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晓静带着众人来到了地道口,突然停下了脚步。
为了不让大家再受到鬼子伤害,乔晓静沉思了一下,便要求众人稍安勿躁,暂时呆在鬼子地道之中,并让大个儿将大志平放好,给他喂了点水,将其交给了老乡代管。
“翠玉、阿紫、大个儿,”乔晓静站在沙袋推起的掩体前,很冷静地说道,“井上早已经得到这里出事的消息了,鬼子的大部队马上就到。我想让你们绕到他们的后面前,我一个人在这儿顶着,到时候咱们前后夹击,必能将那些畜生彻底地干净地消灭掉!”
“不行!”翠玉最先反驳道,“你在这儿可不行,若要留一人在此,那我留下来。”
阿紫和大个儿也想争着留下来,被乔晓静阻止了,无奈之下他们三人只好爬山而去。
片刻之后,乔晓静便听到了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她比谁都清楚,那个刚愎自用、喜大好功的井下少佐带着他们的手下回来了。
最后的决战马上就要开始,这是乔晓静最为期待也最为不安的事情,她知道必须通过这一战让地道中的鬼子全部灭亡,但却不知大个儿用土方子制成的炸弹到底能不能将井上等一干人放倒在半道上……
只见二三十个鬼子排成了一个方阵,井然地站在了前往地道的这条土路的路口,那井上少佐疯了一般嘶吼着,用日本话向那些人下到了作战命令。
那些鬼子就像打了鸡血似的嗷嚎着,手握带着刺刀的长枪,向地道方向冲了过来……
乔晓静躲在掩体后面,透过缝隙盯着那群疯狗向她跑来。眼见这些畜生越来越近,已经跑过了一大半的土道,乔晓静有些不安了,不会大个儿造的炸弹不响吧……
突然一声山崩地裂般巨响,乔晓静方才集中心神,向声响处看去,只见土石冲天,其中还有炸飞出去的鬼子,在半空中飘荡,不能自已,犹如身陷飓风之中。
地道中的老乡听到如此巨响,纷纷跑了出来,来到了乔晓静身边。乔晓静正欲劝老乡们躲藏起来,其他的炸弹便爆炸了,先后有二三十声山崩地裂般的巨响……那一片地方似乎天已裂地已崩,土石裹卷着鬼子飞上一二十米高空,完全成了一派混乱不堪的状态。
“炸得好!”、“炸死那些畜生……”、“终于死了……”老乡们诅咒声一片。
待尘埃落定,一切又恢复平静,乔晓静端着枪向鬼子所在的地方冲了过去,此时翠玉和阿紫、大个儿也已经赶到,他们四人来到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土坑边上,看到那二三十个鬼子尸身不全,横七竖八地倒在方圆二三十米的坑内坑外,无一幸免,一片狼藉……
“回去!”乔晓静深吸了一口气,带着翠玉、阿紫和大个儿重又回到了地道,他们是来接大志回家的,他们抬着大志走出了地道。
守在山上的吴老板和李老板听到山下响起了爆炸声,知道鬼子可能要完蛋了,便带着乡亲们来看看,令他们欣喜的是,鬼子全部被灭了。
“你们,怎们是你们?”走进地道,李老汉看到那些满身血痕的老乡,竟然情绪激动到说不成话的地步,指着这些人,嘴唇翕动,却迟迟发不出声音。
“怎么啦李老伯,有什么不对吗?”乔晓静的目光顿时变得锐利了很多,在李老伯和那些老乡的身上游移着。
“知道吗?”这李老汉拍着胸脯,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随后说道,“他们是我儿子的战友,是我们这里的革命火种,我原以为,原以为他们跟我儿子……没想到还活着。”
“那太好了,”相互认识完毕,乔晓静当着李老汉的面说道,“这下我们倒省事了。这里就交给你们了,其间的东西全部充公。我有个建议,这地道就不要留了,留着它等于留着祸根,将鬼子尸体全部扔进去,然后将地道炸了,让它真正成为鬼子的坟墓吧!”
众人无不赞同乔晓静的建议,两天后的一个夜里,这镇子突然如同一艘行进在波涛之中的扁舟,猛烈地颠簸了一阵子,渐渐又恢复了平静。
“这么多天过去了,”有一天吴老板找到乔晓静,“但有一事不明,想向你请教。”
“您别客气,”乔晓静正在照料大志,她说道,“有什么事,您请说。”
“强攻鬼子地道,”吴老板说道,“动静那么大,你难道没想到鬼子会有援兵吗?”
