得了泰州医行什么好处,竟然帮着他们来欺负咱柳州!”

“最气人的是,现在各大赌场的盘口都偏向了胡秉志那一边,毕竟他经年的名声摆在那里,还是个太医,依我看啊,咱们往后五年可能又要抓不起药了!”另一个小商贩一边说还一边愁眉苦脸的摇了摇头!

“那些个没眼力界的,就冲着胡秉志是咱柳州叛徒,我就不会压他,就算赔了老婆本,我也要压长生娘子赢!”

“……”

一时之间大小赌场门庭若市,大街小巷传的沸沸扬扬!

“哎,我原想着自己去赌场压自己一笔,也好捞些银子,可这胡秉志出现的忒不是时候啊,直接引起了全民公愤啊,牛掰!”顾长生对此无限扼腕,对于她爷爷的死对头参赛表示无动于衷!

可胡一海就不一样了,他听到参赛是自己叔父的时候,那可是如遭雷劈,整个人都不好不好的了!

第一时间就跑到了泰州医行的住处询问究竟,自家叔父没见着,只得了一句话就被灰头土脸的赶了出来。

那句话就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胡一海那个气啊!作为胡家人,他可是连门都不敢出了,胡秉志替泰州参赛,这无疑是背叛,他们柳州医行也请过他,都被无情拒绝了,却让泰州医行请了来,这叫个什么事儿?

现在满柳州的人就差往他们胡家门上摔臭鸡蛋了,胡秉志倒还好,早已位列太医迁至上京,此事一了,不论胜负,拍拍屁股就走人了,可他胡一海一家呢?他们可还好生生的留在柳州,这让他往后如何见人?有什么脸面再去见人?

胡一海这边捶胸顿足的将自家叔父骂的体无完肤,顾长生这边却接到了闽南来信。

信中倒也没有其他,只有一行苍劲有力的好字。

“无须介意太医院来人,泰然处之就好。”顾长生逮着那张信笺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最后只得放下

不就是太医院来的胡秉志吗?太医院里面的不就是给皇家人看病的吗?作为太医不好好的呆在太医院给那些个皇亲贵胄娘娘妃子们看病,跑来参加什么江南辩药大会?

这摆明了就是得了某人的指示!

顾长生托着下巴,啃着个苹果寻思着,这事儿吧,排除为了面壁结束忙的焦头烂额筹集米粮的梁王,那就只有一个人能如此明目张胆的指示太医院太医离职出差了。

这人正是当今的皇帝陛下,周妖孽的皇祖父是也!

丫的派个太医来参加江南辩药大会,这明摆着就是冲着她顾长生来的好不啦!

看来这柳州还真是无间道横行的地界,她和妖孽的奸情,就这么明晃晃的上达天听了?

悲来个催的!

知道了又能怎滴?有本事你豁出去妖孽手里的百万雄兵不要,直接派人来屠了老娘啊!屠不了就派个人来个刺探顺带的给她添堵,这么婉转柔肠的心思,她但凡笨一点就领会不出来!

即使她领会出来了,她也要假装领会不出来,咱就是要揣着明白装糊涂,难得糊涂,有恃无恐,怎么滴吧!

抱着这样的心思,顾长生完全不理外面的兵荒马乱,心安理得的住进了悦来客栈,你要是问她,为什么悦来客栈已经被药商承包了,她还能住进来,其实也没别的,好巧不巧,这悦来客栈正是沐郡王府的产业。

得知此事,顾长生不由得仰头望天,无限崇拜,妖孽啊,还真是敛财的一把好手!

她毫不怀疑,周沐的产业遍布柳州的可能性!

