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谦与司徒均陪着庆亲王奕匡回到běi jing时,李鸿章已从天津来到了被八国联军分占的běi jing。偌大的běi jing城,只有两座院落属于满清朝廷管辖,一座是预定作为谈判场所的庆王府,另一座就是清廷的高级迎宾馆——东城的贤良寺。李鸿章目前就住在那里。
奕匡一路上跟龙谦建立了“友谊”。本来,以亲王之尊,就算在落难中,也轮不到一个出身草莽的汉人副将往跟前凑。但奕匡在太原看出了西太后对龙谦的喜欢,而路经娘子关时对蒙山军的检阅也让他加深了对龙谦的认知。而龙谦天南海北的胡吹令骨子里毫不保守的奕匡大感兴趣。从娘子关出来,几乎每顿饭奕匡必要龙谦陪同,每晚都要喊龙谦到他的卧房聊上半个时辰,聊天的内容很广,但大部分是聊海外各国的风俗人情。龙谦发现这个被自己狠狠打劫了一把的满洲亲王其实是个不错的老头儿,他思想颇为开明,没有或着很少表露满族贵族的自大和愚昧,相反,对于龙谦介绍的西洋各国已经出现的各种新鲜玩意儿表现出一种孩童似的喜爱,其实,一些东西究竟有没有龙谦自己也说不清楚。当然,奕匡虽然昏聩,但其身份注定其更为关心政治。奕匡对美国的政治架构很感兴趣,竟然说主动放弃“皇位”的华盛顿是了不起的人,但奕匡对于美国的所谓竞选感到不可思议,难道那些下台的政客们不会受到迫害吗?在奕匡眼里,竞选被赶下台的zhèng fu就如同中国历史上被倾覆的王朝,国破必然家亡。
龙谦解释说靠得是法律的庇护。他们不仅不会受到迫害,而且可以光明正大地组织力量推翻现任zhèng fu,当然,靠得还是法律授予的和平选举的权力,不是武力暴动。
从奕匡的表情看,他根本就不相信。也难怪他不相信。在中国的历史上,几乎没有一个王朝被取代而前朝权贵可以善终。宋朝算是比较文明的了,南唐后主李煜被带至开封后还是受到了极大的屈辱,在赵匡胤手里还好,等赵光义上台,李煜的妻子被公然yin辱,他本人因写了几首怀念旧ri时光的小词也被赵光义毒死了。至于法律,更是可笑之至。大清朝也有法律,大清律不就是吗?靠一部大清律能保证皇室的安全?
龙谦怀疑奕匡已经预感到了满清政权的朝不保夕了。
回到běi jing,留守běi jing的理藩院侍郎兼总理各国事务大臣那桐在西直门接了奕匡,报告庆亲王说李鸿章已然来京,住在了贤良寺,现在由俄国兵保卫着。肥胖如猪的那桐姓叶赫那拉,是慈禧太后的本家,因为不赞成义和团和对列强开战与他在总理衙门任职的缘故,留在běi jing的那桐倒是没有什么损失,过了一段有惊无险的ri子。那桐说似乎李鸿章已经和俄国人达成了某种协议,俄国人准备撤走部分军队表示对和谈的诚意。而李鸿章与俄国人的亲密已经引起了英德两国的不满,他们公开宣布支持光绪皇帝。这让李鸿章很是发愁。正式的和谈尚未开始,李鸿章说要等庆王回来再谈。
奕匡当然要先回家。他邀请龙谦住到他的王府,龙谦婉拒了。他说自己有朋友要看,他当然不敢公然住到庆王府去——怕被人认出来。那天晚上虽然蒙着面,谁知道人家会不会记住他的体型和声音?
