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占地面积较广,因此这些建筑但也算的齐全,这花园的面积更是宽阔,因此将宴会设在此处也不用担心地方空间不够。
李淑媛坐在主位之上,泠烟和长孙芜襄坐在她的左手方,而相府夫人也是坐在她的右手方。
由于这是为府中女眷单独准备的一场宴会,因此李文庸为了避嫌倒也没有出席。
泠烟和长孙芜襄环视了在场的众人一眼,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随后对视一眼,长孙芜襄不由得对着泠烟点了点头,泠烟的表情也有几分凝重撄。
两人又将目光移向了李淑媛,三人不动声色地眼神交流了一番,得到了两人肯定的回答之后,李淑媛心中微沉,但是面上却未表露丝毫。
不论如何,今日这场宴会还是得要进行下去,不然这番表现难免不会引起他人的怀疑。
“今日本妃举报此宴会其实不过是为了考教考教咱们府中各位妹妹们的才学。”
听了李淑媛的话,座上众人一片唏嘘,竟是不知道李淑媛此番话或此举的目的与意义何在偿。
“想必各位妹妹都知道,咱们大齐向来都是比较是注重学习风气的,讲求人人好学,因而我们通常在启蒙之时便会请私塾先生教习,辅助学习。”
“而我李家,则更是注重对于子孙们的教养,而今眼见着诸位妹妹也都到了一定年龄,许是再过不久便到了该议亲的时候了,这些家族长辈们无一例外对于自己将来儿媳的修养和学识都是十分重视,历来如此,因此今日我也算是兴起,想要来考考妹妹们,不知妹妹们意下如何?”
李淑媛淡淡笑着,眼睛却是看向众人,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众人的反应。
“咱们谁不知道太子妃姐姐可是名动京华的‘京都第一才女‘学识见解便是连当今圣上也多有嘉誉,如今却是姐姐来考教我们,这可不是欺负妹妹们吗?”
李文瑶从座上站起,一本正经的对着李淑媛道,只是眼底的狡黠之色却是正正好落入了李淑媛的眼中。
这丫头……李淑媛心中不由觉得有几分好笑。
“哦?文瑶你向来便是鬼主意极多的,既是如此,那不妨由你来说说,这要怎么样才算是个公平法儿呢?”李淑媛嘴角含笑地问道。
李文瑶听此,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骨碌碌转着,似乎是在认真的思考着。
“怎么样?”
见时间过去了一会儿了,李文瑶却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动作,李淑媛笑了笑开口问道。
“可有想到法子?”
“暂时……我暂时还没有想到,不过……不过泠烟姐姐可是想到了呀!”
李文瑶有些懵了,眼神四处乱飘,却是恰好看到了正在埋头挑弄茶叶,玩儿得不亦乐乎的泠烟,连忙指着泠烟开口道。
“哦?本妃方才不是让你自己想吗?怎的又扯上了泠烟了?”
李淑媛似是极爱逗弄这小丫头,忍不住又开口质疑道。
“我……我……泠烟姐姐想出来的法子,就是我想出来的法子!”
李文瑶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开始扯道。
见这小丫头快要暴走的模样,李淑媛温柔而又无奈地笑了笑,也不再难为她,而是转头看向泠烟。
“既然如此,那按照文瑶说的吧,泠烟妹妹认为应该如何?”
见自己被点名,泠烟也不见有丝毫紧张之色,淡定的放下手中茶杯,看向李淑媛。
“太子妃的第一才女称号可是众所周知的,损失要让我们与太子妃对阵,以咱们的才学见解来看,怕是的确不够妥当,不如……就由母亲大人出题,我们在场之人作答,再由太子妃来评断输赢高低如何?”
泠烟平平淡淡地说出了这一句,虽然这法子算是比较常见比较平凡的法子,但是却是十分有效的,既能保证在场每一人都参与进来,也能够恰到好处的分配,如此也达到了今日这场宴会的目的。
就此来看,应是目前最合适的方法了。
想到此处,李淑媛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既然如此,那咱们便直接进入正题吧。”
由丞相夫人出题,其他人依次解答,上一个解答的人可以指定下一个答题的人。
转眼间,很快两局便结束了,众人似乎也还是不过瘾。
方才在房间内与李文瑶等人发生争执的李淑怡此时偷偷打量地看着坐在座上的泠烟,不由得心中闪过一丝嫉妒。
凭什么她一个来历不明的外来孤女就可以被捧为李家的三小姐,摇身一变成了那飞上枝头的凤凰,享尽众多人的追捧与青睐?
