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琴生,你竟敢用剑刺我的眼睛!”九尾妖狐柔媚的声音中含着怒气,我转头看去,只见她捂着左边的脸颊,鲜血蜿蜒地顺着手腕滴落。
我脸色微沉,冷冷地开口:“明明是你先对我动了杀心,生死关头,我不得不这么做。”
狐妖倾城拂袖而立,不忿地开口:“谁说我对你动了杀心,我想杀的人,是那个病秧子!”
玲珑冷冷地觑了她一眼,淡红色的杏眸之中满是冰冷:“就凭你?”
说着,她的身上蔓延出凌厉的气势,秀美的脸庞之上布满了冰霜,冷冽的气质仿佛是腊月寒霜一般,令人望而生畏。
这不是我的妻子,我在心底喟叹了一声,暗道莫非是玲珑刚才见我身处危难关头,所以才唤出了她的羐眼?
我疑惑地皱了皱眉头,她的态度,看起来可不像是会对我伸出援手的样子。
比如这会儿,玲珑的羐眼和狐妖倾城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一触即发,将事情变得更加复杂化了。
眼见着两个女人就要起冲突,我本想开口制止,却被玲珑淡红色的杏眸不耐地瞪了瞪,示意我少管她的闲事。
狐妖倾城自诩天狐,自然不会认输,即使左眼血流也依旧妖气腾腾地看着玲珑。
这时,那玉面书生却敲了敲手中的折扇,温和地开口道:“倾城,吃一堑长一智,几百年了,你这意气用事的毛病也该改改了。”
说着,他对我们几人拱了拱手说道:“八大氏族的传人今日竟然来了三个,还有承已派的道骨传人,真是热闹。”
我疑惑地看了看墨诚舞和思月,此时她们的脸上并没有出现任何疑虑的表情。对于玉面书生口中的话,显然她们心里是明白的。
听了这话,墨诚舞不耐地一摆手:“几百年前就已经败落了的宗族,不提也罢。”
思月却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凭直觉我隐隐地感觉到,她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不然,她为何会半夜出现在东城派出所将我救出来?又为何偏偏在北城有一座茶庄,而且有恰到好处地离这古墓这么近。
虽然这些事情她都解释过,但正因为思月对于每件事都解释了一遍,比如去派出所是因为在北城看到了墨诚舞,茶庄是父亲生前经营的生意……有些时候,一个人越是解释,就会显得越发地欲盖弥彰,反而落下了刻意的痕迹。
虽然思月和我们曾经共患难,她是个坚强独立的女孩子,我也不想对她有所怀疑,但如今身处危境,令我不得不多长一个心眼儿。
狐妖冷哼着说道:“你们来这古墓之中,必然是为了人皮地图罢?既然口口声声说宗族败落,又何必下墓?”
墨诚舞不置可否地嗤笑了一声,对于狐妖倾城的话,她显然不屑一顾。我心里也知道,墨诚舞这个人闲云野鹤一般,每日与酒为伴,更从来没有见过她有什么亲人。
我们下墓的原因,只是为了阻止黑衣阿赞他们拿到五鬼显灵阵法和天池雪莲,为何这狐妖会扯到人皮地图的身上?
