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师道看着两人尸体,面色阴晴不定。
心里明白,这下要出事了。
迟来道人可是天台山桐柏宫这一代最出名的传人,也是全真道南宗这一代最为出类拔萃的人物。
南宗先修命,后修性。这迟来道人虽然在外界名声不显,但修命的功夫可以说几乎大成,性命双修之后就是南宗这一代代表门面的人物。
一般来说以迟来道人的身手,只要在国内不去太过险恶的地方,都能全身而退,没想到竟然死在这里。
他几乎可以想象得到,桐柏宫中那几个老道士知道这个消息非发疯不可。
而梁启全,也是崂山教最近几年新崛起的一代天才,被抱以厚望。
两人都死在这里,而且还是被乱枪打的和筛子一样,恐怕全真道都不会善罢甘休。
素问虽然不知道两人在宗门内的具体地位,但迟来道人他本就从行慧那里听说过,知道是非常重要的弟子。治愈梁启全,从他和张师道见面之时的话语就可以看出一二来。
这两个人死在这里,恐怕是风波将起。
“我再去搜搜”素问扔下一句,又钻到林子里寻找踪迹,看方才用枪打死两人的凶手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来。
素问在林子中转了几圈就找到有人留下的痕迹,沿着痕迹找了过去。
可他毕竟不擅长追踪,对方似乎又布了疑阵,没追多远就追丢了。
回去之后没看到行慧,询问了张师道后才知道行慧是回去检查不远处的尸体去了。
按着原路找回去,只见行慧正蹲在两句身体旁边再翻检什么。
“怎么样,有线索么?”素问询问道。
“没有,这些人身上没什么能证明身份的东西,也许有擅长这方面的人还能看出些蛛丝马迹。”行慧摇头说到。
素问点了点头,擅长这方面的,现在最容易找到的就是警察了。而且毕竟死了这么多人,一定是要报警的。
站起来后目光在周围转了一圈,突然发现在不远处还趴着一个人。后背朝着这面,看样子是在跑的途中被人打死的。
素问掠过去后看清这具尸体穿着黑色长袍,后背处一大片鲜血。
将尸体翻过来后素问心中一惊,这人竟然穿着天主教或者基督教的牧师服装。对于这两个教派素问分不清楚,只能看出这人穿着黑色的立领长袍,胸前还挂着一个十字架。
素问立刻让行慧去喊张师道过来。
“素问住持是不是发现什么了?”张师道人还没到,声音已经传了过来。
“你看这。”素问说到,话音刚落,张师道已经到了近前。
看清地上人的模样后,他脸上总是带着的淡然笑容也是消失不见。
他也不说话,当即把地上人的衣服解开,露出后背的伤势,脸色更加难看了。
素问看的清清楚楚,这人后背上是剑伤。
而此地用剑的,只有迟来道人。
全真道南宗的传人杀死基督教牧师,又被人用乱枪打死。这种局面,素问都感觉有些麻烦。
一个弄不好,就要起冲突。
最重要的是现在不知道这牧师是不是和那些枪手一伙的,如果是,他们为什么要袭击迟来道人和梁道全。
另外这些年基督教在沿海城市发展很快,由于其一神教的排他性,其教徒已经多次与佛道两教的教徒发生冲突。这次再发生这样的事,素问都能感觉到风雨欲来之势。
“迟来道友和梁道友的尸体是留在这里还是抬回去?”素问对张师道询问道。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事情恐怕很复杂。一开始报警的念头他已经打消,具体如何做还要看道教怎么打算了。
“我也做不了主,我先打个电话。”张师道苦笑着拿起电话到一边打了起来。
素问让开了一段距离,不去听他的谈话。只看张师道打了电话后放下,继续站在原地等候,过了一会儿又接电话在那边小声说话。
过了好久张师道才走过来道:“我要在这里等他们师门的人过来,宅子那边中毒的道友还请主持代为看护。那具尸体,也请住持代为收起,日后定有厚报。”
“无妨,可要我留人与张施主互相照顾?”素问说到。
“多谢住持了,不过我自认还有自保之力,实在不好意思再厚颜叨扰住持。”张师道拒绝道。
“保重。”素问点头道,随即喊上行慧返回。
至于在今晚这里还会不会发生什么,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事了。
“住持,什么情况?”宅子内还没睡着的僧人看到素问回去后立刻关切问道。
“一言难尽,那位道友情况怎么样了?”素问先是问道。
“目前没有大碍,我去之前已经解过毒了。”智守说道。
素问点点头,才将迟来道人与梁启全被人用枪打死,还有个牧师被用剑刺死的事说了。
智守疑惑问道:“牧师是什么?”
“基督教或者天主教、东正教的神职人员,是个一神教,排他性很强。”素问简单说了一下。排他性,这是一神教共同的特点。
因为相信只有这一个神系,所以对其他教派的神明都不会承认,并且排斥。
世界两大宗教基督教和******教都是一神教,而在这个世界只有两大宗教。佛教由于在新华帝国不兴,因此只能算是半个。
“如果那些枪手和牧师是一路的……”智守问道。
“那就麻烦了。他们能够这么肆无忌惮攻击道教其他人,就能够同样攻击我们,里面肯定有其原因所在,让他们宁可与佛道两教发生冲突。或者他们想看到的就是这个。”守常在一边一针见血说到。
对于守常的话,素问并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在他心中,并不排斥这个可能。
基督教这些年一直从沿海向内地传教,而且发展很快。虽然现在他们主要还是聚集在沿海地区,但他们的目标明显不仅于此。
“多说无益,看明天道教的人来后怎么样吧,我们只要静观其变就可。”素问说到。“智守师兄,还请你将那位道友的尸身带回来,明日一并交给道门中人。”
智守点点头领命而去,他走后没多久伊嘎布也从地下上来。
看她的样子似乎损耗颇大,浑身的衣服都被汗打湿,上来就嚷道:“有没有水,姑娘我快渴死了。快拿点水来救命啊。”
好在有人扔了瓶水过去,她仰头将整瓶水喝光才松口气:“差点渴死我。”
“不过这次多谢你了,日后定有厚报,有笔没有?我给你留个电话号,若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尽管开口。”
“姑娘最好暂时先别离开。”素问说到。
“怎么?”伊嘎布脑袋转过来问道。
“迟来道友和梁启发道友刚才在下山途中被人用枪打死,而且还有一名牧师被人用剑杀死。”
“什么?”伊嘎布瞪大了眼睛问道。“迟来道人被人打死了?还有那个梁启发,都死了?”
“是,所以姑娘最好天亮以后再离开。若是无事,在道教的人来后再离开是最好。”素问说到。
“唔,他俩竟然都死了,刚才你说还有个牧师被人用剑杀了?看来要出大事。”伊嘎布捂着额头呻吟道。她可不是躲在深山之中不理外事的人,只听素问说了个大概,就明白了事情的严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