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前,彩云密布,层层游走的云气,仿佛是遮天蔽日的幕帘,将四周的山川草木罩的是严严实实。
一行黑衣,忽然的出现在迷雾彩云的外层,无声无息的就好像夜中鬼魅一般。
但见这些人的穿着,全身都被黑丝道袍遮所遮掩着,而在其胸口上,则是绣着一只挣脱欲飞的银丝乌雀。
打头的,是一名面色狰狞,一脸横肉的胖大和尚,也不见他说话,盯视着云雾一阵,忽的手掌一翻,一枚青色的剑丸,顺手一摆,便打进了云雾之里。
不多时,本是波澜无惊的彩光迷雾,突然的一阵翻滚,就好像打开了门帘一样,一队载满霞光而来的昆仑修士,全身戒备的,并且冷冷的注视着这里。
见穿着昆仑服饰打扮的修士,由于先前的被困的阴影,血杀和尚这心里可真是百般不得劲儿,尤其在见到领头的年轻人,其盛气凌人的气势,以及其周身紫气聚敛,一对儿招子里更是神光满溢,血杀和尚的嘴角不自然的抽动了一下。
截然相反的,鹰篆道人的目光,却是丝毫不让的,直视着年轻的昆仑道士,竟是一位老熟人,正是前些阵子,被打头的百般戏弄和无视的明鸾。
这时看着血杀和尚一脸的心虚模样,这还没怎么样的呢,这货就怂的跟霜打的茄子一样,顿时气不打一出来的鹰篆道人上前一步,接着冷冷的一笑,斜眼瞅着将去路挡住的这一队人马,尤其是明鸾,这小子才一阵子不见,其修为竟然又有所增长,紫气饱满的犹如头顶三花,但鹰篆道人丝毫不惧的又是冷笑道:“怎么,这路不让过了?”
明鸾的目光从血杀和尚的身上转移到了鹰篆道人的身上,眉头稍稍一皱,其身旁的弟子,对于鹰篆道人此刻表现出的如此无礼,端得恶向胆边生,眼看就要发怒斥责,却被明鸾伸手一拦,目光直直的越过鹰篆道人的头顶,而是对着乌雀营的中间大声的说道:“许麟师弟可在?”
鹰篆道人的脸,阴沉似水,血杀和尚更是涨红了一张胖脸,方才吃瘪,已经让其丢尽了脸面,这会儿正后悔不跌想着怎么弥补方才的不济,眼看着机会来了,轰然一声大喝,将身边的鹰篆道人也是吓了一跳,却见血杀和尚抖着膀子上前,伸手指着明鸾就是大叫道:“披着皮就把自己当成了爷,咱家打头的,岂是你们这帮人能呼来喝去的?”
“大胆!”明鸾身旁的一位昆仑弟子,再也忍不住的上前一步,指着血杀和尚和鹰篆道人又是喝声道:“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以为你们是什么身份......”
“昆仑门人!”那位昆仑弟子的话还没说完,这突然的一声,顿时将四周惊的鸦雀无声,而那位说话的昆仑弟子,更是一脸惨白的险些从半空中跌落下来,直到明鸾周身气势一升,才将那股威压给屏蔽开来。
可还没等明鸾的气势有所收敛,脸色忽然的不知怎的就是一变,而那些站在他身后的昆仑弟子,更是齐齐变了脸色,修为差些的,更是直接从半空中坠了下来。而当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许麟却是已经站在了半空上,就在明鸾的身旁,没有一丝话语,明鸾以及众位昆仑弟子,脸色早已大变,身体更似灌了重铅一样,再也不能站立空中,一起摔了下去。
“走!”许麟头也不回的直接迈步半空,而后的乌雀营修士,更是一个个的面露喜色,看向摔了一地的昆仑弟子,听着他们口中此刻传出来的孱弱呻吟,面有得色哈哈大笑不说,再看向许麟的目光,已经变得和先前不一样了。
“掌教有令!”明鸾双眼通红的看着逐渐远去的许麟,却还是嘶哑着嗓子的喊了出来,然而回应他的,只是许麟以及乌雀营修士的背影,甚至连头都没回一次的许麟,却是眯起了眼睛,两点寒光从其眼缝中迸发出来,一脸的森然。
绝非偶然,许麟想着方才的事情,而在他身边的鹰篆道人似乎有话想说,但见许麟一脸的阴沉,话到嘴边,愣是又咽了回去。
忽然之间,许麟停下了脚步,转头对着身边的恨天狼道:“你们先回后山青湖湖畔,我去前山看看。”
恨天狼弓着身子对着许麟行了一礼,道了声:“是!”而在他身后的众位乌雀营修士,也是一齐的躬身弯腰,自从西北的事情之后,这些人对于许麟所下达的命令,越发的信服与敬畏。
淡淡的点了点头,许麟的身影随即便已经消失在原地,而在他走后不久,血杀和尚这才敢抬起头来,伸长了脖子看向许麟消失的方向,对着身边的鹰篆道人道:“你说咱们打头的,到底是什么来路?”