李淑怡一直便嫉妒着泠烟的经历,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东西,努力争取的东西,却是被泠烟不动声色地抢走,还一副淡漠不争的样子,更是让李淑怡心中看不过去。
“夫人出了这么多题了,我看的可是心痒痒,不如我也来出一个玩儿好不好?”李淑怡有些撒娇地对着丞相夫人说道。
李淑媛与丞相夫人对视了一眼,倒也不甚在意,点了点头便同意了。
李淑怡见此,心中微微有些得意。
泠烟,这下你就等着当众出丑颜面扫地吧!
“素闻泠烟姐姐曾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侍墨,聪慧过人,曾多次为太子殿下赞耀。咱们的太子殿下才识过人,卓尔不凡,能为太子所赞赏,想必泠烟姐姐的学识见解应该也是十分的渊博独到呢?”
李淑怡一开场便先点了泠烟的名字,倒也不让众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怎么感觉……李淑怡这番动作其实像是在针对泠烟?
众人在心中暗自想着,却是没人开口点破,毕竟众人对于泠烟曾是太子侍墨这件事情也是有所耳闻的,心中也在暗自好奇。
当初太子殿下对泠烟可是百般厚待,而且泠烟这一路走来的故事也是让人惊奇,小小的一个孤女不仅能够在这京都之中立足生存下去,还能这样搭上太子,甚至摇身一变成为了相府的三小姐?
这一件件事就去同一个奇迹,若是放在旁人身上怕是难以实现的,而泠烟却是将之变成了现实,想必泠烟也不是个简单的人,泛泛之辈。
众人在心中好奇着,期待着。
而长孙芜襄却是丝毫不紧张,毕竟听太子表哥说过,也亲眼见证过,泠烟,真的不是一般女子可以与之相媲美的。
因此在听到李淑怡的挑衅之时,向来嫉恶如仇,百般维护泠烟的长孙芜襄在这种时候却是没有开口阻止,反而是坐在一边像看好戏一般。
这不仅仅是对泠烟的信任,她也希望借这次的机会让泠烟在众人面前展示风采,用实际行动狠狠地打对面的脸,让那些意图与他们为敌的人看清楚,他们,也不是这么好惹的!
然而此时的泠烟却并不理会也并不知道这两人各自的内心想法。
只是淡淡地将目光看向李淑怡,直直地望进她的眼中:“好。”
仅是如此平淡轻柔的一个字,却是让众人都激动不已,他们终于可以做一次见证。
现场仿佛就在进行着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众人紧张而又激动地注目观察着两人的对战,就连李淑媛也忍不住坐直了身子认真地看着。
尽管在场的众人如此激动,现场气氛如此压抑凝重,泠烟却丝毫不见慌张,甚至在见到众人表现的时候嘴角忍不住绽放出了一抹绝美的笑容。
李淑怡心中忍不住开始嫉恨。
“如今正是初冬的时节,不去咱们就以雪为题,各自作一首诗,端看谁更有意境,这个问题应该不难吧,如何?”
李淑怡语气中满满的挑衅对着泠烟道,似乎对于这场比赛有些必胜的把握。
毕竟在她看来,这泠烟原本身份不过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女,自然是很少接触诗经古卷的,能走在太子身边,甚至坐上今天的位置,多半都是占了运气的成分。
而此时的李淑媛却是微微摇了摇头,这李淑怡果然还是沉不住气,未免也太小瞧了对手,要知道泠烟既然能够从一个无权无势来历身份不明的孤女走到今天的位置,没有两把刷子是怎么也办不到的。
自己也是对泠烟多有赞佩。
再说了,齐元恒他……可是从来都没有看走眼过。
“既然如此,那便由我先来开头。”
李淑怡知道,自己一定要占尽先机,因此毫不退让,立马就开了口。
沉吟片刻,李淑怡微微抬了抬头,嘴角忍不住上扬:“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
这首诗一出,在场的人便开始议论开来,要说这李淑怡虽是不大讨人喜欢,但是作诗可算得上是强项,比较拿的出手的了。
坐在主座上的李淑媛听了,也低下头微微思考了起来。
这首诗用极其凝炼的诗笔,描画出一幅以旅客暮夜投宿、山家风雪人归为素材的寒山夜宿图。
这前两句诗,合起来只用了十个字,已经把山行和投宿的情景写得神完气足了。
在用字上,“柴门”上承“白屋”,“风雪”遥承“天寒”,而“夜”则与“日暮”衔接。从整首诗来说,虽然下半首另外开辟了一个诗境,却又与上半首紧紧相扣。诗中有景,景中有情,意境倒也还不错,只是始终觉得少了一点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