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路难行,山路崎岖,加之丁三娘对驾驭马车不算娴熟,一路都有些颠簸。心思沉静下来的慕大小姐反倒是被颠出了睡意,她干脆阖眼梦了周公去。
落马车的时候,昭浩康见慕大小姐睡得熟,于是打横将她抱下了马车。
“三娘,你家大小姐奔波一日也累了,明儿让她好生歇息一天。”昭浩康不忘叮嘱。
丁三娘颔首。
翌日,慕大小姐果真是睡到了日上三竿才慢悠悠的起身。
“唔,好久没这么舒服痛快的睡一觉了。”慕大小姐伸了个懒腰,一脸慵懒。
梳洗之后,用过午膳,慕大小姐才问起:“王爷呢?”
“一大早就出府了,明日是采青节,加之还要忙活西门文轩的事,想必王爷去打点一切了。”丁三娘答道。
“正事面前倒还有几分架子。”慕大小姐扁嘴的同时,嘴角的梨涡就浮现出来,眼底也有一抹秾艳的悦色。
这是女儿家的娇憨之态,丁三娘瞧在眼底,却不露声色。
三月二十五,一年一度的采青节又开始了,康王府众人都去凑了热闹。
采青节是茶界大日子,南来北往,不管大小的商贾都齐聚一堂,人多了,七嘴八舌,事非就跟着出来了。
“西门老爷,听说令公子西门文轩离家出走了?”有人不知趣的凑上前问。
“哼。”西门老爷不给面的摆了冷脸。
碰了一鼻子灰,挑唆的人心里不乐意,四处开始在人群里散播消息。
天下茶商分南北,南茶慕府、北茶西门府,如今南北茶的魁首都出了事。不光是西门府成了众人热议的对象,慕槐礼半死不活卧病榻上的消息也让大伙津津乐道。
“慕公子,你家阿爹的病情如何?为何今年不出来主持大局呢?”有人直白的问慕疏健。
“阿爹病情有所好转。”慕疏健是书呆子,有人问,他也便老实作答。
“那几时才能康复呢?”来人穷追不舍。
人都是有嫉妒心的,南茶慕府是京师首富,遭遇了多少人眼红,如今你出事了,人家巴不得落井下石呢?
“听大夫说……”慕疏健思索着合适的措辞。
“怎么?你找我阿爹有事?”一个清脆的女声插了进来,不是慕大小姐还有何人?
男子被反将一军,面子上有些讪讪然的挂不住:“嘿嘿,晚生只想表达关怀之情。”
慕大小姐笑意更浓:“那你该准备好各种补品,提着登门问候才是,这样挂面子的虚应问候可没什么诚意?”
“……”男子顿时噎住了,这也太那啥了吧?
自讨了没趣,男子也就灰溜溜的混入人群中,再不敢来招惹慕家了。
慕大小姐当面教导慕疏健:“哪有那么好欺负的?他来意不善,你就该不留情面的怼回去!”
慕疏健是书生,斯文惯了,对慕大小姐的作派他有些心虚:“这样只怕会得罪、得罪……”
“这样见缝插针的小人,得罪一百个都不嫌多。”慕大小姐甚是不以为然,“经商之道,你愈强,人家愈要阿谀奉承的巴结你。”
慕疏健听得似懂非懂,心下却很难完全赞同。
这热闹的场面,慕大小姐也抽不出心思仔细说教,她敷衍道:“行了,先招呼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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