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这也是做给另外两个人看的。既然要做,那么她泠烟势必要做齐元恒身边的第一女谋士。这是属于枝头傲梅的骨气,即便现在因为她的实力太弱没有展现出来,但是依旧存在于她心底深处。
从某一方面来说,她和齐元恒是一样的人,一样不容许别人凌驾于自己头上,骨子里带着无可抗拒的尊贵。
“泠烟姑娘不愧是殿下身边的机敏人,这一手好茶煮的只怕是无人能及。”
诸葛鸿顺着齐元恒的意思端起了面前的茶杯,轻畷一口之后点了点头。既然是齐元恒认可的人,那么想必是有自己独到的本事。不过这泠烟,看起来倒像是那天在院子里扫雪的丫鬟。他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也不知道齐元恒是如何辨别出她不是贤妃的人,敢这样大胆的用之。
“鸿先生。”
泠烟微微屈膝一礼,也算是正式和诸葛鸿见礼。不过看起来这位诸葛鸿似乎对她有着若有若无的敌意。泠烟散去了眼中探究的目光,依旧恢复了平静无波的眼神,看向另一边的南宫毅。
“哝,这个给你。”
南宫毅伸手到怀里,掏出了一个白玉瓷瓶,扔到泠烟手中,然后就撇过头不再继续看她。相比于另外两人,南宫毅的心肠总是软了一些。或许这也和他常年在外征战,不常待在朝中有关。对于阴谋算计,他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中却总是有些抗拒。
“那就谢过殿下与南宫将军了。”
泠烟接过瓶子,触手的冰凉让她方才被烫伤的指尖有了片刻的纾解。轻轻打开,一阵清香瞬间扑鼻而来。作为太子身边的近臣,南宫毅拿出的东西自然不可能是次品。
小心翼翼的从瓶中到出一点,仔细的抹匀在指尖上。只见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泠烟的十指便又恢复成嫩葱模样,白皙依旧。若不是那微微的刺痛感,泠烟几乎以为方才的事情只是一个梦。
敛了敛心神,泠烟将手中的瓷瓶恭敬的递了回去。她知道这是上好的灵药,虽然意动,但是却不该对此有觊觎之心。
忽视掉南宫毅脸上一闪而过的错愕和诸葛鸿眼中的探究,泠烟双目直视齐元恒,等着他发话。
“既然是南宫将军给你的,你便留着。横竖看你这不小心的样子,下次还能用得上。”
这话一语双关,不仅为刚刚泠烟被“烫伤”定了性质,更是明明白白的点出加入他们之后,未来艰险无限。别说是这小小的烫伤,可能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好。”
泠烟乖巧的接过瓶子,眼中没有闪过任何情绪。早在花园里的那一跪,就已经表明了她的心意和决定,不是么?
茶香袅袅,香满盈室。
“对了泠烟,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们的身份?”
南宫毅浓眉大眼,笑起来颇有几分邻家哥哥的亲近。
“撩开车帘的那一刻。”
泠烟稳当的坐在马车座位上,手中亦是举杯品茗。想起上马之时看到两人,心中便暗暗猜测了之后可能发生的事情。
左边那人身着蓝衣,羽扇纶巾,不正如《三国》之中的军师模样!
右边那人一袭黑色长袍,浓眉大眼,不怒而威,好似如关公再世!
一蓝一黑,一文一武,这让泠烟脑海中瞬间就浮现出两个名字。
诸葛鸿,南宫毅!
诸葛鸿乃齐元恒身边的第一谋士,南宫毅那齐元恒手下的第一武将。正是因为有这两个奇才所在,所以齐元恒这不稳固的太子之位才能端坐如此之久。
早在投诚之前,泠烟就把齐元恒身边的人了解了一番,故而也就不好奇为何一眼就能够认出两人。正是因为提前一步认出,在心中做好了打算,所以才能够如此坦然的面对之后的试探。
明明已经放下,心中却还是有着几分微凉之意。
“‘芝兰玉秀诸葛鸿,横扫千军南宫毅’,两位的大名早已远传齐国,何人不知,何人不晓?”
泠烟一句似是而非的话就堵住了他们的疑问,虽说泠烟失去了记忆,但在太子府待了将近一月,了解了京城之事也未曾不可能。能够一眼认出他们,只得说这女子心思好不敏锐。
“原来如此。”
南宫毅点了点头,也跟着不做声。
齐元恒从上了马车之后,就靠着马车假寐,除了偶尔搭上几句话之外,倒像是疲倦的很。
“此次前往泸县,可都安排好了?”
齐元恒闭着眼,不轻不重的问了这么一句看似平常,但却很有深意的话。
此次前往泸县,并不是前去游山玩水,而是受了皇命前去救灾。泸县是距离楚国都城不远处的一所小县城,因为当中产出的稻谷能够比临近几个县城的稻谷产出多三倍,所以皇帝极为重视。由此也可以看出,皇帝重视民生,并非是无能的昏庸君主。
这不一出了事情,就派出了自己最受宠的儿子前去救灾。
但是让泠烟不知道是,这次救灾并非是齐元恒主动出来邀职,而是朝中上下半数朝臣联名举荐的功劳。
这事分开来看没什么,但是细细一斟酌就能够瞧出其中端倪。齐元恒不是傻子,怎么会相信那些所谓的“机会难得,可邀帝宠”之类的说辞。
不过既然对方要出手,那他齐元恒便接下了。在府里待久了,没怎么见着有意思的事情。如今有个送上门的玩物,他这个做兄弟的不好好笑纳一下怎么行?
马车继续向前行驶,但是车上的人却想法各异。诸葛鸿和南宫毅是清楚齐元恒的安排,但是泠烟却是啥也不清楚。不过这不重要,现在她的任务不就是乖乖的跟着去么?
“咯噔。”
“发生了什么情况?”
这马车是齐元恒专用的马车,拉车的马用的是上好的汗血宝马,能够日行千里。别说是有颠簸,就算是慢了都不可能。
一阵微风吹过,车帘被微微掀起,山雨欲来风满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