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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骨问无名书:“你有我之前存下的、关于妖纹阵法的记录?”

无名书的声音在凌骨脑海响起:“有几本图谱。不过主人你如今的修为,只能给你最基本的图谱。”

凌骨有些失望:“那相当于没用了啊。”

“不是的。当年主人分类图谱的时候,是按危险等级来划分。如今主人修为不够,为免阵法反噬,只能给你最基础、也就是危险等级最低的图谱。主人想要的防御性阵法也在其中,炼化玄龟壳不在话下。”

因为无名书是凌骨与领域相连的枢纽,所以其实它能“看”到凌骨的言行。

凌骨完全没注意到这点,喜出望外道:“那太好了,给我吧。”

下一秒,凌骨的手中就多了一本线装的绢帛书册。书皮是木制的,上面写着“低级阵法”四个字,字体……跟狗啃的似的。

“这是你当初亲自写的。”白禹带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似乎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问道:“你现在的字写得如何了?”

凌骨一点不尴尬,淡淡道:“字好有什么用,我画好就行了。”

白禹失笑,不再戳凌骨的短,说道:“咱们先吃饭吧。小乌的雷劫还要近一个时辰。”

凌骨没有异议,他把图谱揣进怀里,裹着大氅对黄胖胖说道:“我想吃盐水鸭,还要桂花糖藕和卤蛋。”

“好的,公子。”黄胖胖得令,圆润地跑走了。

一个时辰后,雷声终于停歇,盘旋于帅府上空的乌云也消散开,露出淡灰的天色,细细的雪花从天空飘落,为这本就银装素裹的世界,又添了一层白。

“小乌没事吧,怎么没听见动静?”凌骨在乌云散去的同时就往后花园去了,一边担忧地问白禹。

白禹摇头:“玄龟是灵兽,即使是旁支,也是很强大的。这种雷劫对它们来说更像是成人礼,而非劫难。”

凌骨点点头,几人说话间也来到了小乌受劫的地方。后花园里依旧绿草如茵、四季如春;不过水潭边却如同炼狱——水潭已经干涸,树木、岩石、土地都变成了焦黑的颜色,东西被过度焚烧的味道充斥在这个空间之中,还有缭缭烟雾没来得及消散。

凌骨看得心惊胆战,眉头紧蹙道:“我怎么没听见小乌的声音?”

“玄龟蜕壳之初,会变回巴掌大的幼龟状态沉睡。”白禹为他解释道:“等烟雾散尽咱们再靠近,免得踩伤它。而后的一月里,它会长到渡劫前的一倍大。”

“啊!”凌骨顿时有些头疼:“那得算座小山坡了吧。”

“主人。”这时候,无名书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带着些不易察觉的兴奋:“可以养在领域之中。领域天地无大小,随主人心意左右,养一只玄龟还不成问题。”

凌骨笑了:“这个成。诶,烟雾散了,我看到壳了!”

水潭正中间,一个空荡荡的巨大龟壳静静躺在那里。经历过紫雷天劫,它的浊气被劈散,露出龟壳原本如金铜的质感来,腾蛇的纹样越发清晰明朗、栩栩如生,仿佛伸出手去,就会被它们咬住。

凌骨小心走过去,探头往龟壳里望了望,然后从里面捧出个小东西来——小乌比凌骨一个巴掌大一些,四肢和脑袋嫩白带粉,龟壳则色如金墨,整个看上去就像是用玉石和金属雕刻而成。此时它正沉睡着,却没缩回四肢和脑袋,两颗大大的眼珠在眼皮下鼓着,十分可爱。

凌骨还没欣赏够,手心就一空,接着脑海里出现了一个画面——小乌被放入种着金莲的那个湖泊中去了。

凌骨撇嘴,腹诽了无名书几句,注意力很快被龟壳吸引。

龟壳高近七尺,完全可以当一个小房子住。龟壳内并非一直平滑,且十分坚硬,恐怕刀剑难入。

凌骨有些苦恼:“这个要纹刻法阵,还真是不好办啊。”

