洮州。
张超和马周等巡视着正在赶筑的六个军府。三骠骑三车骑,六个军府就是六个军堡。军堡并不大,由张超亲自设计,其实就是采用的夯土城堡。
城堡都不算大,但完全就是以军事防御为目的打造的。拥有内外城,还有瓮城,有壕沟有吊桥,每堡只开两门。都沿着洮河和潭水修建,每个军府附近的山上,还修有烽火台,附近道路上,修有墩堡。
每个军府里面,都只驻军,并不住百姓。
府兵们平时居住在附近的六个乡里,与民众混居生活,闲时种地。但轮流抽调到军府值守。
朝廷给了洮州府兵一个特殊待遇,今年内免番上。
洮州的府兵今年不需要轮流去长安戍卫,从明年开始,五千府兵将编成八组,每八个月轮流一次上京番上。
不去长安番上,但在军府戍卫还是需要的,依然是八番。每番六百余人,一次当值一个半月,一年刚好轮守一次。
每次一个军府刚好只有百人左右当值,须驻守军府,还要轮守烽堡。
另外张超规定,一班驻守军府,两班训练。两班士兵在军府里进行训练,同样是一年轮一次,一次一个月。这样实际上,军府里就有三班士兵当守,一班戍卫两班当值,一遇警事,也能反应过来。
除此外,张超还特别下令,除铠甲、强弩、长矛须存储在军府的武库中,由军府保管外。府兵们可以将横刀、弓、长枪携带在家,并要求,平时不管是耕种还是出行,府兵都必须佩带横刀和长弓,以做警惕。
处于边关之中,张超必须得小心谨慎。
再加上把百姓青壮也实行保甲制的联防联保,设立了乡团民防,同时让他们分班训练、当值,进行巡逻检查,也算是大大的提高了洮州的防御能力。
分田丈地工作进行的很顺利。
洮州没有剩下多少人,大量的土地被收归官府,这些地基本上被张超定为公廨田,以做为官府的办公经费。
剩下的五千府兵,也都如愿分到了自己的田。
一人三百亩,两百亩较好的地,一百亩荒坡。那两百亩地能种粮食,一百亩谷地,一百亩坡地,不有一百亩是山地,可以种树。张超没有食言,大家也很高兴。
官员们也分到了许多田地,不论文职还是武职,有职就有一份职田,还有一份官人永业田。若是有爵有勋,还另给了一份勋田。
因为上次朝廷给了洮州府兵们都起码授勋两转,因此洮州的府兵们都有勋,张超就是据此多给府兵们分了许多田,这些田算是勋田,也是永业田,朝廷都挑不出他理。
田分了下去,士兵们也因此很高兴。
真真切切的看着一片片的土地周围,都立上了自己名字的界牌,这种冲击力是很强的。有了地,心里就充实多了。
“先把六个军府建好,然后建一些墩堡,也把烽火台都修好。接着,就给大家修房子。”
军府只是驻军之用,府兵是不能带家眷生活在里面的。因此府兵还得另修房子,所有的府兵也是根据他们分到的田地,居住在所在军府的乡里。
张超希望这些府兵能和百姓集中居住,把村子修成寨堡。拥有一定的防御能力,毕竟是边关上。
遇袭击,能够坚持一些时间,以待官军救援。
“事情真的很多啊!”张超感叹着。
地是分下去了,可现在都没时间垦荒种植,只希望府兵们的家眷早点过来,到时能抢着时间种上一季。
六个军府围绕着两个县城,墩堡又围绕着军府,各个乡再由堡寨串起,这就是张超的计划。
移民实边,屯田戍守,且耕且战。
不但要把这里充实起来,还要让这里成为一个防御力很强的堡垒群,让羌氐鲜卑吐蕃人根本无从下嘴。
“不知道会有多少府兵的家眷愿意迁来!”
“我们开出了这么好的条件,怎么也能引来万把人吧!”马周道。
“但愿吧!”
