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瘦瘦反应过来,迅速的跑回屋子里,眼前看到的一幕让他瞪大了眼睛。
巨蛋裂开了,一半掉在地上,居然沉重的把地砖都砸碎了好几块。而另外一半倒在床上,那个家伙正在试图从里面爬出来。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怎么的,杜瘦瘦感觉安争身上有一层淡淡的紫光围绕,他揉了揉眼睛,发现紫光又没了。
曲流兮和古千叶一人一边,正扶着安争往外爬,可能是刚刚恢复过来身体虚弱,看起来他连自己从半片蛋壳里爬出来的力气都没有。
“有点失望。”
杜瘦瘦揉了揉发酸的鼻子:“怎么还是老样子,一点儿都不惊喜。”
安争好不容易从半片蛋壳里爬出来,趴在床上大口喘息:“你大爷......难道我还能变成别的?”
齐天也揉着眼睛站在门口,看到安争之后楞了一下:“仿佛看到了我小时候。”
安争:“你......”
齐天:“我小时候就是这么爬出来的,我那壳比你这个厚多了,我敲了三百多年才敲破。”
安争:“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自己幸运多了......我的天,总算换个姿势了,感觉四肢都快变成石头了。”
“咦?”
白衣僧人玄庭走到安争不远处仔细的看了看,然后回头看向齐天:“你不觉得,他有些特别?”
齐天:“但凡从蛋壳里出来的人,都挺特别的......咦?还真是!”
齐天快步走过去,捏着安争的脉门:“我的天,你是我失散多年的兄弟吗?”
安争楞住:“你说什么呢?”
曲流兮却已经看出来怎么回事,嘴角忍不住往上微微扬起:“你是我用炼制紫品丹药的法子治好的,所以你现在的肉身,就像是一颗紫品丹药一样。而齐天是石精,吸收万年日月精华,和你现在肉身恢复的过程很相似,只是他更久。你们两个的不同之处在于,他是的石壳,是因为他本身而发生了改变,累积万年,最终连寻常的石壳都变成了法宝。而你是加速了这个过程,所以你现在的肉身很强。”
“有多强?”
“特别特别强。”
安争坐起来,呼吸几次理顺了气息:“确实有些感觉不一样了,这算因祸得福?这感觉,简直棒极了。”
杜瘦瘦:“我看出来了,瞧你那嘚瑟劲儿,给你个翅膀你就能起飞。”
大家都很兴奋,就连齐天都从那种别人不理解的悲伤之中缓过来不少。安争的肉身如同是紫品丹药炼制出来的一样,变得强大。
晚上大家一起吃饭,安争听齐天把在西域佛国的经历说了一遍之后,脸色变得暗淡下来:“或许齐天说的有道理......天昊宫在大羲的日子并不好过,大羲圣庭里那些人,是不会允许有人为方争报仇的。所以天昊宫才会近乎于解散,许眉黛远赴佛国。胖子说,召集令没有用,说不得很多天昊宫的弟子都遭了毒手。”
“怎么办?”
杜瘦瘦道:“若是真的这样,谁还能救许眉黛?”
“我。”
安争道:“给我一个晚上的时间,我要做几件事,明天一早就去西域佛国。”
齐天:“反正我闲来无事,陪着你走一趟就是了。”
玄庭道:“此事涉及我佛宗,我也要回去一趟的。”
杜瘦瘦曲流兮他们都要跟着,安争也没有拒绝。反正今夜之后,小七道那边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吃饱了。”
安争站起来:“我出去杀人。”
玄庭双手合十:“罪过。”
安争:“罪过也好,无罪也罢,人杀的干净了,我才能放心离开一段时间。”
他不让任何人跟着,自己一个人往外走。刚走到门口,一队骑兵护送着小七道赶了回来。
“安争哥哥!”
小七道从马背上跳下来,三下两下扑进安争怀里:“我才离开一会儿,去兵营检验新招收的兵马,你就醒了!”
安争揉了揉小七道的头发:“像是个好大王......有件事我要跟你说,我的一位故人在西域佛国遇难,我必须去。所以今夜我要出去杀几个人,这样你才能稳坐王位。”
“不要!”
小七道拽住安争的胳膊:“你的伤还没好,不能出去冒险。”
安争笑道:“哥哥现在感觉很棒,已经完全好了,而且比原来更强。”
他问:“细雨楼还在吗?”
小七道摇头:“我已经下令兵部,将细雨楼彻底摧毁,虽然还有不少人藏匿,但细雨楼想要东山再起已经没有可能了。至于其他人,因为没有攥着他们的把柄,暂时不好对付。而且现在这个时候,矛盾激化,对我坐稳王位没有什么好处。”
安争道:“你能想到这些,说明你真的成熟了。”
他看了看外面:“可是我该为你做的,还是要做完。我离开这段日子,决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他指了指院子里面:“和小流儿姐姐她们去说说话,她们也要陪我一起去,估摸着最快也要半年才能回来。”
安争说完之后,走到一匹战马旁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放弃了。他脚下一点,朝着远处掠了出去。
肖家
肖家的家主肖万生脸色铁青:“当初说的什么?不要急着撕破脸,现在倒好,怎么才能杀了安争?沐七道整日都留在天启宗里,天启宗和聚尚院所有的高手都调集在安争所在的房间外面,凡是没见过的人一律不准进去,你们当初是谁说的,杀安争的机会多的是?!”
