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陈谦快要清醒的时候就感觉到了浑身的疼痛,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不过下一秒他的声音就顿住了。
“师兄,你醒了啊。这么大的事怎么不通知师弟一声?说起来我这些年也想你想的很。这辈子还能见到师兄你,我这心里还真是痛快啊。”
陈谦睁开眼睛努力将头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田天泉?”
“不要叫我的名字。”田天泉压低了嗓子吼了一声,随后放缓语气慢悠悠说道:“我不想听到这几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
在说话之时,打开手中的袋子,看着里面最后两个甜甜圈拿出来一个咬了一口。
“呵呵,咳咳,好多年没见了。”陈谦笑了半声就咳嗽了几声,声音有些虚弱。
“是啊,我找你找的好久。”田天泉悠悠说道。
“这么多年了,你还念念不忘?没有它你也过的很好。”陈谦又道。
田天泉走到陈谦面前弯下身子道:“该是我的就是我的,当年你拿走了,我就一定要拿回来。”
“何况,我这些年名不正言不顺,没有掌门信物,多少人都不卖我面子。”
“我活不多久了。”陈谦突然说道。
田天泉似笑非笑的看着陈谦,嘴中轻轻“哦”了一声。
“你觉得一个人会被四辆车撞,会被花盆、外墙砖砸么?”陈谦叹气道。
田天泉看了陈谦半响,嘴里咧出一个笑容,轻声道:“听到这个,我还挺开心的。不过我想不出谁有这么大能耐。”
“你不要管了,是一群和尚,厉害的很。”陈谦先是叹气,随后又看着对方道:
“你答应我件事,我就告诉你东西在哪。我们江相派的掌门信物。”
田天泉歪了歪脑袋:“说。”
“我想摸摸你。好多年了,记得小时候我经常摸你的头。这么多年没见,我也快死了,突然想起小时候的事,总觉得有些愧疚。人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如今时日不多,只是想再摸摸你的头。”陈谦慢慢说道。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田天泉听了陈谦的话,先是笑声笑起来,随后声音越来越大,都快站不住了。
突然停住笑声,一脸冰寒的看着陈谦:“师兄,你在逗我?”
田天泉一把扼住陈谦的喉咙:“师兄,如今你还想怎么样?”
“咳咳,咳咳。”陈谦被他扼住喉咙,先是干咳了半天,随后用力扭了扭脖子,稍微缓口气说道:“如今我已经是半死的人了。就算你不动手,我恐怕也难以活太久。若是我死了,掌门信物就再也没人知道在哪了。江相派,也就完了。”
田天泉听了他的话喘了几口粗气,突然蹲到床前,如同孩子一般将陈谦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轻声说道:“师兄,这么多年了,难为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情,倒是让师弟我有些意想不到。”
陈谦轻声说道:“我临死前能够看到你,也算了了一桩心事。江相派是师傅传给我的,不过我志向一直没在这上面。说起来我也愧对师傅。如今传给你,也算物归原主了。”
说着话又抬手放到田天泉头上,如同抚摸宠物一般的抚摸着。
“我一直不理解我爹他为什么要把掌门传给你,明明我才是最适合的那个人。”田天泉有些怅然说道。这是他这些年一直想不通的事情。
“师傅的想法,我也不得而知。不过如今物归原主,也让我的愧疚少了几分。”陈谦苦笑道。“东西的位置,我也告诉你吧。鸢都江东大酒店307。房卡被那帮和尚拿去了,不过我想掌门信物还在。”
“什么和尚?”
