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天黑的时候,二狗和桃子才手牵着手回家去了,到了家门口,看到不远处有人影在那,手才分开了,一进屋,黑子就上来围着他们,用身体靠着他们,埋怨他们两个走了不带它一起去。
贾彩兰阴沉着脸坐在那儿,看到二狗和桃子,使劲咳嗽了一声,二狗和桃子看到情况不对,就想回自己房间去。
贾彩兰叫道:“你们等一下,我有话问你们。”
二狗和桃子都转过身,心里发虚地看着贾彩兰。
二狗笑笑说道:“妈,有啥事吗?没事我们睡觉去了。”
贾彩兰拿着桃子平常用的那根木棍使劲戳着地,生气地说道:“你们两个干啥去了?从中午到现在这么长的时间?你们是不是在一起了?说啊?”
桃子看了一眼贾彩兰,她以前觉得贾彩兰慈眉善目的,可今天看到她一脸的横肉,眼睛也变成三角眼了,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心里感到了畏惧,低下头再也不敢看她了。
贾彩兰用木棍又使劲戳了一下地,大声喊道:“你们说啊?都哑巴了啊?”
二狗现在是抵死都不认账,说道:“妈,看你想到哪儿去了?我们咋可能在一起?你一天是不是想把我们逼到一起啊?”
贾彩兰瞪视着二狗说道:“那你说,你去哪儿了?桃子去哪儿了?”
二狗看了一眼桃子,然后说道:“我去后山了,就在地洞口那儿。”
贾彩兰转向桃子说道:“桃子,你去哪儿了?”
桃子心里跳得很厉害,想了一下说道:“我,我去了河边了,就我一个人。”
贾彩兰把木棍子扔到了桃子脚下,说道:“你一个看不见东西的人,不用棍子能去那么远的地方吗?你现在给我再走一边,让我看看你能不能去?”
桃子觉得自己不能软弱下去了,小时候老师经常跟给她说过,困难像弹簧,你弱他就强,现在跟贾彩兰就像这样,她不能让贾彩兰占了上风。
桃子想到这就说道:“你的意思我上厕所都要给你请假啊?你的家法在严也不能把我管成这样啊?以后我想去那儿就去哪儿,没必要给你打招呼。”
贾彩兰对桃子有气,可她顶起来自己也没办法,话锋一转说道:“桃子,我也不是要管着你,你的眼睛看不见,还走那么远的路?上次你不见了,把一家人都快要急死了,这次再出个啥事,你还要家里人活不?”
桃子看到贾彩兰口气软了下来,自己语气就缓和了,说道:“妈,你放心,我会操自己的心,没事我就去睡了,你也早点睡。”
桃子急忙进了自己房间,关上了房门,她自己是没事了,担心二狗能不能顺利过关,伏在门上听着外边的说话声。
贾彩兰指责着二狗说道:“二狗,你老大不小的了,一天咋能这样啊?今天下午我准备让你去请木匠,可你跑得不见人影,到处找你都没找到,你说,你是不是跟桃子一起去山上了?”
二狗有点不耐烦了,说道:“妈,你胡说啥呢?我说过没有,你咋还问呢?”
贾彩兰说道:“没有就好,到了明天一大早,你就去请木匠,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二狗说道:“我明天还有其他事,你们也别瞎忙活了。”
贾彩兰这下着急了,下了炕冲到了二狗面前,说道:“二狗,你说啥呢?你是不是不想跟枣花结婚了?”
二狗说道:“妈,这你还用问?我如果想跟她结婚早都结婚了,还能等到现在?”
贾彩兰说道:“那你想咋样?啊?你是不是还想着你嫂子啊?告诉你,门都没有,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我都不会让你得逞。”
二狗心中有气,说话也就冲,说道:“那我等,我就等到几年十几年后,等到你死了我在跟桃子结婚。”
贾彩兰这时候气得浑身哆嗦,她在一个抽屉里找到一瓶农药,过来让二狗看着,颤着嘴唇说道:“二狗,你看看这是啥?到时候,你跟枣花结不了婚,我就把这敌敌畏喝了去找你爸,我说到做到。”
二狗一下子慌了神,急忙去抢贾彩兰手里的敌敌畏,没有抢到,痛苦地说道:“妈,你这是干啥啊?有啥大不了的事非得搞成这样啊?当初,我要娶桃子,是你们拦着挡着,现在我不想要枣花,你们又要逼着我娶枣花,我自己娶媳妇,要跟我生活一辈子,我连要娶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不能做主,你们为啥要这样跟我作对啊?”
贾彩兰说道:“妈是为你好,桃子是你嫂子,你跟她在一起行吗?我不能让全村人都骂我们亏了先人,也不能让祖宗在地下都不得安宁。”
二狗噗通给贾彩兰跪下了,抱着贾彩兰的双腿哭着说道:“妈,你把我生下来,把我养大,也想我一天过的幸福一点,你为啥不能给我娶让我喜欢的女人啊?”
桃子这时候在门后边已经是泪流满面,她为二狗对自己的这份感情激动,盼望着贾彩兰能答应二狗的请求,成全他们。
贾彩兰叹息一声,说道:“二狗,请原谅妈不能答应你,也不能让你们胡来,到了和枣花结婚的日子,你们结婚吧,你要是逃婚,这瓶敌敌畏就是给妈准备的,不管你结不结婚,这个日子都要过事,不是你的喜事,就是妈的丧事。”
二狗咧着嘴哇哇哭了起来,贾彩兰已经挣脱了二狗,回到炕上去了,门后的桃子听到二狗这么伤心,也哭得像一个泪人一样,她这时真想冲出门,和二狗抱在一起,和他一起来承担这痛苦。
二狗还跪在地上,这时候他也不哭了,可是眼泪却没把法停下来,黑子一直在一旁看着二狗,它到了二狗身边挨着他蹲下来,平常它很活泼好动,今天看到二狗这样,变得安静起来。
二狗看到了黑子,抱着它说道:“黑子,我当一个人还没有你当一个狗自由,你看上了谁没人管着你挡着你,可我看上了谁,就有这么多人管着我挡着我,我活的真不如你啊。”
黑子饿了,今天大家都各忙各的事,回来了都没顾上黑子,要是放到往常,黑子早闹活起来了,可它今天感觉到家里有事了,不能为了自己能吃饱让大家不高兴。
二狗站了起来,刚才跪了这一会,膝盖酸麻得难受,他到了自己房间,重重躺到了炕上,想着心事。
今天,二狗和桃子虽然在地洞里举行了简陋的婚礼,在他们心目中已经成了夫妻,可是他们现在还不能像夫妻那样生活,刚回到家里,就让贾彩兰一盆子冰水给浇醒了,现在留给他们的只有无奈和痛苦。
木板墙响了两声,二狗急忙下了炕到了木板墙边,说道:“桃子,你还没睡吗?”
桃子带着哭音说道:“我睡不着,二狗,你求咱妈没用,她认定死理了,你不是说那个余镇长答应给你办事吗?你可以找他去啊?”
二狗说道:“对啊,余镇长要是说话,咱妈不能不听,桃子,等明天我就去找他,顺便给咱们把结婚证办了。”
桃子高兴起来,说道:“二狗,那就这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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