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刘真都很少说话,她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有一个心愿未了,但是这个心愿必须有大狗的配合才能完成,她已经很勇敢地迈出了这一大步,期待着大狗,可他最后时刻却临阵退缩了。
不过令她欣慰的是,大狗同意等她处理完家里的事后,她回到建筑队来,那时后在答应她的要求,有了他的承诺,她心里还有一个盼头。
两人到了车站,去省城的车上只有几个人,司机和售票员不见踪影,大狗和刘真上了车,让她坐在后排一个靠窗的位置。
刘真看了一下旁边的座位,说道:“哥,开车还早着呢,你在陪我一下吧。”
大狗顺从地坐下来,和她身体紧挨着,说道:“你家里很远吧?要坐多长时间的车才能到?”
刘真说道:“坐车到了省城车站,然后要去西城汽车站坐车,大概要坐上五个小时的车,才能到我们的县城,到了那里,还要倒车,还需要三个多小时的路程才能到我们镇上。”
大狗说道:“那么远啊?我要是去找你,那还不迷路了?”
刘真兴奋地说道:“哥,你真的想去找我?你如果去了,我就提前在我们县城接你,不会让你丢人的。”
大狗笑了笑:“我也是随口说说,你一个人上路,一定要多加小心,拿好钱,回到家里就给我写封信,报个平安。”
刘真突然抓住大狗的胳膊,急切地说道:“哥,我不想回去了,我把钱寄回家就行了,咱们现在就下车。”
大狗把她按到座位上,说道:“已经上车了,你这主意咋说变就变啊?再说了,你妈住院,身边没有一个人照顾咋行呢?你一定要回家。”
刘真把头枕在大狗胳膊上,说道:“我就是舍不得你嘛,不知道啥时候我们才能见上面啊?一想到这么多天都见不上你,那我还不知道有多难受啊?”
大狗叹息一声说道:“回去了,啥都不要想了,一心把你妈的病治好,钱不够了你就给我写信,等事情办完了,你想来就来,不想来也无所谓,隔一段时间给哥写封信就行。”
刘真动情地说道:“哥,我会来的,我还有一件事没办呢,我一定会来的。”
大狗和刘真坐在车上,两个人就好像情侣一样难分难舍,刘真一直一只手抓着大狗的胳膊,害怕他会离她而去。
车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司机和售票员也上了车,看样子马上就要发车了,大狗不好意思在占着座位,就想站起来下车。
大狗说道:“马上就要开车了,你一路保重,我也该下去了。”
刘真把头抵在大狗怀里,一双胳膊绕在他身后抱着他说道:“哥,我不想让你走,要不,你跟我一起走,到我家去,过几天你在回来。”
大狗哄着她说道:“刘真,听话,我要是跟你走了,那些工人们不见了我,那还不乱套了?我要去了你家,咋给你爸你妈解释?你村里人咋想?那还不上了新闻联播了?你不是还要回来吗?等你来了,我们又能见面了是吧?好了,放开我。”
刘真耍起了小孩脾气,就是不松手,说道:“那就让我再抱抱你。”
司机已经发动了发动机,售票员招呼大家准备发车了,大狗低下头对着刘真耳朵说道:“刘真,我真的要走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好了,听话。”
刘真松开了大狗,然后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幽幽地说道:“哥,不管到啥时候,你都不能忘了妹子,你要是忘了妹子,妹子只能去死了。”
大狗动了真情,眼圈红了,说道:“你放心,我至死都不会忘了妹子的,一路保重。”
大狗下了车,对着刘真的窗口不停地摇着手,刘真站了起来,也拼命向他招着手。
客车启动了,徐徐向车站门口开去,她推开车窗,把头伸出车窗外,摇着手,大狗追着客车,刘真望着大狗,眼泪夺眶而出,把一只手塞在嘴里,使劲咬着自己的手,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客车出了车站大门逐渐远去了,大狗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过眼里还是有了泪水,他感觉心里沉甸甸的,好像压着一块石头一样。
大狗回到了建筑队,心里一直很烦闷,把自己关在了房子里,躺到了床上,想着和刘真在一起的情景,不一会眼睛又变得模糊起来。
吴小爱做好了饭,在外边敲门,说道:“大狗,我给你做了一碗哨子面,你赶紧吃吧。”
大狗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下了床用毛巾擦了一下脸,他闻到毛巾上有一股淡淡的清香,知道这毛巾这一段时间刘真一直在用着,就把毛巾捂在鼻子底下,使劲吸了两口,然后挂好毛巾出了房间。
吴小爱已经给他饭碗里调好了调料,递到他的手里,说道:“你先尝尝,不合口味我再给你调。”
大狗刚吃了两口,就把碗递给吴小爱说道:“我不想吃了。”
吴小爱惊讶地说道:“咋啦?你早上到现在都没吃东西,就不饿啊?是不是我做这饭太难吃了?”
大狗摇摇头说道:“不是,我现在没胃口,等我饿了,我就找你要吃的。”
吴小爱说道:“大狗,是不是刘真走了,你心里不痛快啊?你就这么对她上心的?”
大狗说道:“你别胡说了,她走不走和我吃饭没关系,好了,你忙去吧。”
大狗说完就回到了房间,重新在床子上躺下。
没隔多久,吴小爱就推门进来了,她到了大狗身边,察言观色说道:“你这次住院变化挺大的嘛,回来就换了一个人似地,是不是和刘真有啥了?”
大狗没好气地说道:“我跟你才有啥呢,人家还是小女娃,你别胡说了好不好?烦!”
吴小爱听了他最后一个字,立时委屈起来,说道:“我知道你烦我了,我有自知之明,我老了,成烂婆娘了,比不过她了,你看我不顺眼了,那好,我走,你让她来。”
大狗苦笑了一下说道:“好我的婆呢,你再不要添乱好不好?医生让我出院,不让我生气,你偏要给我送气,能不能让我安静一下?”
吴小爱说道:“要是刘真在你身边,你会不会烦?我看你勾子都会笑呢,男人们没一个好东西,吃了碗里的瞅着锅里的,白送给你的不好吃,偏要偷着吃才香……”
大狗说道:“小爱,你这吃的哪门子醋啊?我跟她没啥,真有啥了,轮得到你吃醋吗?”
吴小爱针锋相对顶着他说道:“我凭啥?就凭我给你输过血,是我救了你的命,你是我的,那个桃子我无话可说,可这个刘真,她就别想碰你。”
大狗哭笑不得:“好了,我认你毛了,我以前对你了解不够,我现在才服了你了,大姐,要知道你是这样,那晚上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我死了,至少能安宁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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