那桐对于龙谦似乎很熟悉。龙谦的疑问马上得到了解释,还是因为自己手里的那批俘虏,特别是英国中将西摩尔。窦纳乐公使要求李鸿章立即将西摩尔将军释放并护送回běi jing。所以,李鸿章也极为盼望龙谦的到来。
“龙谦那,běi jing眼下虽然稍微平静,但你那位做生意的朋友是否安全谁也不晓得。太后如此器重于你,还是以国事为重吧。等公事已了,再办你的私事吧。”那桐对龙谦说。
“多谢大人提醒。卑职正是心忧朋友的安危,所以一定要去探视一番。卑职有武艺在身,等闲三五个人近不了身。安全是没问题的。而且,我手下的参谋长司徒均曾留学德国,与被害的德国公使克林德有些私交。我计划先与司徒均拜会新来的德国公使,摸一摸德国人底,对王爷接下来与洋人的和谈大有好处。”龙谦微笑道。
“龙副将手下倒是什么人都有。”那桐瞟一眼如标枪般肃立的司徒均,“也好。德国人瓦德西是联军统帅,倨傲的很,至今不见李大人。若是能知道德国人的底牌,倒是大功一件。”
说好晚上到贤良寺碰头,龙谦便与奕匡、那桐及吴永分了手。吴永本yu跟龙谦一起走,龙谦拒绝了,让他先到贤良寺找李鸿章报道,自己随后便去。于是带着司徒均和jing选的十几名士兵,化妆步行去了德胜门。
龙谦确实担心宁时俊和王明远等人的安危。时隔两个月,běi jing的变化很大,到处是断垣残壁,街道上行人寥寥,商铺也大多关着门,不时遇到身穿各sè军服的联军巡逻队,龙谦身上有朝廷的公文,自己会英语,司徒均则英德两门语言jing熟,即使被拦住盘问也足以应付。好在一路上并未遇到情况,顺利来到江云所租的那座三进院落。
院落倒是完整,没有遭遇兵火的痕迹,龙谦放下了悬着的心。之前他最担心的是联军逐户搜查住户寻找义和团,难保不与自己的留守部队发生冲突。现在看来,仗好像没有打。
敲响紧闭的大门门环,许久,才有人开门,龙谦尚未认出对方,倒是对方惊喜交加,“司令!真的是你!”一身青衣小帽如同富家随从般的胡宗玉一下子抱住了龙谦,“司令,你可回来啦!想死弟兄们了,担心死弟兄们啦。”
“宗玉,你这身打扮好。哈哈,大家都好吧?进去说。”龙谦也很激动。
“好,好,”胡宗玉将龙谦拉进大门,等十几个人都进来,胡宗玉大喊道,“都出来吧,司令回来啦。”
呼啦啦,一群人扑出来,嘴里都喊着司令。
宁时俊和王明远都不在这里,胡宗玉马上派了人出去找,半个时辰后,宁时俊,江云,王明远、程二虎及大卫都过来了。劫后余生,这些经历了生死磨难和绝大变故的患难兄弟重逢的喜悦可想而知。好几个人竟然流了泪。
最有意思的是大卫.狄文,抱住龙谦一直不撒手。
“先听参谋长他们这两个月怎么过来的?然后再说你的事。我亲爱的大卫兄弟。”龙谦挣脱大卫,“见到你们,我真的很开心。”
宁时俊理了理思路,“老天保佑。除了在隆福寺与洋兵发生了一次冲突外,总算是有惊无险。”
龙谦带古小林的三连和许公持的十一连走后,宁时俊与王明远、程二虎、江云、田书榜、胡宗玉、蒋存先等人商议了半宿。
那晚城中大乱,四处起火,到处是枪声。不过德胜门这边尚算安静。第二天江云冒险带了情报科几个熟悉道路的部下出去探查,晚上集中到宁时俊居室通报情况,商议对策。
