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相授受却是不敢说,毕竟有哥哥珠玉在前,您和嫂子的婚事,可是得到娘的同意了吗?”秦婉莎这话说的玩味,看向任从生的眼神却写满了讥讽。
任从生心中顿时大怒,只因他想到了自己这些年过得坎坷:“你就是这般同兄长说话的?!”
秦婉莎觉得任丛生很有意思,一旦到了他说不过的时候,便会采取兄长压迫的姿势:“兄长又是如何同我说话的呢?妹妹恐的确不若兄长这些年接触到的那些女子一般,整日只知劳作或在家缝补,这****都要出去与他人接触,自是养成了一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毛病,这若不然,就凭妹妹与母亲两个女子,早被城中那些盯着咱任家家业的人给生吞活剥了。”
秦婉莎这番话意有所指,同时也惹得任母开始怀念起这些年过的如何不容易,她终是出声打断了一双儿女的言论:“好了,都别说了,你们这些年各自都很苦,为娘心里清楚,正是因此,你们才更需要和睦!”
任母说着又看了看这一双儿女,将这两人眼中的神态尽数看在眼内,之后莫名悲从中来:“说到底都是娘没用,是娘的不是,才叫你们两人小小年纪都受了如此磨难。”
任母说着却是直接哭了出来,秦婉莎和任从生不得已只能先停下两人的口角,先去安抚起了任母,这事儿也便不了了之了。
可是任从生是不会放弃的,他的眼中写满了不甘和阴郁,一边扶着任母回了房,一边悄悄扭过头朝着秦婉莎的闺房扫了一眼——
想要逃脱他替她安排好的命运?这是不可能的!
任从生的唇角诡异的一动,他倒要看看,待他帮任青儿定下的婚事找上门来母亲与任青儿又能如何拒绝!
秦婉莎也站在闺房之中的窗户边,将任从生离去时的那副表情尽数看在了眼內。
勾起唇,秦婉莎暗自在心中笑了一句,恐怕是要让任丛生失望了。
从秦婉莎闺房中分别的三人心中都很清楚,今日之事虽然因着任母的关系暂时过去了,但这件事却还没完。
任母心被任从生送到了房中,心中却是忧心重重,为的便是这一双儿女如今形同陌路的关系——哦不,说一声形同陌路都或许是褒奖,他们那二人分明便是针锋相对!
没有哪家的母亲会高兴看到这一幕的,因此,任母几乎是一夜没有睡好,私心里想着该如何能在不伤及儿女感情的前提下,替这一双儿女做好未来的安排。
私心里,任母还是觉得儿子能继承家业最好,再为女儿找一门好的亲事,这样才能如其他人家一般过得平静幸福。
然而,女儿之前的那一份话也不是没有在任母心中留下任何痕迹,特别儿子好似是真的要给妹妹找一门低户嫁了,这是任母决然无法认同的。
就这么七想八想的,任母草草睡了几个时辰,却没想到,这第二日一早,便有一个巨大的‘惊喜’在等着她呢。
一大早,城内的居民们便被一台台从宋家抬出的,看着便价值不菲的彩礼震惊了,更令他们惊悚的还在后面,这些彩礼竟是被媒人领着送上了与宋家老板一直为死对头的任家——
难不成人家还有第二个闺女吗?众人都在纷乱猜测着。
事实上,昨日任从生归来的消息并没有在城内瞒住,宋雅正此举,也就引起了城内所有人热切的讨论。
而任家之中,虽然昨日听了女儿的一番话,隐隐已经有所预感,但任母如何都没有想到,率先过来提亲的人竟然会是和女儿往日不合的宋家老板。
“这……宋老板会不会是送错地方了?”任母乍舌的看着这彩礼的数量与昂贵程度,心下有些忐忑的看着媒婆。
“哟!任夫人这话说的,是在怀疑我张媒婆呀”张媒婆说着笑着朝任母脸上挥了挥她的手帕:“这宋老板提亲的大事,我哪敢把新娘子的人选弄错呢?想我张媒婆这个城内也做了20多年的美了,这还是头一次遇到任夫人这个问题呢?!”
这张媒婆是这城内远近闻名的媒婆了,她出手的姻缘,大多都是美满和顺的良缘,非等闲人能请得动她,任母有心给女儿寻一门好姻缘便得罪不了她,可是现如今,被张媒婆摆在眼前的这桩亲事,她却是如何都应不下这个口。
“可是,可是……我家青儿与宋老板可是出了名的不合啊,这门亲事,我……”任母组织着措辞,想着最好张媒婆能自己意会。
却听张媒婆捂着唇哈哈大笑了起来:“任夫人真是的,这男女之事,打是亲,骂是爱,爱到深处怕还是要用脚踹呢,不过是往日商场上一些小争论罢了,这谁家夫妻还没有个口角事儿呢?说到底呀,这满城看去,除了任老板,还有谁能同宋老板相配呢!”
张媒婆说着,还怕不够似的,又多夸了宋雅正几句:“您就瞧瞧这些个聘礼,谁家若是不在意女方的能出这般多的好东西?我做媒二十多年,还当真是头一遭见识到这般厚重的聘礼呢!那宋老板还特意嘱咐我许久,叫我定要将亲事定下,那一脸的期盼与喜爱,老婆子是不会看错的!”
任母的心中开始犹豫,她原是打算找个人品上佳愿意待女儿好的人家将女儿嫁了的,这家中条件如何都不打紧,即便任母有心叫任从生继承家业,却也并不认为女儿打下的这番家产就该空手送给任从生了,那大半都是要给女儿做陪嫁的。
现如今,有一个各方面都很不错的男子登门提亲了,却只有一样不好——这人和自家女儿有仇啊!这可真真的是愁死任母了。
“母亲,我听说有人来向妹妹提亲?这么多的聘礼,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家?”任从生却在此时从内院走了过来,一边走,目光一边直直朝着那摆满了一个院子的聘礼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