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姨，大娥婶子，娘，我先去隔壁摆筷子碗了啊！”沈春妮说道。
“好！我们也要端菜了。”
等到沈春花气喘吁吁的跑回家，菜已经端上了桌。
沈春花顾不上去看菜，眼睛从桌边团团坐的人身上瞅了一圈，没瞅见刘氏，松了一口气。
赶紧去隔壁灶房端饭去了，心里偷着乐，就知道二姐回来，铁定有法子弄走四婶。
这时，沈春妮刚巧也进了灶房。
沈春花道：“姐，我担心四婶还得来，蛇羹没吃进嘴，她不会死心的。”
沈春妮道：“为了一碗蛇羹，她要是豁出脸皮不要的过来讨，咱也不好不给。”
“那咋办啊？”沈春花一听这事儿还没了结，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沈春妮瞅了眼锅台边上摆着的几只碗筷，拿起其中最大的一只碗，回了一趟自己那屋。
不一会儿，碗就拿回来了，依旧放在最上面。
“可以了花儿，咱回屋吃饭去吧。”沈春妮道。
“姐，这就成了？”
“嗯，成了。”沈春妮道。
姐妹两个关上灶房门去了隔壁屋子。
隔壁屋子里，是孙氏和沈春花的屋子，摆着家里唯一的一张四角桌子。
因为凳子数量不够，桌子就摆在床边，床沿刚好就充当了一方的凳子。
坐着孙老太和孙喜鹊。
大壮和闵岩规规矩矩坐在一侧，还有一边坐着大娥和沈春花，老沈头和老杨头正在为首位你推我让。
最后，老孙头还是以年纪为尊，强按着老沈头在首位上坐了下来。
大壮忙地起身，恭恭敬敬的给老沈头和老孙头面前的碗里倒上了烧刀子酒。
“岩娃子，咱也来一点？”大壮问。
闵岩极少喝酒，以前每年过年的时候，也就除夕夜陪闵铁柱喝一盅。
今个感受到这氛围，有点蠢蠢欲动了，便轻轻点了点头。
桌子中间，摆着满满当当一桌子的菜。
炒白菜，辣子烧萝卜，炒菠菜，煸香莴笋，葱花炒鸡蛋……
正中间，两只大土陶碗里面，是重头菜。
两大碗冒着尖儿的蛇羹，那汤汁，跟牛奶似的，浓稠得都能插得住筷子！
一块一块的蛇肉，炖的酥软，上面均匀的撒着葱花点缀。
“大家都别愣着了，吃菜啊！”孙氏招呼着，顺便把妇人们的米饭一一送上。
众人都动了筷子。
沈春妮夹了一块蛇羹咬了一口。
那滋味，老母鸡望尘莫及啊！
“呀，这蛇羹，炖的真好！我家妮儿还真是会来事儿！”孙喜鹊第一个赞叹。
其他人也都附和着，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愉悦的表情，就连老沈头，都对沈春妮投来了赞赏的一瞥。
“好吃就多吃点！”沈春妮落落大方的招呼着众人。
往孙老太碗里舀了一勺子，又往老孙头面前的空碗里，也舀了一勺子蛇羹。
老沈头以为下一步会给自己舀，赶紧把碗里的那块莴笋给夹了起来。
沈春妮接下来的那一勺子，却是舀进了沈春云的碗里。
老沈头有点讪讪。
老孙头见状，暗暗朝沈春妮使了个眼色，沈春妮假装看不见。
请老沈头过来吃饭，已经是非常给老沈头面子了。
还给他打菜？想太多了吧？
当初没分家之前，老沈头可是半块肉菜都没给三房的这群孩子夹过呢！
这边正吃着饭呢，屋门口，一个人探头探脑。
沈春妮扭头瞥了一眼，果真是刘氏。
刘氏瞅见沈春妮，把头缩了回去。
沈春妮假装没瞅见，转过脸来接着吃饭。
“妮儿，咋啦？”坐在她身旁的孙氏轻声问。
“没啥，娘，吃饭！”
“嗯。”
过了一会儿，屋门口传来刘氏的声音：“三嫂，你出来一下。”
孙氏扭头，看到刘氏身形一闪，往灶房那边走了过去。
孙氏看了眼沈春妮，沈春妮笑了笑道：“娘，四婶找你好像有事儿，你去瞅瞅吧。”
“娘，甭去！”沈春花一脸紧张的道。
沈春妮瞪了眼沈春花，沈春花不敢吱声了，一张脸涨得通红。
孙氏又看了眼桌上的其他人，笑了笑道：“你们先吃着，我去去就回。”
孙氏起身出了屋子，这边，沈春妮坐着慢条斯理的吃着饭。
沈春花急了，起身也要跟出去阻拦，被沈春妮一个警告的眼神制止住。
沈春花只得咬着牙坐了回去，心里老大不痛快。
很明显，四婶就是过来打秋风的，吊罐里，还有半吊罐的蛇羹啊！
沈春花偷偷用怨忿的眼神瞪着沈春妮，不晓得二姐这葫芦里装的什么药。
隔壁灶房里，刘氏正跟孙氏那厚着脸皮子讨吃的。
“三嫂，我可不是为了自己的嘴儿啊，我可是为了咱妹子秀儿过来的。那蛇羹可是稀罕东西呢，秀儿也没吃过……”
提到秀儿，孙氏的态度立刻就松软了许多。
“妮儿奶没过来吃饭，我原本就打算盛一碗送去给妮儿奶和秀儿尝鲜的。四弟妹你先回去吧，我盛好了就送过去。”孙氏道。
“三婶，你人真好，秀儿摊上你这样的嫂子，是她的福气，我跟你做妯娌，也是我的福气啊！你瞧我这还没出月子，小丫丫也没啥奶水，要是能给我也盛一碗……”
孙氏正在给沈秀儿盛呢，听到这话，扭头看了眼刘氏。
刘氏贴了上来，陪着笑：“三嫂，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我这日子不好过啊……”
抬起手，就要一把鼻涕一把泪。
“罢了罢了，不就是一碗蛇羹嘛，至于这样？我给你盛一碗就是了！”
孙氏皱着眉头，说道。
隔壁娘家人，公爹，大娥和岩娃子都在。
这边要是不给刘氏盛一碗，怕是不罢休，算了，就当是给了乞丐，做了一点好事吧！
孙氏把盛给沈秀儿的那碗刚刚放稳，正准备再去拿一只碗来给刘氏盛，被刘氏拽到了一旁。
“嫂子，哪里还要劳烦你呢？我自个来盛就成啦！”
刘氏说道，在锅台上摆着的几只土陶碗上瞅了一眼，直接挑出最大的那只土陶碗，抓起锅铲开始给自己盛……
刘氏端着自己的那份，孙氏则端着给沈秀儿的那份，两个人一前一后去了老沈家前院。
孙氏送完蛇羹刚折身回灶房，沈春妮和沈春花姐妹都呆在灶房里，看这样子，就是在等她。
“娘啊，吊罐里的蛇羹都少了一大半了啊。你这都给了哪些人啊？”
沈春花撅起了嘴儿，埋怨起孙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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