江云最先虑及即将到来的搜捕,认为已经占领城市的联军定然会打着抓义和团的旗号到处打劫。万一发现咱们所住的两处宅子有如此多的青壮可了不得,怎么解释也不成话,必须想个办法。敌明我暗,打起来未必吃亏,大家反正跟洋鬼子交过手了,但两处宅子里藏着偌大的金银珠宝,丢了不就白来běi jing一趟了?至于这批金银的用处,他们都没想,就是认为龙谦此番带兵进京,目的就是抢钱!在留守běi jing的几个军官眼里,抢钱没什么不对,便是民办的钱庄,不抢难道留给洋鬼子去抢?至于王府,那就更没问题了。比如程二虎,对龙谦率军招安本来就没有想通,只是慑于龙谦的威望,不能公开与司令唱对台戏。现在可以断定,龙司令所谓的招安,不过是一个ri哄朝廷的手段,否则他干嘛带弟兄们去抢王府?连庄亲王也给宰了?想到将来有了这笔金银,就可以招兵买马地大干一番,程二虎实在是开心的很。
其实存了与程二虎同样心思的人很多,所以,江云说完,王明远说无论如何要保住这批金银时,程二虎第一个赞同,胡宗玉、蒋存先都表示拼死也要护住这批银子。
宁时俊呵斥道,“现在不是拼刺刀玩命的时候!咱们这才几个人?进入běi jing的洋鬼子有好几万!怎么拼?现在要的是动脑子,不是拼命。”
江云提了个意见,他说现在应当分散目标了,除了这两处宅子,情报科布点běi jing时,为了安全,还有两三处住宅,不如将现在的人马分一分,目标就小了。等过上一阵子,洋鬼子的闹腾劲就小了。
田书榜补充道,“还有些地方可以藏身,比如那些被打劫过的王公贵族家,咱们搞过的庄王府被洋鬼子烧了,但好几百间房子,到处都可以藏身,即使开打,也比这里强。”
王明远赞道,“老田这个主意好。灯下黑嘛,洋鬼子想不到咱们会藏身那些废墟中。”
“还要做些布置,咱们的人,一看就是军人,杀气外露。这不行,洋鬼子不傻,估计还有汉jiān陪着当通译,必须将身份切实隐藏好。留在这里的,谁是主人,谁是下人,都演练清楚,以防万一。”宁时俊想的更周全。
适合当主人的只有宁时俊和田书榜,主要是他俩的běi jing话说的好。宁时俊身上的书卷气浓,而田书榜的江湖经验丰富,察言观sè的本事一流。于是jing心挑选了二十几个人,留守两处宅子,其余的由江云、王明远、程二虎带领,乘夜转移到刚被洗劫过的庄王府。田书榜这个东北胡子的主意真不赖,王明远发现这个空荡荡飘散着烟火气的巨宅真是个藏身的好地方。就这样躲了一段时间,风声过去,队伍才陆续回到买和租的院子中。
“没人上门查吗?”龙谦深感欣慰。他当时没有想到这些细节,这几个人还真行了,应对得当。
“查过,这一带是美国兵来查的,不严,被我们糊弄过去了。我和老田都是富商身份,给了带路的汉jiān一些碎银子,就糊弄过去了。当时问我为啥家里没有女眷,我说都送到乡下了。”
“幸好是美国兵。相比ri本人和俄国人,美国人还算好的。不过,弟兄们,”龙谦动了感情,“多少金银也没有你们重要。银子丢了可以再来,人死可不能复生。这一点你们要记下了。对了,隆福寺是什么情况?”
“老田在那里租了一处院子,我后来带了几个弟兄过去住。有一天几个东洋鬼子到隔壁人家干坏事,哭天喊地的,弟兄们忍不住,翻墙进去将那四个东洋萝卜头都给宰了!咱们毫发无损。”蒋存先得意地说。
jing卫连长蒋存先是军中数一数二的国术高手,短兵相接的本事龙谦是知道的,“这个要处分。尽管你们出发点不错。万一我们的人落在洋鬼子手里就麻烦了。老蒋你已经是连长了,不是江湖人了。参谋长没处分你吗?”龙谦不满道,“后来呢?”
