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安排妥当,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抱棋再安排起这些事情来轻车熟路。
皇宫里面,太后昏迷,淳妃禁足,旁的太后一系的妃嫔都缩起来当鹌鹑,谁也不敢当出头鸟和皇后叫板,只能躲在各自的宫殿里面,听着丫头禀报外面的消息。
慎刑司里关着的宫人们倒是有想对太后尽忠的,但大多数更是在乎自己的小命,在拿着钱出宫放良和死亡面前,果断的选择了前者,利落的按着抱棋要求的,签字画押。至于那两三个太后想着为太后尽忠的,就成了服侍太后不上心,导致太后中暑昏迷的罪魁祸首,一顿板子杖毙,算是对太后中暑的事情有了交代。
昭帝在养心殿都做好了被兰陵侯上门质问的准备,就听福公公那边传来皇后一系列动作的消息。
昭帝,“……”
他怎么就忘了皇后是个轻车熟路的坑货了呢——专门坑太后的。
唇角溢出一缕笑意,“去给宋斌传个信,让他的人暗中帮皇后一把。”
禁卫军统领是兰陵侯的人,要是他使绊子,拖延那些宫人出宫的时间,等明天太后一醒,就不好办了。
所有的事情,在一夜之间有条不紊的办完了。
第二天一早,阿玖刚睡醒,就听抱棋过来禀报,“太后娘娘醒过来了,正在慈宁宫发脾气。”
“太后她老人家的身体还挺好,本宫估摸着她得睡到辰末呢,竟然这么早就醒了。伺候本宫更衣,本宫该过去侍疾了。”
阿玖一边说,一边从床上起来,夏天的衣服好穿,阿玖又不耐烦细致的梳妆打扮,不一会就收拾妥当,带了人去慈宁宫。
慈宁宫里,太后醒过来看到自己满殿得力的宫人被清了个空,差点气的又晕死过去,哆嗦着手吩咐,“去,把哀家的朝服拿来,给哀家更衣,哀家倒要当着满朝文武问问,皇上如此纵容皇后作践哀家,是何居心!哀家倒要问问,祖宗礼法他还要不要!三纲五常他还要不要!如此窝囊的竟然听一个后宫妇人摆布,他有什么脸面做这一国之君!”
齐嬷嬷吓了一跳,忙着扶着太后劝,“太后息怒,皇上也是一时被蒙蔽,未必是真的不尊重您,这做不做这一国之君的话,千万不能当着满朝文武提啊!”
太后可以表达对皇上的不满,但这种类似于废帝王的话,是一定不能摆到明面上来当着群臣说的。
之前皇后话里话外的就说兰陵侯府不将皇上放在眼中,视皇上如同傀儡,要是太后这番话再说出去,无疑等于坐实了皇后的话,兰陵侯府必然遭到群臣的质疑,真到了那时,兰陵侯府的处境可就不妙了。
太后这会正在气头上,哪里肯听齐嬷嬷的话。
齐嬷嬷苦劝不住,正闹腾的厉害,就听外面小太监唱喏的声音传来,“皇后娘娘驾到——”
太后这会生吃了阿玖的心都有了,铁青着脸怒道,“让她给哀家滚到外面跪着,没有哀家的命令,不许起来!”
齐嬷嬷急的冒汗,“太后,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不如先让皇后回去,奴婢让人传信给侯爷,再从长计议。”
鉴于每次阿玖都让太后吃亏,齐嬷嬷已经对阿玖生出一种天然的防备,总觉得阿玖不会白赶上来让太后撒气,后面一定还有什么阴谋,至于什么阴谋,她也闹不清楚,反正先把皇后打发走准没错。
“什么从长计议!哀家宫里的人不经过哀家同意,她竟然就敢私自都给撵出宫去,她哪里还把哀家这个太后放在眼里!你不必说了,哀家倒要看看,哀家罚了这个贱人,谁又能把哀家怎么样!”
太后气呼呼的连声喝斥,因为阿玖在慈宁宫门口挡着,她倒没想着再去朝堂上闹腾。
“娘娘……”抱琴担忧的看着阿玖。
现在太阳刚刚升起,地面还不算太热,但过不了一会,就会被日头晒的滚烫,慈宁宫门前又都是青石板,连个绿荫都没有,在这种地方跪着,凭皇后的身体哪里受得了。
阿玖早就做好了苦肉计的准备,伸手从怀里掏出那些口供递给吴安,挤挤眼睛道,“等一会你拿着这个东西去太和殿找皇上,就说本宫晕倒了,请皇上过来救命。”
说完了,一掀裙子,盘腿坐着地上。
慈宁宫的宫婢,“……”
好吧,昨天她们已经充分见识了皇后的凶残,只要皇后不吵不闹,是跪是坐就随她去吧,只当没看到。
计策是早就商量好的,吴安接了那些供词揣在怀里,陪着阿玖一起跪下。
阿玖坐了一会,觉得不舒服,调整成跪坐的姿势,和抱琴聊闲篇,“你说昨天那个姜三现在怎么样了?她和那个宫女弄没了太后的谕令,太后会怎么罚她?”
阿玖跪,抱琴作为奴婢,也是要跟着跪的。阿玖还可以偷懒,她却得跪的笔直,不能让旁人挑出毛病。
见问,低声道,“昨儿个慈宁宫里乱了一宿,约莫着没时间处置她呢。若是罚的话,都是主子犯错奴才受过,想来,姜三小姐也不会被罚的太重。”
阿玖鼓鼓嘴巴,十分遗憾,“昨个本来想的是把这个小三赶出去,结果后面剧情竟然跑偏成这样……莫名其妙的,怎么就歪楼了!”
抱琴一句都没听懂,“娘娘,您说什么?”
阿玖挥挥手,“没事,跪了这么半天,你的膝盖疼不疼?”
抱琴摇头,“还好,奴婢受得住。”
哪个奴才没有被主子罚过,抱琴成为皇后的心腹之前,也是从三等小丫头的位置上爬上来的,那会儿罚跪挨打是常事,现在跪了连半刻的时间都不到,毛毛雨都不算。
阿玖瘪瘪嘴,“可是这破石板咯的本宫膝盖疼,本宫还是晕倒吧。”
说完,也不等抱琴发话,身子往旁边一扑,挑个舒服的姿势躺倒在地上。
抱琴先是吓了一跳,继而扯着嗓子喊,“快来人啊,皇后娘娘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