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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士车到达赵家,胡来与李树两人下了车,对连翘说道:“老大,你进去吧,我们就回去了。”两人准备搭这辆车回去。

“急什么,一起进去坐坐。”连翘叫他们来是有事情的,可不是为了坐在车里聊聊天。

“合适吗?”两人脸上同时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他们就这样空着手进赵家?这让他们有些不好意思。

“怎么不合适。李树不是想弄清楚你身体内那股气流是怎么回事吗?”连翘过来牵了两人的手,走进大门。大门早就打开,连翘对着看守大门,负责庭院打扫的梁叔点了个头,算是打了招呼。

“赵将军不在家里,我们空着手,这是多失礼的一件事。”胡来忸怩说道。从小受的教养便是不能空着手去见长辈。而且是去见赵梵的父母,赵梵于他们来说,一是朋友,二是师傅,三又是老大的那一半,那他的父母,自然是很重要很值得尊重的一个长辈,第一次见长辈哪里可以空着手去看。

“好了,改天准备好礼品再带你们过来。”连翘说道。两人心里的想法之前没有考虑到,因为冯月如肯定不会再乎的,所以,压根就没有想过要他们准备,只是,站在他们的立场上想,第一次去人家的家里,不准备礼品确实是不太好的事。之前没有考虑到这,现在到了这再倒回去准备礼品太刻意了,所以,下次再补吧。反正冯月如又不会见怪。

连翘拉着两人走了进去,两人有些忸怩。大厅里很亮,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按平时,冯月如也好,赵括也好,都是已经入睡了的。

今天赵括也在,大厅里还多了一个人。

连翘走了进去,对冯月如说道:“这两个家伙不肯进来,说今天第一次见赵将军的父母,空着手进来,很不好意思,我说下次补上。”

“你们还是学生,来就来,不需要买东西。”冯月如笑着迎上去,眼神看向李树,再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的李家家主李旷,眼神亮了亮。

“就是,来就来,买什么东西,咱们家不缺东西,就缺常来玩的朋友。以后有空便来,不要买什么东西。”赵括说道。人没起身,便是作为学者的热情让人看着很舒服。

李树,胡来两人微微的低了低头,不敢正视两人,不过两人也少了点拘束。上前一起叫道:“伯父好,伯母好!”

“你们好!你们好!随便点,像自己家一样,啊!”冯月如也很是喜欢这两个长得俊俏又懂礼貌的孩子。

连翘拉着两人坐到沙发上。正好,坐到李家主的对面。

“伯父,您今天怎么也在家?”连翘问道,有多久没有见着赵括了?连翘想了想,大约有一个月的时间没见他回来了,听说上了个新项目,到了关键时候,进度有些赶,现在是加班加点的,今天回来了,想来应是研究成功了。科研工作者对工作都有一种废寝忘食不完成不罢体的态度。

“不想我在家啊?有一两个月没见着你了,挺想你的,你就不想伯父。”赵括开玩笑说道。

“哪里,我也想您,只是感到好奇,您今天怎么在家里。”连翘不好意思的说道,感觉自己问了一个特别蠢的问题。“对了,李家主,您来了,这是我的两个朋友,一个叫胡来,是我在海城的同学,这位叫李树,他是孤儿院的。跟你一个姓呢,听孤儿院的院长说,捡他回来的时候,他身边有一个玉佩,那个玉佩上便写着一个李字,他是在一棵大树下捡到的,所以给他起名叫李树。”

“哦,你的玉佩带来了吗?”李旷见到李树,就有一种莫然的怦然心动的感觉。对面的小伙子给他的感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一种很亲近的感觉,这个,他与他绝对不认识,连见都没有见过,可是他却给自己一个很相识的感觉,这个,实在是太奇怪了。这肯定有问题。

李树一进来,他便将目光放到对面的两个男人身上,一个睿智博学的样子,与赵梵几乎一样的五官,是赵梵的亲身父亲,也是自己濡幕的科学家。另一个很有气势,就像一个强者一样,但是这人又与那些社会上的成功人士有些不一样,他的身上棱角突起,好你不随时会给人致命的一击,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社会人士的圆滑,他的眼神犀利,精光四溢,一看便是有很高功力在身的人。看到他的那一刻,便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李树摇了摇头,将自己心中那可笑的想法甩走。