当初出这主意的谋士连忙垂首道:“东主,再耐心些。现在才不过过去了七八天而已,而对方防备的那么严密,显然正是因为安争的伤足够重,重到他们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掉以轻心。或许,不用我们去杀,安争自己就死了呢?细雨楼毕竟也有那么多高手,还有个神秘人出手帮忙,安争能活着回到天启宗就是个奇迹,说不定已经死了。”
肖万生怒道:“一开始说杀安争易如反掌,后来又说什么等等也不是没有机会,现在你居然将希望寄托在安争自己死?!”
谋士连忙道:“东主,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属下的意思是说,稍安勿躁。不管怎么说,天启宗的势力这次被打击的很重,想要恢复不是短时间的。而安争生死未卜,对咱们来说这已经是很好的消息了。”
“对你们来说,还有个不好的消息。”
声音从书房外面传进来,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身穿一身黑色长衫的安争缓步走进来:“诸位大人,这是在商议什么?”
屋子里的人看到进来的是安争,一时之间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所有人都傻了那么一会儿,然后才有人反应过来,谄媚的笑起来:“原来是国公爷到了,我们这不是正在商议着,全天下遍寻名医,也要把您治好。谁想到,真是天眷,您竟然这么快就康复了。”
安争走到椅子那坐下来:“看到你们这么虚伪,我就踏实了些。毕竟你们都是些不敢再明面上出手的人,你们比苏晴暖还差得远了。”
他看着那些人:“当初要想除掉苏晴暖的时候,先有诸葛老丞相,然后是郝尚书,之后还有桑院长等人赴死。我本以为他们的计划惨烈的败了,因为没有人站出来帮助沐长烟。可是打败了苏晴暖之后我才明白,他们终究还是成功了。正因为他们的死,你们不敢站在太后那边了。你们都觉得,他们是太后杀死的。”
安争叹道:“可惜,你们也不敢明面上站在燕王这边,所以你们根本成不了大事。如果我重伤那日,你们倾尽全力杀进天启宗,说不得掌权的就是诸位了。”
肖万生的脸色一寒:“你什么意思?”
安争道:“说你蠢啊。”
肖万生怒道:“国公,你这样说话,未免显得有些失了礼数吧?”
安争:“你们要杀我,我跟你们讲礼貌?”
“那个......谁说我们有这个心思的,我们一直很尊敬国公你。”
“对啊对啊,大家同朝为官,国公爷为匡扶王族居功至伟,我们都对你很尊敬啊。”
安争摆了摆手:“行了,这些话也不用说,说出来你们自己不觉得憋屈?我来,是明明白白的跟你们说一件事......我要远赴大羲,代表燕王向圣皇献礼。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你们可以尽情的施展。不过在这之前,我有个问题......历经这么多大事之后,你们手里超越囚欲之境的修行者,还有几个?”
所有人都愣住,不明白安争什么意思。
安争忽然懂了,身子瞬间出现在肖万生面前,肖万生连手都没来得及举起来就把安争掐住了脖子:“细雨楼的余孽藏在哪儿?”
肖万生咳嗽着说道:“国......国公,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你不说,我就杀你。然后一个一个的杀,杀完之前,我想是会有人愿意告诉我的。”
安争随手把肖万生丢在一边:“诸位大人,谁先说?先说的可以先走。”
“我!”
就在大家都以为不会有人说什么的时候,第一个人站了出来:“这件事从头至尾都是肖家策划的,我们也是被他所逼迫。他肖家威胁我们的家人,我们也是不得不屈从啊。国公爷,你要为我们做主,肖家一日不除,大燕一日不兴。”
安争撇了撇嘴:“这话,以前说的是苏晴暖。可你们肖家,真不如她。”
安争一脚踩碎了肖万生的腿:“你是等他们说,还是你自己说?现在这个好机会,谁先说出来,谁占主动。”
肖万生疼的哀嚎起来:“他们,他们都是参与者!”
安争笑起来:“这么没骨气,让我挺失望的。早知道你们这些人也就这点能量,苏晴暖何必那么在意你们?”
就在这时候,外面有个身穿灰布长袍的人缓步走进来:“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你离开那里了。没了那个秃驴护着你,我看你今天还能不能活。”
十九魔将帽子放下来,阴测测的看着安争:“你觉得,你的下场会比他们好吗?”
安争非但没有吃惊,反而笑了起来:“你觉得,我是故意这么嚣张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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