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孙氏和沈文洲见状,也是无奈的相视一笑。
“妮儿,你跑开那么久,就是去摘这花了?”大壮忍不住问道:“你以前不都是喜欢戴红颜色的野花嘛?可没见你摘过这颜色的野花啊!”
沈春妮勾唇一笑:“哥,你咋听不明白我的话呢?这花,妹子是为你采的。”
“啥?”
大壮满头黑线,他一个男孩子,戴朵花出去,人家还不得笑死!
求助的目光投向孙氏和沈文洲。
孙氏没啃声,似乎还没完全从之前的阴影中回过气儿来。
沈文洲则是笑眯眯看着,一点要出来打圆场的意思都没有。
大壮郁闷了,好吧,那就戴吧,只要妹子高兴就成!
刚要张口妥协,耳边突然传来沈春妮的声音。
“五叔,你过来帮我搭把手,把我哥伤口那布条揭开。”
“啊?”沈文洲回过神来,“妮儿你要做啥?”
沈春妮站起身道:“我哥的伤口处理得不是太好,止血了,可却没消炎,我这花能止血消炎!”
屋里的人这下听明白了,原来沈春妮是要给大壮换药呢!
“妮儿,这是村医通晓的东西,你不懂哦……”孙氏反应过来,忙地劝阻。
“娘,你相信我,我再傻也不可能拿我哥的伤口开玩笑,我手里的花草,是药草!”
沈春妮一脸认真的说道。
这种不被理解和接受的情况,在她预料之中。
除非她这辈子甘愿做一个土里刨食的农家女儿,一辈子不施展自己前世的医术。
但凡她要展露半点,都会遇到这样被质疑的情况。
眼下,太多的解释他们未必能接受,沈春妮希望的,是他们无条件的信任和接受!
虽然,这很难!
但她还是想要赌一把!
屋子里,陷入了安静。
谁都没有说话,孙氏几人都陷入了矛盾和犹豫中。
三双探究的目光,同时落在沈春妮的身上。
沈春妮任凭他们打量,手指掐下大蓟的花苞,在掌心中轻轻揉捏成碎末。
大壮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平静。
“我信我妹子!”
沈春妮抬起头来,看向哥哥大壮那张憨厚真诚的笑脸,呼吸瞬间急促了几分。
无条件的信任,哥哥……
“五叔,你来帮我拆开布条,让妹妹帮我换药!”大壮出声催促起沈文洲来。
沈文洲目光在大壮和沈春妮的身上徘徊了片刻,一咬牙,当真走上前来。
却被孙氏拦住。
“五弟,这……”
“三嫂,我也信妮儿!就让她试试吧,这花儿,我从前去镇上药房帮我三哥抓药,无意间好像听那药房的伙计说过,好像还真是一味药来着……”
“是嘛?”孙氏缓缓收回了手。
“妮儿,娘能做啥?你吩咐。”
沈春妮压下心里的悸动,抬起头来,对孙氏道:“我哥的伤口得重新清洗,娘你去端盆热水来,热水里面最好能倒点酒。再准备两块干净的帕子。”
“好!”孙氏转身就出了屋子。
这边,沈文洲已经动手帮大壮拆伤口的布条。
汉子没做过这种精细活儿,一双土里刨食的大手,尽管花了十二分的小心翼翼,但还是碰到了大壮没有愈合的伤口。
痛得大壮浑身紧绷,脸色都变了。
“壮啊,痛吧?”
沈文洲一脸惭愧的问。
布条才拆了小半圈,沈文洲自个也出了一身的汗!
“没啥,五叔你尽管弄。”大壮咬牙道,愣是没吭一声。
沈春妮看在眼底,暗暗点头。
这个哥哥,虽然是个瘸子,可心性却很坚韧,是可造之才!
“五叔,我来。”沈春妮将弄好的药汁放在一旁干净的小茶碗里面,起身接过沈文洲手里的活计。
“我说妮儿啊,这咋回事呀?那布条在我手里老呆了,咋到了你手里,就跟活了似的呢?”
沈文洲瞪大了双眼,看着沈春妮手脚利落的将大壮脑袋上还沾着血的布条拆下来,忍不住出声问道。
“呵呵,我也紧张哩,只是不好意思说。”
沈春妮微微一笑道。
这些活计,从前可是她的老本行,就是闭着眼睛也能做。
“水来啦!”
孙氏端着一盆干净的热水来到床边,手臂上还搭着两块干净的帕子。
“我偷偷把你爷喝的烧刀子酒,往盆里掺了几滴,成不?”孙氏询问道。
沈春妮点点头:“成,”转而看向哥哥大壮:“哥,等会清洗伤口,会有一点点疼,你忍着点!”
大壮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摆摆手道:“没啥,妹子你可劲儿折腾,哥保证不哼半声。”
沈春妮满头黑线。
哥还蛮大男子主义呢!
撸起袖子,她将一块干净的帕子在搀了烈酒的热水中浸湿,拧了个七成干,然后小心翼翼的点拭着大壮的头上的伤口。
之前村里那村医的清洗工作很粗糙,就把药塞住了那血口子,再用布条捆紧。
那中处理方法,落在沈春妮这个专业人士的眼中,简直不忍直视。
这种创伤面,消毒是第一步,也是最关键的。
消毒工作不到位,后面用再好的药,也是枉然。
烈酒可以消毒,同时却也会刺激伤口,在沈春妮为大壮清洗伤口的时候,大壮一连倒吸了好几口凉气。
孙氏端着水盆站在床边,那样子看着比大壮还要紧张。
尤其是看到大壮额头上的口子,一点点褪去血污,露出原本狰狞的面目,孙氏的脸都白了,端着水盆的手臂忍不住颤抖着。
一旁的沈文洲见状,赶忙接过孙氏手里的水盆,劝慰孙氏:“三嫂,你莫担忧,咱妮儿看样子老在行呢,你瞅瞅,那动作比老村医还要娴熟!”
孙氏的目光在面前这一双儿女的身上徘徊,心里对闺女会做这些活计,诧异得不行。
可是眼下,她的心神全都被儿子大壮的伤口给揪住了!
张屠户家的俩小子,下了好大的狠手啊,这是要把我儿往死里揍啊!
孙氏扭过头去抹泪。
这边,沈春妮看到哥哥额前那道将近三公分的伤口,眉头也是隐隐皱了下。
之前被血污包裹着,看着还不怎么吓人,这会子细瞅,连她自己都有点后怕!
怪不得会失那么多血,连走路都走不了,这个创伤面也忒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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