鹰篆道人此时的目光,也是看向许麟身去的方位,这时听见血杀和尚发问,怪眼一翻:“什么来路贫道不知道,你的来路贫道倒是看的清楚,方才大和尚你,可真给咱们乌雀营张了脸面啊!”
话说到了血杀和尚的痛处,犹如用刀子在本来已经好的伤疤上又补了一刀,血杀和尚立时大怒道:“老杂毛,别给杂家说这些没用的,杂家可记得,你刚刚被昆仑修士捕捉到地洞底下的时候,哭爹喊娘的衰样,就差给人跪下磕头了,这时还有脸说起杂家来了!”
鹰篆道人黑着脸,一身煞气直往头顶上冒,目光狠狠瞪视着血杀和尚,眼看就要一言不和大大出手的架势,却被恨天狼插了一脚的站在了两人的中间,冷哼一声:“你俩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这次回山,那明鸾小子竟然有胆子拦住咱们,肯定是山上出了什么问题,眼下事情不清不楚的,你们可别给打头的添乱,要是让他老人家不爽了,其后果.....”
话说到这里,恨天狼的一阵冷笑,立马让众人浑身添了一层白毛汗,西北的那个峭壁崖边,许麟折磨清羽真人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在联想如果那些手段如果使用在自己的身上,顿时死的心都有。血杀和尚和鹰篆道人大眼瞪小眼,两人不约而同的,讪讪的退到了一边,只有恨天狼再次看向远处的天边,目光深邃,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小院独亭,青山湖水映衬两旁,其中用汉白玉铺成的长道,绚丽着天上七彩的虹光,一个瘦弱的身影,一步一走的缓慢而来,脸色苍白的脸上,有着精致的五官,却又有一丝邪气驱之不散,而眉宇间的一条狰狞金蛇,更是栩栩如生的张在额头上,许麟看着不远处的那个四合小院,驻足良久,思来想去了一会儿,这才又重新迈起了缓慢的步伐。
一路上没有侍童弟子的接引,那个院落,仿佛就是一个在等待着自己的坟墓,许麟有这样的感觉,不是因为方才的明鸾,而是他背后的那个人,这位昆仑的现今掌教,其在门中的地位与影响力,自从玄德老祖出山以来,日渐衰落,但许麟可不认为,一个久握权柄的人,会如此轻易放弃眼前的一切,即使挡在其面前的那位,是玄德老祖。
但最让许麟心忌的,是清宏真人的为人,还有他那诡异的修为,是真人境不错,在许麟升至真人以后,越发能肯定其心中的猜测,这老家伙一定是有什么诡异的秘术,给人的感觉,就好像一片轻雾薄纱,明明就在眼前,可当他站在你近旁的时候,又能让你感觉到,此刻的他,是远在天涯。
走进了四合院,穿过了门廊,径直的,许麟来到了那个书房的门外,静默着的不出声,也没有敲门或者推门而入,只是沉静的站在那里,直到那个声音响起的时候,许麟这才躬身一礼道:“弟子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