好在张超的五千府兵,有三千多原来是天子禁军,都是些精锐的士兵,要不然,都是五千少年新兵,张超可不能这么轻松。
长安。
朝廷要把上次招募的上万募兵留在陇上,早不是什么新闻。
一大早上,王永安和李崇高就坐到了一起。
最近长安狼李崇高有些低调,他老子因为杀人夺妻之事,被削掉了爵位,被下旨在家反省。李崇高也受了影响,庐陵王降为庐陵郡公,直降两级。
王永安倒是很快又抖了起来。
他爹因受庐江王牵连,被从幽州调回。结果上次又随太子去幽州征讨突厥,回来后,就被太子举荐,授为使持节、同州都督,羽林军将。虽然同州刺史之职,另授他人,不如秦琼之前好样身兼刺史和都督二职,也没加兵部侍郎,但因为父亲之功,王永安得了个汤阴县男的爵位。
就着张记的五香牛肉干,喝二锅头,确实是种很好的享受。
“这张家沟二锅头,比我们自己酿的那玩意就是好喝,一喝就能喝出来。”李崇高砸巴着嘴。
‘确实,咱们费了那么多心思,这酒酿出来总不对劲,差了点什么。”
“也无所谓了,反正长城外的那些蛮夷也喝不出什么来,咱们这掺与的烧刀子和假冒的二锅头,不照样卖的那么火,钱赚样大赚。”
王永安笑笑,“我有一个赚钱的好买卖,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一起做呢?”
“什么赚钱好消息?”李崇高这人没什么追求,上战场没胆识,进朝堂没能力,只剩下赚钱和享受了。
“张三被发落在洮州,这你知道吧?”
“知道啊,便宜那王八蛋了,要我说,就得把他扔到沙州去。”说到张超,李崇高不由恨恨道,若不是这个张三,他爹现在还是庐江王,他也还是庐陵王。
“朝廷不是下了道旨意,把上次新募的兵,还有秦王带去的那一万禁军,全都给留在了陇右嘛。陇右上次损失了很多人口,边界空虚,朝廷把那一万多剩下的禁军和募兵留在那里,又下旨迁他们的家眷过去。”
“这里面有什么商机?”李崇高不解。
“当然有啊,你想想看,这一万多人以前是干嘛的?是长安的天子禁军和长安周边的乡民啊。他们家多少都有些地的,现在他们迁去陇右,按朝廷的规矩,他们可以把朝廷分给他们的地卖掉,不论是口分田还是永业田,都允许卖掉的。”
长安周边的地一向是很值钱的,因为这里毕竟是京畿,达官贵人无数,有钱的人多,地因此值钱。开国之初,朝廷拿了不少地均给那些百姓,因此这些要迁走的人手里,多少会有些田地的。
哪怕一人十亩二十亩的,可是一万多户,那加起来可就是几十万亩啊。
若是能趁机低价收下这些田,转手再买掉,到时随便也能赚上几倍啊。特别是把零散的田收起来,调一调,弄成一些大片的整块地出售,能更值钱。
“就算收一亩地我们只赚一贯钱,可是如果能收上十万亩,可就是十万贯啊,这生意难道不赚钱?”王永安笑呵呵的道。
李崇高眼睛一亮,“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果然是个赚钱的买卖啊。”
“不止呢。”王永安有些得意的道,“还有那些人迁走后,宅基地,房屋、树木、家具等等,这些东西我们都能便宜的收下,到时转手一卖,不是又能赚一笔?”
“破房子旧家具,这些东西谁要,能卖钱?”李崇高摇头。
“当然是能赚钱的,你想,这些人要迁走,肯定不能带着这些东西走的。急切间,想卖也一下子卖不出吧。咱们趁机压压价,跟收垃圾一样的收上来,随便花几个钱。然后再归置归置,慢慢的卖出钱,怎么也能比收的价高吧,积少成多,这赚的自然就不少了。”
“确实是这个理。”李崇高点头。
灞上。
庐陵郡公府上的奴仆四出,挨家挨户的询问卖地卖房的事情。
“听说你儿子在洮州点了府兵,你们是否打算去洮州?”一个管事带着一群家丁问。
“正打算去呢。”
“那你们的田地房产树木家具这些带不走的,要卖吧?”
“是要卖的。”
“这样吧,你把这些都卖给我。你家有多少地,多少树木,几间房啊?”
“二十亩地,两间窑洞,一百来颗桑树枣树咧。”
“嗯,这样吧,房子田地还带你的家具宅地和树木,我们全给你收了,六万六千钱,祝你迁移六六大顺。”
有个人马上拟了份契约,递到面前。
“按个手印,六万六千钱就是你的了。”
谁知道,户主却摇了摇头。
“我不能签!”
管事脸一沉,“可别不识好歹!”
“真不能签,我家的房子田地树木全都卖掉了。”
“卖了,卖谁了?”
“卖给张家了。”
“哪个张家?”
“就是武安侯张三郎家啊,他们出的价可比你的高多了,人家给了一百三十五贯呢,是你的两倍还多。”
管事脸阴沉如水,“真卖了?”
“真卖了,钱都给了!”
管事哼了一声,起身,“走,去下一家!”
结果没片刻,他们就从下一家出来了,那家也要去洮州,但他们家的田宅树木家具等,也全卖给了张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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