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闻这话,张嬷嬷吓得面青唇白,但很快她就回过神来——生死关头,她被自己的主子给出卖了。
“王妃,奴婢哪敢擅作主张呢?”张嬷嬷声音并不高。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尚且各自飞,何况是主子与奴婢这种尊卑不同的关系呢?生死关头,做奴婢的难道就该牺牲吗?张嬷嬷不甘心,她仰着脖子与万茜茜对质。
万茜茜心虚,声音结结巴巴的:“你曾多次暗示本王妃这样做可以讨得王爷欢心,本王妃一直不允,谁知你竟然擅作主张对王爷落药。”
万茜茜的指控换来万贵妃徐徐笑意,总算这丫头还知道为自己开脱。
张嬷嬷却道:“咱们做奴婢的,图的是一处容身之所,吃饱穿暖,不受主子责骂就够了,纵然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对王爷落药。”
这话代表了所有奴婢的心声。
张嬷嬷是企图唤醒万茜茜的良心。
做奴婢的,求的不过是容身之所与一生温饱,掏心掏肺做更多的事儿,无非是为了主子。做主子的就这样报答奴婢吗?
而此时万茜茜被逼急了,哪有心思细想张嬷嬷的话?她硬着心肠给张嬷嬷扣了个屎盆子:“你就是希望能借助本王妃的手,让你后半辈子荣华富贵。”
昭浩康突然插嘴了,他问万茜茜:“今晨你亲口对本王说,禁药是从京师市集里一个郎中手上求得,为何又说自己事先不知情?”
“臣妾是念在与张嬷嬷十几年的主仆情,一时情急,想护住这个奴婢,所以才说了谎……”万茜茜声音越说越低。
昭浩康冷冷的反问:“是吗?”
张嬷嬷接腔了,却不是回答,而是一句诘问:“王妃,昨日里日落时分,还记得你对奴婢说的话吗?”
万茜茜的心跳差点漏了一拍,这一瞬间她被内疚折磨得几乎要脱口而出讲出真相。
内堂的气氛顿时有些诡秘,众人都不知这主仆两人在打什么哑谜。
片刻后,两滴浑浊的眼泪从张嬷嬷眼眶里流了出来,她自言自语:“是奴婢,是奴婢做的,一切都是奴婢做的啊!”
声音是悲凉的,是哀莫与心死的味道。
万茜茜怔怔的望着张嬷嬷,不明为何她突然间就自愿扛下这条死罪。
而全场最冷静的要数万贵妃了,她说:“既然这婆子认罪,那就该受罚。”
万茜茜回过神望着自己的姑母,这一眼多是哀求,她希望姑母能保住张嬷嬷一命。
万贵妃很凛冽的给了她一眼警告,跟着说:“茜儿,这婆子是你的人,她闯了祸,就由你亲自解决吧!”
万茜茜震惊不已,姑母是要让自己亲自动手杀了张嬷嬷啊!
她踌躇着,想张嘴求情又没有勇气。
而万贵妃的面色却越来越不耐烦,她厉声催促:“你还不动手?难道要本宫教你不成?”
这一嗓子吓走了万茜茜的善念,她心里很明白:所谓圣药是从姑母手上流出的,姑母务必要亲眼见到这事妥善解决才会安心。
换言之,张嬷嬷今日难逃一死。
万茜茜狠下心肠,拔下了头上绾着发髻的发簪。
今晨她换了奴婢打扮,这根发簪不是翡翠簪、不是珊瑚簪,而是实打实的铁簪,坚硬十足,足以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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