黑衣阿赞站起身来,击掌说道:“既然沉琴生受伤这么严重,我们不如将他押回去关起来。”
我捂着胸口,装作身负重伤地坐在地上,嘴角却扯出一抹冰冷的笑意,这黑衣阿赞果然还惦记着借我的阳寿。
听到这话,狐妖倾城弱柳扶风地走过来,居高临下地说道:“甚好,到时候我会好好地报了这伤眼之仇。”
说着,她转头对玉面书生开口说道:“苍竹,我们上去拿天池雪莲,让这黑衣阿赞师徒二人在这里好好看管他们。”
苍竹沉吟着点了点头:“此法可行,毕竟这道骨传人如今未成气候,又生受了一掌,怕是连生活也不能自理了。”
黑衣阿赞听了这话,脸色微微扭曲了一瞬,对身旁的叶采薇轻声叮嘱了两句,然后语气生硬地说道:
“你们没有资格命令我,天池雪莲要拿你们自己去拿,我要去古墓深处。”
听到黑衣阿赞说自己要去古墓深处,苍竹的眼神瞬间凌厉了些许,冷冷地说道:“怎么,你也想拿到人皮地图?别怪我没提醒你,和那位抢东西的人,从来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黑衣阿赞目光阴鸷,对于苍竹的警告,他的脸上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怯意,沉声缓缓道:“这古墓是皇家陵寝,墓室之内必定葬着历代皇帝的尸身,人死之后阳气散尽,但体内阴气却一天比一天浓郁,正适合我炼尸。”
狐妖呵斥道:“你休要得寸进尺了,主人让我们下墓是来做正事儿的,别让你的腌臜玩意儿耽误了大计!”
叶采薇上前一步,冷冷地看着狐妖,不屑地开口:“你又懂什么?师父要用墓室内的皇尸炼成千年尸王,到时候,还怕成不了你主子的大计?”
听到千年尸王这几个字,狐妖和玉面书生的脸上都闪过了厌恶的情绪,显然对于这等阴邪的法术没有任何的好感。
苍竹摇了摇手中的折扇,片刻后还是点头道:“他说的有几分道理,难怪会如此得到重用。”
狐妖不忿地开口:“难道,就要让这黑衣老怪物跟着我们不成?”
我低下头,比起狐妖和苍竹,对上黑衣阿赞和叶采薇显然会更有胜算。但如今决定权在苍竹手中,我只能静观其变,装作自己受伤的样子。
人心就是这样,往往会被表面现象所蒙蔽。看我这幅身体虚弱的模样,就连一向阴诡狡诈的黑衣阿赞,都没有起任何的疑心。
看来这所谓的天罡掌印威力应该十分厉害,他们对其极其自信,所以丝毫不怀疑我会毫发无伤。可苍竹双手修长,并不像是修炼掌法之人,我一时竟不想不通到底是谁在那个时候给了我一掌。
苍竹沉吟了片刻,转头继续朝着白玉高台的上方走去,缎面锦靴缓缓踏着白玉石阶,他头也不回地说道:“都跟上来吧,对了,别让那道骨传人死了。”
叶采薇和黑衣阿赞对视一眼,神情之间显然十分满意,我见状不由得心念一动,这两人在计划着什么?
听到苍竹说不能让我死了的话,狐妖倾城不忿地瞪了我一眼,然后转头对黑衣阿赞说道:“你拿点伤药给他,免得等会儿死在半路之上,那可就便宜了这家伙了。”
她的左眼此刻已经没有流血,但血肉模糊的样子极为可怖。狐妖是最为爱美的种族,被刺瞎了左眼,她必定怀恨在心。我心里微沉,又猛地忆起狐妖倾城的法器乃是流云广袖,若是没有左眼,她的实力岂不是要大打折扣?
不知没了流云广袖,对上狐妖,我是否能有一战之力?我心里思索着,毕竟以后狐妖必定会找我报这一剑之仇。
还没来得及想明白,便看见叶采薇朝我走了过来,伸手从怀里拿了瓶药扔给我,像看乞丐一般的眼光,看着我说道:
“沉琴生,你能不能别像只狗一样,真够丢脸的。”
我被墨诚舞和思月搀扶着站起身来,冷冷地看着叶采薇,嗤笑道:“叶采薇,你看看你手里面现在沾了多少的鲜血,你现在和杀人魔有什么区别?”
在阴阳眼之下,叶采薇的身上环绕着深深浅浅的怨气,都是被她杀死的怨灵所化。怨气和煞气若是长期缠在某个人的身上,会令其时运不济,倒霉透顶,严重的还会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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