“老田断然放弃了那个点。再也没有回去。”江云汇报,“参谋长已经批评了蒋连长了。幸好没有出事。”
龙谦点点头,“士兵要表扬,你要挨处分。老田,”他转脸对田书榜说,“老田你这次功劳很大,我都记下了。待咱们回到山东,论功行赏,少不了你的!”
“看司令说的,我不是咱蒙山军的兵吗?啥功劳不功劳的,没有砸了司令的差事就好。”已铁了心跟着龙谦干的田书榜笑道。
田书榜经此一役,算是真正成为了龙谦的核心军官。
“好,大卫,该你了,说说咱主力走后老家的情况吧。”
大卫如今可以说一口流利的山东话了,他将主力走后留守营的情况汇报一遍,包括成立了一个新兵营,盛光代理营长,最后说到了郑笃回郑家庄的情况,龙谦很是开心,原先担心周毅过不了郑家这一关,那也是最初决定带周毅走的缘故,后来想该面对的总要面对,幸好周毅在私情与公义打架的时候没有犯错。这比什么都强。
江云补充了大卫的汇报,也说了陈超派了罗秀才去甘肃的情况。
“江云,这次你的情报科居功甚伟。实实在在的是第一功!情报科的作用大家都看到了,接下来还要扩编,留守běi jing的兄弟们中间,一定有适合**这行的,你尽可挑选。”龙谦欣慰地看着自己过去的小跟班,“将来你们有更大的舞台,不仅折腾遍全国,还要折腾到世界去!哈哈!”
“司令,为啥派人去敦煌?那是个啥地方?有宝藏?”王明远疑惑道。
“对,有宝藏。不过不是金银。这个,一时半会儿跟你们解释不清楚,将来会清楚的。”龙谦清一清嗓子,“弟兄们,这三个来月,咱们流汗流血,损失了一大批好兄弟,总算临近结束了。目前李鸿章已经到了běi jing,庆亲王也从山西回来了。接下来就是与洋人们谈判,仗是暂时不打了。这一次满清朝廷损失惨重,最惨的不是兵力、财富,而是民心!庚子年的灾祸,将老百姓的心彻底伤了。即使是原先忠于朝廷的大官小官们,也看清了朝廷的真正面目了。我敢说,最多十年,满清就完蛋了!”
大家jing神一振。凝神细听龙谦的讲话。
“咱们不会公开地反清。尽管很快在南方就会出现不断续的武装起义。满清灭亡前,咱们还要尽量地利用这棵根子已经烂掉了大树遮风避雨。咱们要做的,就是闷头发展自己。现在鲁山是游击将军了,他与延冰、冯仑他们屯兵在直隶山西交界,招兵练兵,一切安好。老家也很正常。你们也熬过了最难的阶段。我们这次出征,算是功德圆满了。等咱们会师山东,实力一定大大超越之前的!”
大家轻声笑起来。
“朝廷那帮傻货将我当成了宝贝,派我来协助李鸿章与庆王跟洋人和谈,和谈什么?不过是赔款而已,再搭上几个糊涂大官的xing命。当然我还是要尽可能地为国家争取回一些利益,毕竟损失的都是咱中国人的银子和元气。这段时间,我可能顾不上这边,还是以时俊为首,大家听时俊的命令,保持jing惕,千万不要松懈。必须提醒你们的是,纪律,一定要加强纪律!我们脚下踩着上千万的银子,我不敢保证没有人为此犯糊涂。所以,各部要坚决地执行纪律,没有命令,不准人私自出入。如果有谁敢违反纪律,不需要留情,特殊情况下,违反纪律的结果只有一个,死刑!等我的命令,各连分批撤出běi jing回山东去。不过现在还不行。”
“大伙儿都盼着回老家呢,啥时候可以动身?”
