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转身朝屋门那边走去,一边掏出钥匙来开了门。
“进来吧,没事的!”
她推开屋门后,朝身后站在那里,有点犹豫样子的闵岩招呼。
“我这屋里,我五叔和我哥他们都时常过来,没那么多忌讳!”
她接着又道。
心思被戳穿,闵岩的脸有点红。
“嗯。”他闷声应了一声,拎起木桶跟在沈春妮身后进了屋子。
这是闵岩头一回进沈春妮的屋子,不对,应该说是他头一回进女孩子睡觉的屋子。
闵岩硬着头皮走了进去,感觉自己的心跳,都比平时要快一些。
眼睛也不敢去瞅屋里。
“砰!”
他闷着头往里走,没提防沈春妮突然停了下来,胸膛直接就撞上了沈春妮的后背。
沈春妮被他撞得往前奔了过去,差点撞到墙角的洗脸架子。
“妮儿你还好吧?”
闵岩慌了,忙地放下手里的木桶去扶了把沈春妮。
沈春妮揉着被撞得有点酸痛的肩膀转过身来,瞅见闵岩这样儿,她又好气又好笑。
“我说岩娃子,走路你不把眼睛抬起来,撞到墙壁都不晓得回头呢!”
闵岩面红耳赤。
“快抬起来吧,我这屋没啥忌讳,你可以尽情的参观,只要不嫌弃屋子简陋就成!”
她嘻嘻一笑,用话来化解他的紧张和尴尬。
听到沈春妮这般说,闵岩这才涨红着脸抬起头来。
他直视着她,眼睛还是没有乱瞟。
“木桶搁哪?”他问。
“就搁这墙角呗!”她随手指了下边上的墙角。
闵岩点点头,走过去把木桶放好。
“那啥,我就先回去了。”他转身道。
“等一下。”她道。
“妮儿还有啥事?”他问。
“你先去那边凳子上坐下来,等我一下,我马上就来!”
沈春妮撂下这话,转身就出了屋子。
闵岩一头雾水,跟在后面也要出屋子。
沈春妮在屋门口的地方突然停下,扭头对身后的闵岩故意拉下脸道:“让你坐好你就赶紧坐好,我马上就来,不准跑,不准出这屋子!”
说吧,她顺手带上屋门,快步走开了。
闵岩这下更是一脸迷茫。
妮儿这葫芦里,到底装的啥药啊?
站在屋子中间,他的手脚竟然紧张得都不晓得该往哪里放!
一双眼睛,这时候才敢瞅着置身的这屋子。
这屋子,同样很低矮破败,黄泥糊着的墙壁,屋顶搭着防雨的茅草和毡布。
屋子里除了一张床,便是床前的一张小桌子。
配着一把凳子,凳子的一条腿明显短了一些。
桌上有茶壶,边上配着两只土陶碗。
许是怕灰尘落到碗里面,那碗是倒扣着的。
昨夜下了一场大雨,又是雷电又是狂风的。
他自己住的那牛棚差点被掀翻了,而眼前妮儿的这屋子,显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地上虽然有被清理过的痕迹,可这泥土巴地,还是潮潮湿湿黏黏糊糊的。
除了她的床上。
闵岩有点好奇女娃儿睡的床是个啥样儿,于是,他往那边走近了两步。
打着补丁的粗老布帐子往左右两侧挂了起来,床上的被褥,又破又旧,也是打满了补丁。
不过,却洗得很干净的样子。
叠成整齐的豆腐块,放在床的中间,上面还压着一只枕头。
好舒适,躺在这样的床上睡觉,想想都舒服。
闵岩不禁想到了自己的牛棚,还有那床……
他忽然觉得,自己的日子过的真心恼火!
猪窝都不如!
即便他今个咬咬牙花了三文钱买了一只土陶碗。
可是,妮儿过去了,还不是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凳子,椅子……
要置办的东西,一只巴掌数不过来了。
这么胡思乱想的时候,沈春妮回来了。
手里,端着一盆热水,盆沿上还搭着一块帕子。
“岩娃子,怎么还站着啊?快过来坐下啊!”
她进门就看见杵在屋子中间的闵岩,愣了下,随即笑着招呼道。
闵岩点点头,在那把有点不稳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沈春妮端着水盆来到他跟前,她把水盆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又把帕子放进去打湿,并轻轻搅拌着。
淡淡的酒香味,在小小的屋子里弥漫开来。
“把上衣脱了。”她突然说道。
啊?
闵岩愣了下,抬眼瞅着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却见沈春妮一边拧帕子,抽空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样子。
“是你自个脱?还是我代劳?”她又问。
闵岩听清楚了。
他的脸刷地就红了,身子也打算从凳子上起来,却被沈春妮抬手按住了肩膀。
“乖乖坐好了,不准动!”
她用近乎命令的口吻道。
“妮儿,为啥要我脱衣服?”他吭吭哧哧着问道。
沈春妮笑道:“想占你便宜,不行啊?”
他的脸更红了,虽晓得沈春妮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可他还是一副如坐针毡的样子。
沈春妮见他这样,不忍再逗弄他。
“你那胸口,被黑熊子娘撞了一下,我给你揉揉。”她说道。
先前那一撞,她听到闵岩闷哼了一声。
如果不是很痛,他是不会哼的。
那会子他的手被那把锋利的匕首给割得皮开肉绽,她用烈酒给他消毒。
那么酸爽,他都没有哼半声呢!
听到沈春妮这话,闵岩怔了下,心底某个地方却淌来一丝暖流。
“妮儿,没事的,用不着费力。”
他道。
先前一直没当回事,这会子经妮儿提醒,他突然觉得右边胸腔下面一点的位置,还真是有些隐隐作痛呢!
“药酒我都准备好了,不费事的。我来帮你推推,好得更快。”
沈春妮坚持道。
闵岩最终还是没能拗过她,只得把上衣脱了下来。
他的上衣,是一件灰不灰,黑不黑,白不白的粗布衣。
上面补丁叠着补丁,有的地方,还缝着一块兽皮在上面。
搁在现代,这还真是非主流的拼接衣啊!
只是这补丁的针脚,实在不忍直视,一看就是他自个的‘杰作’。
沈春妮这些时日,落了空便跟着孙氏学针线。
自认自己的针线活也不咋滴,可是跟闵岩这一比,优越感蓬勃而来。
很快,闵岩就把上衣脱了下来,随意搭在一旁的桌子上。
瞅见他光着膀子坐在那,沈春妮讶了下。
“这都入冬了,你咋还是穿一件衣服呢?”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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