“想到了,”乔晓静说道,“在镇外主要道路都埋下了大个儿自制的炸弹……”
吴老板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转身离去。
数天后,大志伤情已然无虞,乔晓静他们自知耽误时日太多,不敢迟缓,遂上路了。
也许是此前受到的挫折太多了,马克思不愿再看到这几个同志受到伤害,自从离开这个小镇,乔晓静他们几乎没有再遇到太大麻烦,一路平平顺数,即使通过国民党辖区……
经过十数天赶路,乔晓静、吴老板他们终于踏进了陕西地界。
“自从您进入陕西以来,”爬山虎特别小组全体成员与吴老板行进于绥德县城,乔晓静对吴老板说道,“我就看出来了,您一直闷闷不乐,是不是还在想那封信啊?”
“咱们出生入死这么长时间,”吴老板苦笑道,“早已经成了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越是靠近延安,心里越是没底,甚至还有些发慌,不知道将会发生怎么的事情?若是那封信还在,也许我这心里会坦然很多,也就不会有这种担心和忧虑了。”
“都怪我们,”乔晓静叹道,“若是我们当初做得更好,也许就不会出现盗匪抢走信件这种事情了,您也不会被我们拖累至今,还未赶到延安去……”
“乔组长,”吴老板打断了乔晓静的话,他说道,“您想多了,这件事情怎么能怪你呢?谁都不怪,要怪就怪那些盗匪,是他们把咱们都害了……”
“吴老板,”突然,当街一个戴礼帽的男子拦住了众人去路,此人双手抱拳道,“别来无恙啊?”
“您是……”吴老板很惊讶,连忙上前拱手。
“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那人将礼貌向上抬了一下,笑着说道,“数日前我们还在一起做过一场买卖,转眼之间怎么就不记得在下了?”
“是你啊……”吴老板、乔晓静他们这次全都看清了,此人正是与他们一起剿匪的那个旅店假冒老板、红枫区武工队员周为民,谁能想到会在此处相识,双方自然激动不已。
于是,乔晓静他们七人来到了附近的一座饭馆,点上饭菜,简单寒暄几句,便谈到了正题。这周老板说道:“你们怎么走了这么长时间,我可在周边找寻你们好长时间了。”
“你为何来此?”乔晓静的问题正是众人皆关注的问题。
“我是来给你送东西的。”那周为民左右探看一番,确定并无异常人物,便从身上掏出了一样用红布包裹着的东西,将这东西递到了吴老板手上。
“这是……”吴老板用惊疑的眼光盯着这个红布包,自然不知这其中所为何物,看到那周老板示意他打开,他便慢慢将红布摊开,最后看到红布之中竟然是一封信,遂不解地问道,“这是给我的书信?谁让你带给我的?”
“打开看看。”周为民并未回答吴老板的问题。
“这是,这是我的那封书信……”吴老板看着书信,拿信的手颤抖着,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最后将信装好,抓着周为民的手说道,“快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们走后,”周为民说道,“我带着村民又将盗匪三个窝点仔仔细细查找了一遍,功夫不负有心人,在那座山穴之中,我们找到这封信。原来那盗匪将这封信藏在了虎皮椅子的缝隙当中,咱们先前翻来翻去,谁也没有想到那盗匪竟会如此狡猾。”
“可是,”乔晓静说道,“我们听说有人将这封信拿走了……”
“没有的事儿,”那周为民不待乔晓静将话说完,笑着说道,“这事我也听说了,只不过是有人听说我们在找一封信,很重要的信,瞎猜瞎传出来的这个故事而已。”
“嘘,”吴老板如释重负,又看了一遍书信,这才贴身装好,笑呵呵地说道,“不管怎么样,这封信又回到了我的手中,其他的事儿都不重要,拿到书信才是最最重要的。”
吃过饭,周为民及乔晓静他们陪吴老板去了延安设在绥德的联络点,没想到,当夜吴老板便接到了即可起程前往延安的通知。
就这样,吴老板在爬山虎特别行动小组全体成员和周为民的陪伴下上了一辆前往延安的黑色小轿车……乔晓静他们所肩负的任务终于结束了,这一切,似乎就像一场梦而已。
翌日上午,按照阿祥当初指示,乔晓静他们与周为民在绥德分手,分别踏上了各自的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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