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这话，沈春妮也讶了下。
“阁下既然站在药柜里面，就应该不是外行，怎么说出这么外行的话来呢？”
沈春妮似笑非笑着反问。
中年男人听到这话，更加不悦。
“麝香也有真伪之分，即便是真麝香，也分品级。”
他道：“从这色泽和气味来判断，小姑娘你这麝香品级颇低。”
“刚好我们医馆里缺了这味药，不如算你五十文一钱，你把麝香卖我？”
五十文一钱？
沈春妮眼睛眯了下。
麝香在这个时代的具体行价她不知道。
但是从这个时代其他生活物品的价格来推测，麝香的价格，远不止这么多！
“这可是麝香，卧牛山里面的野生麝香。品级不敢说极品，也是一品！”
沈春妮道：“你若没有做买卖的诚心，也犯不着如此诋毁和恶意降价！”
“岩娃子，我们走！”
沈春妮转身朝着医馆门口走去。
闵岩冷冷瞪了一眼那个中年男人，跟在沈春妮的身后朝往走。
这时，从医馆后面突然跑出来一个伙计。
“两位少年请留步！”
那伙计喊道。
两人转身。
只听那伙计道：“两位可是卖麝香的？我们东家请两位去后堂说话！”
东家？
沈春妮诧了下，搞了半天，原来那个中年男人只是一个小小的代掌柜啊？
还这么拽！
“好，有劳小哥带路。”
沈春妮随即收回目光，对那伙计道。
伙计在前面领路，引着沈春妮和闵岩朝医馆后面走去。
那掌柜见状，赶紧从药柜那边绕了出来，也跟在后面一道过去了。
后院的一间雅室内，空气中弥漫着药材的香味。
沈春妮喜欢嗅这种香味。
在她的概念里，药材的香味，那是聚集了天地日月的精华。
远比那些胭脂水粉讨喜多了。
“东家，两位少年来了。”
隔着一扇屏风，伙计朝里面恭敬请示。
里面捣药的声响戛然而止，传来一道有些苍老的声音。
“好，快请进来。”
这声音，咋有点熟悉呢？
沈春妮看了眼闵岩，见他眼底也流露出跟她相同的疑惑。
两人随即进了屏风后面。
屏风后面摆着一张桌子，桌上，各种小碟子里，都放着适量的药材。
一个青袍留着山羊胡须的老者，正坐在那里捣药。
瞅见来人，他放下手里的药杵，抬起头来。
“两位小友，我们又见面了。”他笑眯眯道。
沈春妮和闵岩都愕了下。
这老者，不正是早上他们过来时，在林子里救的那个犯病的老伯吗？
沈春妮当时只以为他是一个游方的铃医。
没想到，竟然是这家老字号医馆的东家？
“老伯？”
沈春妮也微笑着跟老者打了声招呼。
边上的闵岩也很高兴。
老者道：“听说你们带来了麝香？可否拿给我瞧瞧？”
沈春妮点头，忙地从身上拿出那块麝香来双手递过去。
她懂药，对自己炮制的麝香，有信心。
只要这老者是懂货之人，一定会想要这麝香的。
老者接过麝香，拿出一根类似于挖耳勺子那般大的东西来。
扎进麝香里面，挖出一点点。
然后放在边上的一张白纸上，碾碎了，放在眼前细细的看，细细的瞅……
在老者做这些事的时候，屋里谁都没有出声。
那掌柜和伙计都是毕恭毕敬站在那，看样子都对老者极其的尊重。
很快，老者的脸上绽放出笑容来。
他撸着山羊胡须满意的点点头：“野生毛壳麝香，品质好，入药性强，不错不错！”
听到老者的肯定，沈春妮释然一笑。
闵岩则是松了一口气。
而那个掌柜，则是有些面红耳赤。
老者接着道：“照着外面的行价，麝香原料收进，是八百文钱每钱，八两银子每两。”
“小姑娘，你们救过老朽的性命，于我有大恩情。”
“每钱我再添两百文，这麝香卖我医馆如何？”老者笑眯眯问。
沈春妮看了眼闵岩：“岩娃子，你咋看？”
闵岩愣了下。
药材他不懂，买卖行情他也是外行。
可是妮儿竟然这么认真的问他看法，他小激动了一把。
“妮儿，这些我是外行，你说了算！”他道。
沈春妮点点头，随即收回视线对那老者道：“老伯，一码归一码，我们救你，并非图你回报啥的。”
老者没说话，笑眯眯等着沈春妮的下文。
沈春妮看了眼那麝香，接着道：“这麝香，该啥价儿进货就给我们啥价，不用例外。”
“不过，我倒是想要跟贵医馆长久合作。”沈春妮也不拐弯抹角。
老者点点头。
这个小姑娘，实在。
“如何个合作法？”他饶有耐心的问。
沈春妮道：“我们就住在卧牛山脚下，卧牛山里，有的是各种奇珍异草。”
“往后我手里有了不赖的草药，想送来贵医馆出售。”她道。
老者露出沉思状。
边上的掌柜看了眼老者，转而对沈春妮道：“小姑娘，你这个要求有点为难啊，我们医馆是走特定的进药渠道，一般不对外收散药的。”
瞧出这两个少年跟东家有私交。
中年掌柜的态度不再如之前那般目中无人。
但说出口的话，婉拒的意思还是很明显。
“再说了，你一个小姑娘，你能分辨多少药草呢？还有后期的炮制……”
中年掌柜的话，突然被老者打断。
“好，这个买卖我们做！”
老者抬起头来一脸欣赏的望着沈春妮。
“往后得了什么好药材，想要脱手都可送来常春堂。”
“东家……”
中年掌柜还想再劝。
老者抬起手阻住了他的话。
他吩咐身旁的伙计：“带这两位小友去称量下麝香的斤两，货款两清。”
沈春妮微笑着谢过，和闵岩转身跟着伙计去了前面大堂。
雅室内，中年掌柜皱着眉头，“东家，这小姑娘也不晓得哪里搞来一块麝香，可其他那些药草开不得玩笑啊……”
老者抚着山羊胡须，露出一丝深不可测的笑来。
“跟你叮嘱过多少遍？不可以貌取人。这小姑娘，她的医术深不可测！”
“啊？”
中年掌柜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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