以阵法制作灵器,越是高级的材料,则需要相应等级的绘制工具和修士的修为。工具的话,凌骨倒不太担心——有白禹嘛。不过修为,凌骨虽然想立刻上手,但最终还是摇摇头。

“我先研究研究图谱再说吧。”这一刻,凌骨有些后悔之前懒散的自己,要是加紧修炼,指不定现在修为就上去了。

“还有的是时间,别急。”白禹安慰道。

凌骨摇摇头,伸手放在龟壳上,轻声道:“小明,把这个也收进去。”

无名书:“……好的,主人。”

龟壳收回,虽然凌骨想要立刻去研究图谱,不过眼下最紧要的,却还是他跟白禹的亲事。凌骨想了想,便决定道:“我们去看看喜堂如何了。”

“好。”白禹露出个欢快的笑容来。

喜堂就布置在统帅府的大殿,大殿前宽敞的院落被扫清了积雪,两边用红色的木头搭建了齐小腿高的一片木架,上边放着帅府里的人送来的礼物。院子里只留出中间的路来,路两边有腊梅树盛开着腊梅,几只鸟雀正站在树梢上,叽叽喳喳叫着。

凌骨首先被木架上堆放着的东西吸引,奇怪道:“怎么都放在这里?”

“这些大多都是要散出去的。”琐碎的习俗方面,还是绿珠来解释:“成婚当日,有‘走喜’的习俗,这是域主当年定下的规矩。公子和统帅成婚当天,要骑着坐骑在帅府走一圈,这些收到的礼物,都要散出去,又被叫做‘散喜’。好多幼崽都盼着那一天呢。”

凌骨笑了笑:“听起来蛮热闹。”

“当然热闹。”这时候,秦谦一群人从门外走了进来,一个不落,旻渊也在列。

旻渊胸前挂着一个布兜子,凌骨一看就知道那是他家的蛋。几天没见,不见不知道,这会看见了,心里头的想念就再压不住了。

凌骨笑着迎上去,对旻渊伸出手:“给我吧。”

“当然,都是给你的!”旻渊露齿一笑,从身后小妖的手里拿了个盒子来放在凌骨手里,边放还边说道:“这些都是我给你的礼物,有灵植、灵宝,还有好些稀奇玩意儿。啊,我还给你带来了一只小狂兽,是难得的没有混入人血的品种,你来跟它订个契吧。我见着你养着的那只朏朏了,可以让它跟朏朏生个崽子试试。哦对了,还有……”

“等等!”凌骨怀里抱了老高的礼盒,见旻渊还在往上累,于是忍无可忍地叫道:“我没说这个。”

白禹看不过去,伸手一挥,把凌骨手里的东西尽数收入囊中。凌骨松口气,无奈地指着旻渊胸前的布兜:“我是说这个。”

旻渊一愣,露出不舍的表情,递给凌骨的时候还嘀咕:“等他破壳了,我要当他干爹。还有,我送给你的礼物,不准拿去散喜,不然我会很生气的。”

“不会不会。”凌骨抱住暖乎乎的布兜子,掀开一看,里头的蛋有感应似的,立刻欢喜地晃了两下。凌骨咧嘴一笑,把布兜抱在怀里,又跟白禹去看喜堂。

该看的看完了,白禹见秦谦几人一直没走,心下有几分明白,就对凌骨说道:“余下的事我来就行了。你回去看图谱,天冷,别贪凉。”

“好,那我先走了。”凌骨不疑有他,笑着跟众人告别后,一脸笑容地带着黄玉绿珠离开了。

凌骨一走,白禹的气势随之陡然一变,仿佛一团软绵绵的白云中突然刺出了一柄重剑。

“说吧。”白禹看向木莹和秦谦,前者擅长搜集情报,后者则对人类比较敏感。

木莹率先开了口:“老大,城里有些传言。是针对你的。”

