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道理,齐元恒又怎么会不明白呢?
“我应该拿你怎么办?”
齐元恒囔囔自语,不知是在回答泠烟的话还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当中,
原先倒还没有觉得对这个姑娘有多上心,但是那时在书房之中听到黄鹂哭着求他救下泠烟的时候,心中开始充斥着一种难以言说的酸痛。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泠烟已经在他心中渐渐的扎下根,他不愿再去深究,只是清楚的知道内心的渴望随着时间越发的浓厚。
照理说,依着齐元恒的身份,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不过就是一个泠烟罢了,大不了直接抬进门给个姨娘的身份,也不算是亏待了她。
可偏偏上次泠烟那样直接的拒绝了他,不给他们有发展下去的可能。依着齐元恒的骄傲,怎么会去勉强一个不喜欢自己的女人呢?
情之一字,果然最是伤人不过……
“齐元恒。”
这是泠烟第一次唤齐元恒名字,同时也是第一次这样不去顾忌礼数和规矩的直直看着齐元恒。
“我们之间,只有合作。”
这样的话说出来该是让人觉得大逆不道,狂妄无礼,可偏偏从泠烟的嘴中说出,只给齐元恒一种淡淡的忧愁,将他也感染了。
泠烟没有说配不上,没有说不喜欢,反而是提出了他们最初建立联系的根本。她心里头也清楚,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缘故,他们不过只是两个陌路人。
后来齐元恒就失魂落魄的走了,倒也没有再说些什么,但是泠烟心里头清楚,她是真正伤了这个男人的心,也伤了他的骄傲。
往后,大概不会再有往后了……
即便最近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但是日子还是要继续过下去的。往常泠烟总是要在午后去为齐元恒侍墨,但是如今齐元恒美其名曰让她休养,倒是免了这一遭。一来二去,她倒是落了个清闲。
林容兰也不知道是因为李淑媛的警告还是被齐元恒的态度伤了心,最近倒也安分了许多,不再动不动就找泠烟的米饭,反倒是乖乖待在自己的院子里。
诸葛鸿与南宫毅还是按照往日的习惯,隔三差五就上太子府与齐元恒议事。这样一来,使得齐元恒即便是坐在府中亦可知晓天下事。毕竟他可是个“身子骨”不大好的人,若是天天上朝只怕是会惹得有心人的疑惑。
泠烟作为女谋士,虽然为齐元恒出的计谋不多,但是每每有建言之时,必然是能够点到点子上,这也让向来高傲的谋士诸葛鸿对她多了些许佩服。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下去,仿佛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异常之处。但只有泠烟心里头清楚的很,每每当齐元恒与泠烟视线交错,又不着痕迹的移开之时,两人的心中都有着微弱的波动。
至于这样的感觉,泠烟称呼其为“不懂”。
她愿这一生,都不要懂……
“泠烟姑娘,太子妃遣了人来请你过去。”
这些天来,李淑媛倒是时不时的会请她过去坐坐。表面上倒是没有明说,但是每次回来都会送些女子间喜爱的小礼物,不得不让泠烟怀疑她的用意。
泠烟自然是没有把这些事和心中的猜测隐瞒齐元恒,齐元恒知晓之后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泠烟继续和李淑媛保持联系,刺探刺探她背后的用意。
即便是同床共枕的夫妻,却也是心怀戒备,不敢全然信任。
“好的,劳烦回禀太子妃一声,泠烟这就过去。”
隔着帘子,泠烟对着外头喊了一句,随即开始起身梳洗。
不到半刻中之后,泠烟就梳洗完毕径直去了李淑媛的院子。不像第一次来的时候,还需要人在外头为她禀报,而是大大方方的直接走了进去。由此也可以看出,李淑媛与她来往的密切程度。
能够在泠烟这样小小年纪,就成为齐元恒和李淑媛面前的红人,那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做的到的。妒忌者有之,羡慕者有之,旁观者有之……泠烟对于外头的留言一概不管,只是任由她们说道。
谣言止于智者。
李淑媛对于泠烟这样沉稳的性子和稳妥的做法也感到欣慰,更加是看重了她几分。
推门而进,本以为只是李淑媛又要找她谈心,却没有想到还看到了一些意想之外的人。
“泠烟见过太子妃和各位夫人。”
泠烟弯了弯身子,对着李淑媛及其他人行了一个礼数。还好,没有林容兰在。
“泠烟你来了,红雾,去给泠烟姑娘看座。”
见着泠烟过来了,李淑媛远远就对她露了一个笑意。在这当中她的地位最为尊贵,连她都免了泠烟的礼数,其他人又怎么敢造次。
“泠烟谢过太子妃。”
待到落座之后,红雾又派了小丫头为她上茶。泠烟环顾了周围一圈,不知李淑媛摆下的是什么鸿门宴。
后院里的这些莺莺燕燕们,她往常虽然有所耳闻,但是还是未曾见过的。这下把大家都齐聚一堂,目的又该是什么呢?
“诸位妹妹常居后院,想必是没有见过泠烟姑娘。今儿本妃瞧着天气甚好,于是做了主将你们都请过来,也见见泠烟姑娘。”
这话一说出来,众人脸上就像是变色盘一样唰唰都变了脸。
泠烟是什么身份,就算再得宠也不过是一个丫鬟。她们又是什么身份,在座之中再不济都是太子的侍妾。一个是主,一个是仆,怎么着也得泠烟来拜见她们才是,怎的颠倒了顺序。
难道是……
泠烟同样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李淑媛想要做些什么。看到周围一群女人打探的目光,饶是泠烟心中再淡定也不禁泛起了迷糊。
“原来这就是泠烟,果然是个妙人,难怪太子爷那般宠你。”
堂上的女子们都自恃身份,不愿意主动开口与泠烟搭话,岂不料当中有一位身着蓝裙的女子与众不同,大大方方的开了口。
“夫人谬赞了,太子爷仁厚,太子妃心善,泠烟这才能够在这太子府中求一席生存之地。”
泠烟赶忙站起来,脸上露出诚惶诚恐的神情,倒是容易叫人相信她没有什么异心。
只不过,若是真的没有那番心思,太子妃又怎么会这般费尽心思将大家都聚集在此处。
不过是,表面遮掩,实则各自清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