“李树,还愣着干嘛,那玉佩你不是天天随身戴着的吗?”连翘叫道。

“哦。”李树有些不情愿的拿出玉佩,不知为什么,他有些抗拒李旷,但是老大的话不能不听,所以,还是从颈下取出贴身佩戴的玉佩,递给李旷看。

李旷手抚摸着玉佩,这玉佩他太熟悉了,这就是李家传给每个新生儿的玉佩,都是用家族珍藏的蓝田玉打制而成,上面的字是李家特有的字体。这块玉佩也是经他手出来的,上面的字是他一笔一画的刻上去的,是他第一次在玉佩上刻字,也是他最后一次在玉佩上刻字。这块玉佩是有很重要的意义的。

这玉佩是他送给自己心爱之人所生儿子的,玉佩上有一个裂缝,是当时他不小心刻上去的,这让这玉佩的品质差了许多,当时想重新做一个,但是想到,这玉佩只是表明一个人的身份,是不用卖的,这个孩子将来是要生活在俗世的,要是有人看到这块玉佩的品相,想将它拒为已有,那这个标明家族身份的玉佩便成为孩子的祸端,所以,就没有重新制作。

李旷一时心潮涌动,李树一走进来,他便觉得他,很像他心爱的女人小月的样子,那眉眼,那鼻子,那嘴唇,就像小月的翻板,就连他走路的姿势也是极像。

其实李树也有很多像李旷的地方,比方那宽阔的额头,那浓密的眉毛,那很厚的耳垂,要是熟悉的人看到,一眼便可以看出两者的相同之处,就如冯月如,她一眼便看出了。

昨天的时候,连翘跟冯月如说起这事,便想着让他们两父子碰一碰面。这话都没对两边说,只是先让他们见见面,李家主将家族的产业放在京城,自然也在京城置了产业,人也住在了京城,叫他过来一趟是很方便的。今天趁着有时间,连翘便叫胡来李树两人陪她过来,其实是为了让他们两人见一见。

没想到,还真是这样!

李旷眼睛湿润了,看着李树,很是激动,嘴唇颤抖着,想开口却不知说些什么。

“李师兄,你也别太激动了。”冯月如见李旷激动的样子,便知道他已经认定了这孩子是自已的孩子。

“长得很像我的月儿。”李家主一颗死了十几年的心现在又死灰复燃起来,那个站在桃花树下的靓丽女子,这些年来都没能逃出他的心房。

“要不要确定一下,现在的科技很发达。”赵括的意思是叫他们做个亲子鉴定,现在人长得相同类似的很多,也许那个玉佩偏巧被一个长得类似的人捡到,或者说得严重一些,是不是有阴谋者故意设的陷阱,无论哪种,经过亲子鉴定得来的结果总是让人放心的。

“不,我很肯定,他便是我失踪了的儿子。是我跟月儿的儿子。”李旷激动的说道。

连翘就知道是这个结果,胡来则是一脸诧异的看着李树,没想到他并不是孤儿,还身份大有来头。

“李树在修炼一途很有天份,他现在身体内已经产生了灵力,这个如果他只是普通人孩子的话是不可能的。”连翘说道。

“是吗?真的。”李家主惊喜的说道:“孩子,将你的右手伸出来给我。”李旷同时伸出自己的右手热切的说道。

李树有些不乐意。

他是一个孤儿,他并不需要抛弃了他的父母。

按理说,作为一名孤儿,是最想知道自己的父母是什么样子的,哪怕他们不爱自己,不要自己,也是想见到他们,想知道他们长成什么样,那是对自己出处的好奇。

孤儿院里的孤儿,很多都是父母亲自遗弃在外的,世界上没有什么比父母生下你,带你到了这个世界,然后遗弃你,不要你,让你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生活,这更伤人心的了。在这些孤儿的心里面,他们是一群被父母遗弃的人,他们是一群没有人爱的人。同进,在他们的内心里,他们又为自己的父母解释,他们肯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才抛弃自己,不是他们不爱自己。所以,怕见父母就是怕知道他们没人爱。

李树冷冷的看着眼前激动莫名的李旷,能与赵家走在一起的人,自然是有能力的人,可是他却遗弃了自己的孩子?这个不可饶恕,不可原谅。

李树一把夺过玉佩,道:“这个玉佩不值钱,但是它陪伴了我一起长大,所以,我要要回来。”说完看了连翘一眼道:“老大,我走了。”眼神里没有抱怨,只是他真的不想呆在这了。

