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爷撩开前襟站起身,手中握着一支普通的箭羽,三步并两步的走到皇上跟前,扑通一声,单膝跪地,双手高举,将箭羽啪地折成两截。
“安儿,这是作甚?”昭延禧惊问道。
场上众人面面相觑,今儿个是皇上的好日子,这安王爷竟然当众折断箭支,可是找晦气的事儿。
“父皇,儿臣以此为据,甘愿立下军令状。”安王爷声如洪钟,一字一顿。
“哦?”
“阔真族仗着地势便利,屡屡侵犯我昭阳国西边部落,儿臣自愿率领十万精兵,势必要打他个落花水流,三五年内不敢再来犯。”安王爷说道。
“好!正合朕意!这阔真族当真是不识好歹,仗着我昭阳国如今跟泰和国交涉,就趁机来犯。朕早就想一举将他擒下!”昭延禧满意的夸道,眼角眉梢都露出笑意。
“父皇,儿臣在你生辰之际立誓。”安王爷信心爆棚,将话给说满了:“若是半月之内不能将阔真族拔除,儿臣愿如同此箭,任凭发落。”
“好!朕等你凯旋而归的佳音!”昭延禧郑重的接过断成两截的箭支,笑意愈发浓烈。
万贵妃冲着皇后扬起一个得意的笑,打了个岔:“好了,安儿,今儿个是皇上生辰的日子,别说那么多打打杀杀的话,待到你凯旋而归,你们父子俩再好好叙叙。”
慕大小姐心底霍地亮堂了起来,原来万贵妃近日来有恃无恐的跟皇后对着叫板,就是因为早安排了寿宴上这处出彩的戏码。
明眼人都明白,平王爷那份贺礼,连讨喜二字都沾不上边,而平王爷一出马就击中了皇上的心窝子。
啧啧,这番较量,实力悬殊太远了。
轮到三皇子贤王爷献礼的时候,众人都仍在未从安王爷刚才掷地有声的一幕中回过神来。
“父皇,儿臣借花献佛。”贤王爷捧出一件带有几分酸腐味的补丁衣。
“唔,这是作甚?”、“这等衣裳怎能献给皇上?”万贵妃跟皇后一前一后开口斥责道。
“父皇,大半月前,儿臣前往汉水流域,和汉阳镇的百姓一道,抵御了逢六年一遇的洪灾。”贤王爷显得很是镇定:“待到洪水退潮,当地的百姓感激皇恩浩荡,自愿从各人的衣服上剪下一块布料,缝制了这‘百布衣’献给皇上。”
“哦?当真如此?”皇上眼睛遽然亮了。
“儿臣岂敢胡言乱语。”
“好,好,好!”昭延禧命人接过百布衣,念念不舍的来回抚摸着。
这一幕,完全是寿宴上另一个跌宕的**。
一直以来不声不响的贤王爷,居然暗地里准备了份这么大的礼?就连刚才安王爷的彩头都被抢了不少。
皇后钟氏与万贵妃犀利的眼神,暗地里投在了关淑妃身上。
而咱们向来冷静聪颖的慕大小姐,也不经心下一凛。
她早知闲云野鹤的贤王爷不是池中之物,却没料到他的心思竟然跟自己想到了一块。
自古以来,哪个皇帝不以明君而自傲?得到天下百姓敬仰,这是身为九五之尊的至高境界。
原本慕大小姐支给昭浩康的点子,就是希望能够投其所好。
哪知道被贤王爷抢了先机?有了这珠玉在前的百布衣,昭浩康的画卷多多少少都失了色,沦为木椟在后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