可既然他都说无须介意此事,那她就更不介意了,该吃吃,该喝喝,在悦来客栈独留的豪华小院内住的相当惬意。

……

第二日一早,正是江南辩药大会的第一天,柳州医行位于柳子湖边,医行门口的空地上此时已经搭起了宽广的赛台,卯时起就有无数起早的人赶来,争先恐后的抢占视野绝佳的观战之地,及至卯时末,聚集而来的观战之人已经熙熙攘攘的挤满了柳子湖畔的空地,甚至还有人爬到树梢墙头,丝毫不惧危险。

有了顾长生和焦方毅百万两白银的豪赌在前,又有了柳州出生的医者胡秉志为泰州参赛在后,这届的江南大会可谓是万人空巷,盛况空前。

辰时起,作为评判的各大药商上台落座,参赛的五州医行代表也陆续赶来。

而此时的顾长生正趴在床上睡的欢活,丝毫没有参加大赛的紧张和惶恐。

“辰时已到,江南第二十一届辩药大会正式开始!”随着唱礼人一声高喝,台下台上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喧嚣声。

“长生娘子呢?长生娘子怎么还没来?”全副武装的胡一海坐在柳州医行的队伍里,紧张的四下寻找,可还是没见到顾长生的影子,脸色逐渐的惨白。

“哈哈,柳州医行的参赛人竟然没有到场,该不会是明知会输,找个地方躲起来哭了吧?”焦方毅一副幸灾乐祸的看着柳州医行队伍里的混乱,讥讽出声

“焦方毅,你个卑鄙小人!”胡一海看了一眼端坐在泰州医行队伍中的胡秉志,气的只想骂娘,焦方毅这个奸诈小人,若他知道泰州医行参赛的是自家叔父胡秉志,他就算是豁出去老命不要,也不会让长生娘子下了那般豪赌!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长生娘子竟然没来!

“我可是压了老婆本赌长生娘子赢的,长生娘子该不会真怯场了吧?”

“是啊,长生娘子可不像是临阵脱逃的人啊!”

“怎么办,长生娘子太让人失望了!”

“……”

赛台之下,哀嚎之声不绝于耳,赛台之上柳州医行的众人各个急的焦头烂额,豆大的汗珠不断的低落。

“辩药大会定下的时间就是辰时,不论参赛人员到与不到,断无更改的可能,还望诸位莫耽误大家时间。”焦方毅打手对着裁判席行了一礼,语态谦恭。

裁判席上,十数位来自各大药商之家的裁判交头接耳了一阵,虽然面上惋惜,可终是对着唱礼人点了点头。

唱礼人上前了两步,扬声道,“江南辩药大会第一项比试:鉴药!五州医行的代表前来抓阄决定出场顺序!”

一直在默念长生娘子的胡一海闻言脸色顿时漆黑,辩药大会这就要开始了!可是长生娘子还不知所踪!

在柳州医行代表的诸位医者各个面色惨白之时,焦方毅率先上前,从抓阄的瓮里抓出了一个号牌。

“四号。”焦方毅挂着讥讽的笑意拿着标注四号的号牌,从胡一海等人面前炫耀而过!

其他三州的人面面相觑,还是最年迈的常州医行行首率先走出去。

“二号。”将号牌给给胡一海看过,常州行首面上略带欣慰。

胡一海在找不见顾长生的第一时间就派了儿子出去,现在他唯一能祈祷的就是能抓到靠后的号牌,而长生娘子能在他们登场比试前赶来!

此时,不光胡一海,所有人都在祈祷,柳州医行抓到靠后的号牌!

台下更是念佛声,祈祷声络绎不绝,无数人往赛场外围探视,就希望能看到长生娘子的影子。

“三号。”淮洲的年轻行首半是欢喜半是忧的把号牌举了举。

不是第一个出场,对他来说是好事,可对胡一海来说,就不那么美好了。

二号、三号和四号都被抓走,剩下的就是一号和五号。

在湖州行首的示意下,胡一海抱着壮士断腕的心态视死如归的走向抓阄的瓮,要么死,要么还能有个缓刑期争得一线生机,嘴里念着“阿弥陀佛”胡一海就把手伸进了抓阄的瓮里!

“长生娘子,你可得快点儿赶来啊。”闭着双眼,双手合十夹着一个号牌,胡一海不敢直面真相,狠狠心将号牌扔到了唱礼人怀里,就一溜烟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