“李树。你怎么了?”胡来首先站起来一把抓住李树道。能找到自己的亲身父亲,这是一件多么开心的事情啊,可是他却掉头就走,这是为了什么。

“孩子,你是恨爸爸吗?”李旷站起来,问道。

“我没有父亲,也没有母亲,我只是一个孤儿,我不需要父母,所以你认错了。”李树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李家主,也许李树是一时心情激动,您让他先冷静冷静,我去找他说说。”连翘劝住要追上去的李家主道。

“那,连丫头你好好帮我劝说一下,你也知道当年我发生的事,你给他解释一下,一定要他原谅我。”李旷说道,眼泪都要掉下来,这个面容刚毅的中年汉子,那个在身上扎一刀眉头都不皱一下的汉子,此时潸然泪下。

“你放心,李树是个懂事的人,他刚才只是太激动了,有些想不开,我去劝劝,我的话他们都听的。”连翘打包票道。

“谢谢,谢谢。”李家主连连表示感谢。

胡来追到李树,一把拉住他道:“李树,你这是做什么?你找到自己的亲生父亲了还不高兴吗?你干嘛要走,为什么要走啊你?”李树的心情胡来这个被家人父母千宠百爱的孩子心里是体验不到的。

李树只顾往前走,眼泪刷刷往下掉,寒风吹到脸上,那眼泪便结成了冰挂在脸上,风吹得真冷。

胡来想拉他往回走,李树不肯,两人拉拉扯扯下,一起滑倒在地上。

“李树,当不当我是兄弟,当我是兄弟便将原因告诉我。”胡来问道。也不顾雪水弄湿身上的衣服,两人也不起来,就这样坐在那湿地上。

“我习惯了没有父母的日子,我不希望他们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打乱我的生活。”李树平静的说道。

“你有病啊。能见到自己的父母能跟自己的父母一起生活不是很好吗?能有父母关心不好吗?你就跟他相认了又怎么了,不好吗?你这是气愤个什么呢?”胡来吼道。

“胡来,你不懂,你不懂我们这些孤儿被人抛弃的痛苦,那个抛弃你的人还是你最亲最爱的人,他们将你带到这个世界上,他们本应该陪着你长大,可是他们却遗弃了你,我对他们只有恨。”

“……”胡来一时语塞。貌式那话说得有道理哦。半晌,胡来说道:“李树,也许他们是有不得已的原因?”

“原因,能有什么原因让他丟弃自己的孩子,因为什么原因就可以丟弃自已的孩子吗?”李树固执的愤怒道:“你看他的样子,会缺钱吗?会缺吃的穿的,他养不起我吗?可他抛弃了我。”

“李树,现在他不是找回了你吗?你看他……”

“不是他找回来的,是老大。他根本就不曾找过我。”李树眼泪流下来,委屈,不甘萦满心头。“李树,你错怪你父亲了。”连翘安抚了李家主后赶过来。“你爸爸要追过来,我拦住他了,他的腿受过伤,在轮椅上瘫了十几年。最近才将他的腿治好……”接着连翘将李家主身上发生的事讲了出来。

李树勾下头,话是听进去了,但是他还是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李树,你也听到了,你爸爸也是事出有因,你不要怪他,现在你们父子相认,这不是很好吗?”胡来劝道。

“是啊,李树,你有一个好父亲,这是我们为你感到高兴的事情。”连翘问道。

“我一直当自己是没父没母的孩子。”李树依然嘴硬。

“孩子,是爸爸对不起你,是我无能,保护不了你,对不起,之后的日子让爸爸来弥补好不好。”李旷最终不放心,冯月如,赵括两人陪着他一起走了出来。想想,一个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不知受了多大的委屈,他恨自己也是应该的。

李树埋头哭起来,他是一个坚强的人,从不轻易落泪,但是这一刻,似乎要将所有的委屈全发泄出来一样。

“孩子,我们知道你委屈,外面天气冷,我们进去说话吧。”冯月如劝解道。

“起来吧,男子汉大丈夫坐在地上让人看到了多不好意思。”赵括说道。

胡来拉着李树起身,两人身上湿了一大片,刚才又坐了有一会儿,那水浸了进去,风一吹过来,两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冯月如看到了,赶紧说道:“快,快进去,进去洗个热水澡。”

李树有些娇情的走进房间里。冯月如已经吩咐工人带两人上去,对两人道“你们两个上去洗个热水澡,我去帮你们找两身衣服,小梵的,先穿上,你们的衣服弄干后再换上。”

两人跟着工人洗浴去了。连翘坐在客厅与三人聊天。

“这次真要谢谢你,连丫头,要不是你,我这一辈子都找不到我的儿子。”李旷感激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