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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朦胧月光下的山河一如梦境中的画卷,大概是因为会飞行,低头看也不会恐高,啾啾飞得极快,连谢橒也要全力才能与之速度持平,凌厉的风被谢橒设下的结界阻挡,只余下丝丝缕缕不大不小的风,轻快地掠过他们的袍袖、鬓发、指尖、手臂、身体,那种温柔又畅快的感觉让人飘飘然。乐-文-

庞脉脉手指轻轻抚摸着啾啾后颈闪亮的羽毛,有时拍拍搂在自己腰间的藕一般的雪白小手臂,看着身边身姿挺拔御剑凌风,无论如何永不会被甩到身后的男子,即使面孔冷峻,依然英俊得仿佛从月宫而来。

嘴角一放松,忍不住就会露出笑容来。

此情此景,实在太美好。

白天的时候有另一种美。

如果说月夜下的赶路仿佛少女时看过的,带着诗意和神秘色彩的漫画,如梦似幻,那么白天的飞行,徜徉青山绿水名川大泽,便好似一幅水墨画,一首旧时武侠片的歌……

尽管有蔷途这个小灯泡,尽管不能同骑共乘,但偶尔一回首时,眼角唇边难以察觉的温柔,足以令人在胸怀正畅之余,心中泛起甜蜜的涟漪。

这样的路途,似乎是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

庞脉脉隐隐盼望,它永远没有尽头。

她还不知道自己会和谢橒走到哪一步,人一生七八十载都会被说漫长,说一段感情要保持这么久很难,何况他们的无尽年光。

以后还会不会有这样的旅途,这样的心情?

也许还有无数段路,也许就是绝唱……

他们路过了凤凰森林,降落下来,带啾啾去见它父母,可是竟然没有办法进去,怎么走也找不到进入森林深处的路。

谢橒拿出凤凰羽毛通传,依然没能进入,但倒是得到了回复:青鸾和金乌的结合本身就是不允许的,啾啾的存在也是违背天道的,所以,不能让它们母子父子见面了。

啾啾虽然不会说话,却也大概能听懂,庞脉脉看着它垂着头耷拉着翅膀的模样,心都疼了:啾啾出壳也没多久呢,还是一只小雏鸟,不能和父母哪怕见一面……心里很难受吧?

她抚摸着啾啾的头和后脖子,柔声道:“没事,总有相见的一天,你父母并不是不关心你,它们很爱你,一直费心为你筹谋……”

啾啾把脑袋拱在庞脉脉怀中,一动不动,庞脉脉温柔地抚弄整理它后颈的羽毛,这是鸟类互相理毛时的动作,很有安慰性和示好的意思,啾啾慢慢的头部的羽毛都蓬松起来,庞脉脉就知道它觉得放松了,没事了。

然后她悄然传音给谢橒:“问问它爸爸妈妈要不要给它起个大名?”

谢橒传音“嗯”了一声,清冷冷的声音在神识传音里依然带着些许高傲冷淡的华丽尾音。

过了片刻,谢橒传音给她:“问了,说不必起名字了,神兽仙禽的正名都不是自己父母取的,有一天它们自己就会知道。”

庞脉脉无语。

好吧。

三人一禽就这样离开了凤凰森林,倒是旁边的小镇在走之前逛了逛,见到了旧人,庞脉脉还添置了几套法衣,都十分美丽。

因为谢橒御剑和啾啾飞行的速度都极快,远远在普通元婴修士之上,故而君无忌即使真的被他妈唆使追过来也是追不上的。

就算追上路径也不对了,谢橒和庞脉脉决定还是先不回崇真了。

庞脉脉跟谢橒说希望先去一次海外的元磁岛,见见自己的师祖,谢橒也见一见宁锐真君,然后将新得到的君家给的报酬,那套“三天三地七十二煞随心阵”送给师祖,用来保护元磁岛。

谢橒同意了,他和宁锐道君的关系似乎也是相当不错的。

当时,蔷途被庞脉脉装进谢橒母亲留下的,被谢橒送给自己的那件“一滴云”中安睡,当然,是得到谢橒允许的,毕竟那是他母亲的遗物,即使是送给了她,她也不愿意随意亵渎。

谢橒便收起剑,也坐到了啾啾身上,庞脉脉身后,搂住她腰肢赶路。

他的臂膀和蔷途的小手臂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他的身躯和蔷途也完全不同。

蔷途挂在她身后宛如一只小宠物,而谢橒则是稳如山岳的依靠。

她不知不觉就依靠在了他怀中。

罡风再大,他怀抱永远温暖安全。

谢橒低头道:“从元磁岛出来,我们就回崇真。等回到崇真……就把双修大典办了吧。”

他的吐息在她头顶,拂动她的顶发。

他的声音很淡,然而他的手臂却蓦然勒紧,暴露出了那一刻他难以控制的情绪。

身边的白云轻微湿冷,但他的怀抱和呼吸炽热。

不知道是啾啾的羽色太过华丽耀眼,还是她真的有一瞬间的炫目。

她的脸热了,她的声音哽在胸口,最后,她还是低低“嗯”了一声。

她的手紧紧抓住了法衣的衣角。

她闭上眼睛,还是觉得轻飘飘有点晕眩。

而谢橒什么都没再说。

他低头轻吻她的头发,从头顶亲吻到脑后靠近后颈处。

最后他的手指撩开她的黑发,他的吻落在她耳后的颈项上。

不再是轻吻。

好热。

他的吻,他的呼吸好热。

庞脉脉浑身战栗,不可抑制地哆嗦着,软在他怀中,好似一滩融化的春水。

谢橒的手臂坚硬似乎超过世界上所有的物质,他紧紧勒住她,越收越紧,似乎想要把她浑身骨头都勒碎了,把她一直收到自己的身体里去。

他似乎也知道颈项是她的弱点,一直在她脖子上不住亲吻,甚至嘬吸轻啃,似乎下一秒就可以把她咬断。

庞脉脉死死咬住下唇,不肯发出声音来,只是软在他怀里不住颤抖。

谢橒也在极力抑制着自己,他的手在她腰间顺势摩挲着,却止于她胸脯之下,尽管热得似乎可以把她烫伤。

“不要……啾啾……”她混乱地传音给他。

谢橒才略微清醒,把嘴唇离开她的颈项,猛然间发觉她为了不发出不可控的声音,把自己的嘴唇都咬破了。

血珠沁在她的樱唇上。

那一刻他没能再控制住自己,低头就把她的樱唇含在了嘴里。

只来得及含糊不清地说:“……怎么那么傻……下次我要听到……你的声音……”

接下来的日子里,蔷途进一滴云的时间越来越多,以至于这乖巧的孩子都不满了,让她进去时嘟着嘴说:“我不困,我想和主人在一起……”

不过,谢橒的话真的敢违抗的人并不多。

他想要做的总是能做到的。

他的忍耐越来越难忍了,控制力日复一日岌岌可危。

庞脉脉自己尚且不能自控,更别说阻止他了。

然而好在谢橒似乎有着不办双修大典不能把她办了的执念,再怎么擦枪,也没有走火。

就这样,若干日后,他们到了海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