“快了。这次我会谋一个差事回去。咱们就可以堂堂正正地回老家了。司徒、大卫陪我留下,情报科的大部分人马也留下,其余的都回去。”
“银子咋、咋带回去嘛。”一直没开口的程二虎问。
“哈哈,二虎啊,银子当然要带回去,但我们不会傻到推着小车推回去!这个,你以后就知道了。我的傻兄弟呀。”龙谦笑着拍拍二虎的肩膀,“时俊,你们几个接下来的工作,主要是招揽人才。咱们现在最缺的不是兵和枪,而是身怀各种技艺的人才,江云老田你们要留心些,凡是有用的,愿意跟咱们去山东的,都招过来。不过不要急,慢慢做。”龙谦心情大好,几步险棋,竟然都走通了,只剩最后一环了。
“司令,等回了山东,俺们是不是该喝你的喜酒了?”王明远笑着问。
“喝,该喝的当然喝!”龙谦笑道,“等咱们回去,该讨媳妇的都讨。哈哈。唔,司徒,为什么一直不吭气?在想什么?”龙谦注意到了明显在沉思的司徒均。
一直没说话只是静听的司徒均却是另外一种心情。当初跟着卢永祥战败被俘,吸引司徒均加入蒙山军的是这支部队强悍的军事力量,他们所展现的军事技能迷住了司徒均。另外还有一点就是司徒均很反感满清朝廷,大概海外华人的主流对于丧师失地的满族朝廷早已厌倦,所以孙文鼓吹的排满**才有市场。蒙山军显然是反朝廷的,当时走投无路的司徒均从本能上原意加入一支与朝廷放对的军队。司徒均从来就没有认为蒙山军是土匪,哪有如此纪律严明训练jing良的土匪呢?在加入蒙山军并且立刻被任命为参谋科副科长的司徒均发现,龙谦对于蒙山军的军事问题毫无保留地信任他,但对于政治问题,比如军队的动向,接受官府招安等方面,司徒均莫得与闻。根本没有走进龙谦的核心圈子。比如,龙谦分兵进入běi jing,他就很是不解。现在终于揭开了谜底,也标志着自己获得了龙谦真正的信任。
司徒均虽然力争做一个纯粹的军人,但他也知道,即使在德国,位居高层的军界将领们也不可能完全摆脱政治。他对于龙谦非常奇特的训练方法和建军思想很是着迷,总是找机会与龙谦探讨军事问题,但他发现龙谦不是一个纯粹的军人,他一大半的jing力都放在了其他地方,接受官府招安令司徒均暗自不解,但率军出征国战战场又让司徒均全心全意地投入了作战指挥上来。这三个月过的眼花缭乱,龙谦对于朝廷的保护在他看来就是演戏,他不相信一个在美国长大的青年会有封建忠君的思想。为此,司徒均感到迷茫。难道龙谦是为了寻求个人的富贵?确实,护驾之功足以让他捞到他所要的东西了,但那是数百忠勇的蒙山军将士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龙谦他无权踩着部下的尸骨攀登自己的人生高峰。司徒均内心不愿意将深得军心个人品德无可指责的龙谦想成那样。但现实就是这样,龙谦与朝廷打的火热,受封副将,还担任了此次非常重要的外交使命。如果běi jing的和谈取得慈禧太后希望的成果,龙谦还会收获更多的奖赏……司徒均带着一肚子的迷茫从娘子关跟龙谦到了太原,再由太原出发保护着奕匡来到了běi jing。直到现在,龙谦才为他揭开了谜底,彻底暴露了龙谦的本来面目,这反而让他感到轻松。
“没什么,我是想司令真是大手笔啊。”司徒均知道,龙谦让他参加这个会议,等于向他开放了自己的最高秘密。但打劫王府,戕害亲王的罪行绝对不是一个护驾之功就可以抵消的。但龙谦率好几百部下干这件事,确实风险太大了。司徒均根本就不认为能够保守秘密,“不过,刚才说的银子,绝对不能透露出去……”
“司徒,你想到的,我都想到了。走一步说一步吧。你知道我最怕什么吗?时间!”龙谦自己说出了答案,“时间对于我,是敬畏有加啊。只要有了时间,一切都不在话下!”他张开五指,用力向下劈了一下,抿紧嘴唇,露出坚毅的神s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