白禹没有多余的表情,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木莹接着说道:“刚才小乌渡劫的情况,吓坏了不少城民。有些经历过黑暗日的,自然而然就联系上了。然后……有人开始散播传言,说当年黑暗日是因为老大你渡劫引起的。”

“本来就是啊。”旻渊双手枕着头,懒洋洋地插话,不免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

木莹停下来瞪旻渊,秦谦接着说道:“现在的情况是:许多城民都相信了,并且以为这是第二个黑暗日的先兆。现在城民人心惶惶,街上聚集了很多人,舆论十分不利于帅府,如果不做点应对,恐怕会出事。”

“做出应策了吗?”白禹问秦谦,对百慕城城民的事情,一向是秦谦与卫沄负责,出了乱子,他们无需向白禹禀报就可自行解决——主要是以往就算禀报了,白禹也不管。

秦谦点头:“如今神庙因帅府大婚,对城民的祈福还在继续。所以我跟明月祭司商量了一下,让神侍们帮忙稳住人形。据实说这次的雷劫是灵兽渡劫引起。”

卫沄接着道:“守卫方面,也联系了游家的兵将,在人群聚集比较多的街道加强了巡防。”

“可关键的还是没解决。”旻渊放下手,歪着脑袋,笑看向白禹:“你知道的,这种传言明显是有人故意引导的,城民最怕的是第二次黑暗日。而帅府是对抗黑暗日的最强保障。可如今,有人说你就是引起当年黑暗日的原因,糟糕的是,这是事实。”

旻渊顿了一下,慢慢看了一圈房间里的人,笑了:“我们都知道人类是什么东西。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呵,他们相信是白毛导致黑暗日后,不会去想你是不是故意的、也不会去想你最后救下了他们的性命,更不会去想那些掠夺人类的狂兽才是罪魁祸首。他们只会叫嚣着要吃你的肉、喝你的血,要你魂飞魄散……自负而愚蠢的人类,他们永远学不会尊重强者。”

“这是个很好的机会不是吗?给他们一个教训吧。”旻渊眯着眼笑,压低了声音道:“别让凌骨知道就行了。”

“不。”白禹摇摇头。

旻渊嗤笑一声,似乎早料到是这个结局,也没继续劝说。

白禹却笑了,看了几人一眼,说道:“你们不要小看了凌骨。”

旻渊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不叫小看,叫本性难移。别忘了,咱所有人都是被域主捡回去的。路边看着只受伤的野狗他都能捡回来,养在领域里。这可是一城的人,你以为他会驱逐这些人?还是杀了他们?”

“是,他是很心软。但你也别忘了,他很护短。”白禹笑容温柔:“如果城民当真暴动,对他来说,要杀这些人大概办不到。可是,他不会让我、让我们受委屈的。相信他吧,如果想要他信任我们,那就首先要给他信任。”

几人被说动,旻渊也犹豫了,最后叹道:“随你,反正又不是我的城池,关我屁事。”

白禹挑了挑眉,然后说道:“卫沄,你负责安排帅府外的布防,蒙于和伯颜,你们配合卫沄行动。秦谦,你还是跟神殿那边多走动,然后……就承认当年的确是我渡劫引起的黑暗日。”

秦谦眉头微蹙:“这样,好吗?”

白禹点头:“就这样做。不过同时也要给那些人泼些冷水,百慕城如今已经由帅府接手,想要在帅府的庇佑下生活,那他们就得懂得分寸。如果实在是心怀怨恨,想要个说法的,两日后,让他们到帅府前的空地等着,我会与他们亲自解说。”

几人知道白禹意已决,便领命离开了。

木莹留在原地,嘟着嘴看了白禹一眼,叹道:“老大啊,你这是故意刺激小骨头的吧。要是他心软,甚至对那些人的遭遇感同身受,那对你……他如果恐惧你了该怎么办?”

白禹垂下眼睑,嘴角的笑容收敛了几分,说道:“我需要他的信任。当年我没有机会问他,可是我知道的,在失去那个孩子之后,他就不再信任我了。”

木莹咬了咬嘴唇,最终没有再劝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