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莎和管家都没有多待,只是路过了客厅之后,就朝着楼上大帅所在的书房而去了。
待两人的身影走远,张大帅之母杜氏才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满眼漫不经心的说道:“既然病着那还不快回去躺着,把病气过给我事儿小,若是驳了身子,我儿子回头还不得怪上我?”
花楹站在杜老夫人面前,低垂的脸上涨的通红,已经分不清是羞愤或是气怒了,心里只剩一句——凭什么!
分明她才是这家未来的女主人,可是不仅要被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婆婆冷言相训,自己病了也丝毫不见一句好话,还被她的对头瞧见了自己狼狈的模样,最重要的是,这个未来婆婆对着那个楔楹的神情竟然比对她这个未来儿媳更加友善!这是凭什么!!!
可是,即便气到浑身发抖,花楹也不敢把脾气当着这位气势与派头都十足的老夫人的面儿发出来,不说其他,单就老夫人身边守着的几名带枪护卫那也都不是好惹的。
强自的忍下泪意,花楹数次希冀的把目光投向书房的方向,只希望张大帅能出来替她说一句话,或是安抚调和一番他母亲对她的不善态度,可是都没有。
一直等到秦婉莎的身影消失在张大帅的书房门内,花楹都没有等到她想等的人露面。
“怎么,站上瘾了?”眼见着自己发了话花楹却不动,杜老夫人又阴阳怪气的补了一句。
花楹忍得几乎快把手上的帕子撕碎了,在此时却还要抹抹眼泪,学着管家派人教的大家闺秀的样子冲杜老夫人见礼离开。
等到花楹背过身朝后面走的时候,杜老夫人又是一声嗤鼻的冷笑:“画虎不成……就这也值北边三座城?本倒也是个不亏的买卖,就不知我那好儿子怎么想的,唉,若是个省心的便也罢了,如今一看,只要能如方才那千金一半,我也高兴坏了。”
正朝着自己房间走去的花楹清晰的听到了这一番话,她的身体顿时一僵,之后肉眼可见的加快了脚步,直到离开客厅可视范围,花楹终于忍不住捂住脸,哭着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嘭!’的一声关上房门,花楹扑在床上,心头碰碰狂跳着恨得摔了屋子里所有能摔的东西。
但即便如此,花楹却也依旧生怕自己的声音泄露出去,只能用被子捂住自己的头,不停哭泣:“凭什么!凭什么!”
方才那千金?(楹当然清楚那老夫人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只要一想到对方把一个还不如自己的卑贱丫头认成什么千金,而自己一个正经的未来儿媳妇却处处被她刁难,花楹心里就恨得不能直接过去撕了秦婉莎那副装模作样的嘴脸!
只是同样的,杜老夫人那句‘三座城’反倒是提醒了花楹什么。
一直哭了不知多久,花楹也终于微微冷静了些许,与此同时,她也想通了。
那杜老夫人最后那番话,不过也就是为了刺激自己而已,若是真上了她的当,怕是张大帅要更厌恶自己两分。
反正早在最开始的时候,花楹便清楚张大帅家里并不喜欢她,如今杜老夫人这副态度也不过是她早有预料的,但那北边说要拿自己一出戏换三座城的事儿,如今竟然还是生效的?
不等花楹心跳加速的想明白这件事儿的情况,另一个疑惑也爬上了她的心头——楔楹今日为何会来?!难道说……就是为了那三座城的事儿!
一瞬间,花楹眼神精光大闪!
同一时间,正被花楹满心猜忌的秦婉莎正站在张大帅的面前,乖巧的说明着这几日同北边那位‘秦先生’的来往。
“自那日秦先生离开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了,不过他倒是给我留了个地址,说若我有事儿可以写信去那边,正巧园主有些事情想要找秦先生,所以我便将地址借给了园主,其余的,便再没了。”
站在张大帅身后的副官眼神中含着几分讶异的看着秦婉莎,心中丝毫没想到,秦婉莎竟然会这般事无巨细的把事情告诉他们。
副官低下头看了眼自家大帅,张大帅撑着手臂,半张脸埋在掌心中看不清表情,但副官觉得,自家大帅心里怕也是在惊异的。
事实上,张大帅想的更多,只是看着秦婉莎这副坦荡又真诚的表情,他反而把心里的怀疑压倒最低——如若楔楹真的已经叛变了,她便不该将此事儿说的这般清晰,除非她是想用园主做她的挡箭牌,然而在已知园主的不对劲是在秦婉莎提供地址之前之后,这一说法其实并不成立。
“所以,他跟你要地址是为了什么?”张大帅低声问着。
秦婉莎却因为张大帅这话而面上发愣:“不是……为大帅做事儿吗?”
副官眼中立刻闪过了然,对着秦婉莎的态度也逐渐和缓了许多。
张大帅也是差不多的感觉,他把手放下来,露出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你根本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就直接把地址给他了?只因为他是给我做事儿的人?楔楹,我以为你会恨我。”
最后一句话,张大帅说的相当玩味,但气势却丝毫未有压迫感。
即便如此,秦婉莎还是整个人面色一整,似乎相当在意张大帅的这番话:“大帅冤枉我了,我本就是和大帅做的交易,被选上来顶替花楹小姐的,大帅吩咐我做的都是我本分内的事情,何谈恨字?!更何况我一直以为能为大帅办事的,定都是大帅信任之人,园主……难道说园主做了什么……”
“没事。”张大帅打断了秦婉莎焦急的话语。
事实上,他与副官两人都将秦婉莎眼神中的急切与某些没藏好的情愫看在了眼中。
副官低头看了眼自家大帅,他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怎么好姑娘都被大帅吸引去了,自己可还要单身多少年啊。
“我只是随便问问。”张大帅如此说道。
只是这段话后,张大帅心中却是有了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