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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雅正这话可说是深得周管事的意,周管事悄悄的看了秦婉莎一眼,却见秦婉莎也并没有阻拦的意思,甚至还支持的说了句:“如此一来,周管事便可再无后顾之忧了。”

周管事心情顿时一松,直叹秦婉莎的深明大义,只有秦婉莎和宋雅正知道,他们两这一唱一和之间,可半点都没有任何深明大义的意思在里面。

这之后就是两人和周管事之间各自谈论一方关于明年航运的具体事宜了,宋雅正这个老板在这里,自然是要请秦婉莎和周管事两人吃一顿晚饭的,直到饭后周管事还约了其他商家老板,这才先一步转身而去。

当整个隔间里只剩下秦婉莎和宋雅正的时候,两人才真正的松快了起来。

“任老板倒当真是混得一日不如一日了。”宋雅正一手不断用指尖在桌子上敲击,一边故意的如此说道。

秦婉莎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扯起一抹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应对着宋雅正:“托宋老板的福。”

宋雅正轻笑两声,说道:“这可与我无关,任老板切莫迁怒他人。”

秦婉莎朝着宋雅正一挑眉:“他人?”

“我倒是想称宋老板一句内人,就不知宋老板肯不肯答应了。”宋雅正如此调笑着,眼神中却写满了认真。

“那还真是巧了,我家那位刚回来的兄长,正一门心思要帮我找一户人家低嫁了呢。”秦婉莎说着眼神暗示性十足地盯着宋雅正:“就不知道宋老板的意思是什么了。”

“我的意思?”宋雅正忽然挑起唇,同时站起了身,一把将秦婉莎从椅子上拉入怀里。

一个低头,宋雅正故意暧昧地靠近了秦婉莎的脸,同时轻声说道:“自然是愿意这般佳人在怀了。”

秦婉莎也故意的伸手抵住了宋雅正的胸膛,一脸欲拒欢迎的说道:“若想佳人在怀,就要看宋老板的诚意了。”

这么说完,秦婉莎一把推开了宋雅正,笑看了其一眼后便转身离去了。

留下宋雅正一人独自站在隔间内,望着秦婉莎的背影笑得神秘。

秦婉莎刚回到任家,任母便找到了她的闺房。

“青儿。”任母亲蹙着眉,眉眼间尽是纠结与担忧得看着秦婉莎。

“母亲”秦婉莎的表情有点冷淡。

任母轻声叹了口气:“青儿,今日你哥哥回来了,你是不是不高兴?”

“怎会,我和母亲一样,对于哥哥回来一事都感到非常高兴。”秦婉莎这么说着,手上却在收拾着什么东西。

任母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反而还在说着:“可是娘亲看着你,今日那番态度却……”

“那母亲以为我该如何呢?”秦婉莎停下了手,反问着任母。

“这……”手心手背都是肉,这兄妹两之间的矛盾,让任母心里也很是为难。

“之前我们都以为你哥哥跟你父亲一样不在了,叫你一个女儿家成天抛头露面,与外面那些老爷们一起经商,娘亲心里本来就不愿,可为了这么大的任家家业,还是靠了你去顶起家里的半边天,最终都没了个姑娘模样,听着外面那些人对你的说法,娘亲心里不是不急的。”任母如此说道:“如今你兄长好容易归来了,便是族老们们不提,我也是想叫你好好寻一门亲事的。”

秦婉莎听到这里猛然冷嗤一笑。

任母不明所以,心里觉得自从儿子回来以后,女儿就好似变了个人一般,但却还是询问着:“怎么了,娘亲说的有哪里不对吗?”

“娘亲说的自然永远都是对的。”秦婉莎这么说着,语气里却皆是冷意。

同时看向任母的眼神也变得越加冰冷起来:“我只是笑我自己,永远都是多余的,那么一个。”

“你这孩子胡说什么,你这是在剜为娘的心啊!”任母面色大痛,伸手敲打了两下自己的胸膛。

“母亲又怎不知您这一番话这一些举动也是在剜女儿的心!”秦婉莎冷声指责道。

事实上这也是这么些年以来任青儿头一次对任母表述自己真心的想法。

任母微微愣住了,她不明白自己这一份慈母心为什么到了女儿的口中,便是剜她的心。

“你……你……”

“从当初父亲与哥哥刚刚出事时,族老们要侵吞咱们家产开始,便是母亲哭着叫我护住咱们这份不剩什么了的家业,那时候有着娘亲的支持,女儿是什么都不怕的。”秦婉莎的语气和神态充满悲痛:“可是到了后来,好容易将家业重新顶下,母亲却任由族老等人拿我是女儿身的话来羞辱于我,更加要求我月月向他们上供,只为他们口中缓说我一句不是,我辛辛苦苦在外打拼来的银钱就这么养了他们一群蛀虫,而如今他们与娘亲都是怎么回报我的呢?”

任母愣愣地听着女儿的这番阐述,这些话包括这话中的痛苦,都是她从来未曾想过的。

“女儿如今终于能在这城内站住脚,能为这家说一句话了,母亲却因着哥哥的回来,逼我让出我打拼出来的家业,只因为我是个女孩,可父亲他们出事的时候,母亲怎么不劝说我是女孩儿,无法继承家业呢?族老们与外人说我不是的时候,母亲怎么不因我是个女孩,扛起家业不容易,劝他们少说我两句呢?说到底,母亲从头到尾也没有问过我的意愿,而我只是您手中控制的傀儡吗?”

任母终于忍不住了,上前一巴掌就打在了秦婉莎的脸上:“你胡说个什么!你个逆女!难道娘亲真的看不到你的苦吗?正是因为看到了,所以才想趁着这次你哥哥回来了,让你能轻松一些!却不想你心里竟……那你为何以前不说呢!”

任母打完这一巴掌以后也很是心疼,她又怎么会看不到女儿一直以来的艰辛,又怎么会不知道族老等人其实一直都在欺负她们娘俩,可是没有办法呀,若想以任家人的名义在这城内活下去,她们就不得不讨好那些族老们。

秦婉莎扭过头,刻意露出脸上被打的那一巴掌,眼神冷冷看着任母,其中带着说不出的痛苦之色:“我说了,有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