这是陈谦第二次提到和尚,第一次提到的时候田天泉还没太在意,但如今听说有和尚去过陈谦的房间,他不在意也不行了。
“净心寺的和尚。”陈谦低声叹道。
“师兄,希望你没骗我。”田天泉将陈谦的手从头上拽下来,对着陈谦说道。
“到了这个时候,我又何必骗你?”陈谦叹气。
田天泉脸上露出个笑容,一把捏住陈谦的嘴,喉咙一耸,“呸”,一口痰直接吐到陈谦嘴里。
“我早就想这么干了。师兄,再见。”田天泉松开陈谦的手,详细端详了一下他的表情,随机哈哈大笑着离开房间。
而那个少年看了半天戏,此时也连忙背上包追赶师傅而去。
陈谦歪了下头,努力将嘴中的痰吐出来,最后只是从嘴边流出来。
不过他也不在意,抬起手的时候,手中夹着两丝头发。
看到手中的发丝,陈谦也露出一个愉悦笑容:“师弟,再见。或者说,永别。”
随后按响了床头的呼叫器,等护士来了之后让她将柜子里的东西都拿出来,最后从中找出一块小小的木牌,上面刻着一副莫名的图案。
等护士走后,他小心的将那丝头发卡在木牌上的卡槽中,随后咬破手指,在木牌上画出一个歪歪扭扭的图案,和木牌另一边的图案一模一样。
“呵呵,呵呵。师弟啊,师傅不把掌门之位传给你,就是因为你短命啊。”陈谦怪笑道:“还好我当初做过这一副换运命牌,要不然还真出不了这医院呐。”
……
半个小时后。
鸢都大酒店,田天泉找到陈谦说的那间房间,用一张卡片撬开房门的时候浑身突然一冷。
“怎么回事?”田天泉略微有些恍惚,不知道刚才那感觉是怎么回事。
不过很快他就大步流星走进房间,在屋内找了一圈,就找到陈谦留在这里的包。
“师傅,看样子有人来过啊。”少年看着床上散落的东西说道。
田天泉却好像没听到他的话一般,两步上前从床上拿起一个卷轴,打开一看,上面写着一个“命”字。少年只是看了一眼就没什么兴趣了。而田天泉却好像看到了什么宝物一般,目不转睛的盯着好久也不舍得移开眼睛。
字迹算不上多么出众,但自有一股精气神在。而且看纸的颜色,也有些泛黄,不知道是多久以前的卷轴。
“老头子,这么多年了,这东西还是到了我手里。”田天泉似哭似笑的说了一句,语气中说不出的怅然。
田天泉呆立半响,才将卷轴卷起来拿在手中。
“走吧。”田天泉扔下一句后当先离开。
“师傅,我们去哪?回去还是去医院?”少年拎着包追上田天泉问道。
“……回去吧。”田天泉叹道。来之前想过很多招待师兄的方法,可看了他现在的惨状以后,也提不起什么心思了。
“小心些。”田天泉突然被人撞了一下,整个人往旁边一栽,撞到旁边的房门上。
没想到那个房门根本就没锁,被田天泉一下撞开,整个人再也找不到支撑的地方,直直摔在地上。
“师傅,你没事吧?”少年赶紧过来看田天泉又探头对外面刚刚那人骂道:“你没长眼睛啊?”
“没事。”田天泉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胳膊。刚才摔倒的时候磕了一下,除了疼点以外没什么事。
两人出门上了车。
“火车站。”
“好嘞。”
“师傅,要不玩一天再走?”少年看着外面的城市,小孩子玩的心性发作。
“等办完事再说吧。”田天泉说道。回去后还有个肥羊在等着呢。
“哦。”少年答应一句。
“唉,你看那,好像就是师伯被撞的地方。”少年看着窗外的眼睛突然一亮,雀跃说道。
“哼哼。“田天泉只是哼了一声,闭目养神。
“突然他感觉车辆一阵晃动,接着就是司机的叫声。
当他睁开眼睛就的时候就看到车前距离一栋大楼布满伤痕的外墙越来越近。
“轰。”
路对面,一个门市老板看着撞在大楼外墙上的出租车纳闷道:“见鬼了,怎么又撞上一辆。”
话还没说完,又一辆货车突然在路上拐弯,朝着那栋墙的方向撞了过去。
直直撞在刚才那辆车的后面,整个出租车缩短了一半。
“我日。”门市老板看着路对面,烟都从手中掉了下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