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莞宁打了闵媛两记耳光的事,很快传到了宫里。
“这个顾莞宁,行事颇有皇家风范。”元佑帝笑着赞道:“有人敢羞辱自己的未来夫婿,自是不能姑息手软。”
而且,顾莞宁有意扯上他这个天子做大旗,理直气壮正大光明地教训了闵媛,也没留下任何话柄。赵家两位夫人,还得低声下气地给顾莞宁赔不是。
这份手腕,这份气势,才配做太孙妃!
元佑帝越想越满意,眼中盛满了笑意。
旁的李公公默默地和钱公公对视眼,也露出会心的笑容。
心情颇佳的元佑帝,特地去了椒房殿,兴致勃勃地将此事说给王皇后听了遍:“……这个顾莞宁,脾气虽然大了些,却绝不冲动鲁莽。今日教训闵氏的时候,还特意扯上了朕做挡箭牌。就连赵阁老的两个儿媳,今天也闹了个灰头土脸。”
“朕的几个儿媳,没个及得上她。”
王皇后顺着元佑帝的话音笑道:“皇上说的是。这天底下,只有个定北侯府。顾家也只有这么个嫡女,精心教养着长大的,自然是等的出挑。”
提起顾家,元佑帝很自然地想起了齐王妃:“老三媳妇也是顾家的女儿,可惜行事少了顾家风骨。”
齐王妃顾渝,比起娘家侄女顾莞宁,也差了不止筹。
王皇后和元佑帝夫妻多年,很清楚元佑帝的脾气。
元佑帝看个人顺眼了,不管这个人做什么,都觉得好。譬如太孙,在元佑帝心里,全无缺点。
元佑帝看个人不顺眼,必然是百般挑剔,怎么都能挑出毛病来。譬如太子,在元佑帝眼中,简直无是处。
能得元佑帝青睐,难之又难。
顾莞宁倒是颇有些运道,这么快就博得元佑帝的青睐。
王皇后心念电转,口中笑道:“皇上给未来孙媳不少赏赐,臣妾这个未来的皇祖母,也不能吝啬小气。臣妾明日就打人赏赐些东西到顾家,也算是给她添妆了。”
元佑帝随意地点了点头:“皇后看着办吧!”
……
“什么?顾莞宁打了闵媛两记耳光?”
太子妃在听到此事的时候,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今天可是她添妆的日子。就算再生气,也不该动手吧!”
坐在床榻上的太孙,正在小贵子的伺候下喝着补汤。
自圣旨赐婚之后,太孙的胃口日日地好转,到今日,已经能日进三餐。饭量也日渐增长,连补汤也能喝进口中了。
苍白消瘦的脸孔,以肉眼可见的度丰润起来。精神也天好过天。
太孙闻言淡淡说道:“阿宁性子虽然刚强些,却不是那等跋扈嚣张的脾气。想来定是闵表妹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才惹得她怒之下动了手。”
怒时的阿宁,定气势凌厉慑人格外好看。
太孙微笑着想着。
可惜,他没能亲自在场看上眼……
太子妃还是稍稍有些不满,轻哼声道:“不看僧面看佛面,闵媛到底是我侄女,也是你表妹。她这两巴掌下去,算是把闵家的脸也打了进去。”
太孙也不多言,只瞄了来报信的宫女眼。
宫女立刻将打听到的事情道来:“听说是赵家五少奶奶出言羞辱顾二小姐,还说什么顾二小姐嫁过来就会做……”
看了面色陡然难看的太子妃眼,到底没给将“寡妇”两个字说出口。
不过,太子妃又不傻,岂能猜不出来?
太子妃气得面色白咬牙切齿:“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枉我昔日待她那么好,连这等恶毒的话都说得出口。顾莞宁打她两记耳光都算轻的!”
太孙早在昨日就收到了秘报,此时装出初次听闻的震惊和伤心来,长长地叹了口气:“闵表妹大概是因为上次登门被拒的事,记恨于心,所以才口不择言。母妃也别太过生气,免得伤了身体。”
太子妃余怒未消:“日后我再也不许她登太子府的门!遇到什么事,也别再来求我这个姑姑!”
现在想来,幸好当日狠下心肠,将闵媛送回了闵家。
否则,若真将闵媛许配给儿子,以后内宅也别想有个消停安分的时候了。
很快又有人来禀报宫中最新的动静。
“皇后娘娘今日命人送了许多金银玉器给顾二小姐,还传了口谕,夸赞顾二小姐行事有章法。”
“孙贤妃娘娘也有厚赏。”
“窦淑妃娘娘打人送了东西给顾二小姐做添妆礼。”
……
元佑帝对顾莞宁赞誉有加,王皇后自然要给顾莞宁做颜面。
宫中的嫔妃们,也都闻风而动。
这么来,真正得益的人,当然也是顾莞宁了。
出手打了人,还被夸赞被厚赏,这份圣眷,就连太子妃听在耳中,也有些不是滋味。
她嫁给太子多年,直战战兢兢谨小慎微。可惜就连太子都不得皇上欢心,她这个太子妃,被挑剔更是家常便饭。
到了顾莞宁这儿,还没嫁进门,就已经这般风光了……
太孙似是看出太子妃的心思,轻声笑道:“母妃,阿宁将会是我的妻子,也是你的儿媳。她能得皇祖父另眼相看,也是桩好事。母妃应该高兴才是。”
太子妃有些心虚地说道:“我当然高兴的很。”
太孙也不说穿,顺着太子妃的话音笑道:“母妃高兴就好。等阿宁过了门,我会和阿宁起好好孝敬母妃的。”
太子妃看着俊脸闪着喜悦光芒的儿子,心中那丝吃味早已被抛到了脑后。
只要儿子的病症能好转,她就心满意足再无所求了。
“阿诩,我已经央求过你父王了。到时候就由衡阳扮成男子,代你前去迎亲。”太子妃笑着扯开话题:“切都如你所愿。”
其中到底耗费了多少心力,却是绝口未提。
太孙心中涌起暖意,柔声道:“多谢母妃。”
两天后,衡阳就要代他前去迎亲,娶顾莞宁过门了。
没有人知道,他期盼着这天,到底期盼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