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玄胤木讷地眨了眨眼,他一点不舒服的感觉都没有啊!相反,他还觉得神清气爽了些。他推开冬八,大踏步地朝前走去。
冬八就瞠目结舌地看着传说中应该七窍流血而亡的少爷,像没事人似的,雄纠纠气昂昂地上了马车。
一路上,玄胤的样子有些古怪,痴痴的,不知在想些什么,耳根子还有些泛红。
冬八眼珠子一动:“少爷,你不会……看见什么非礼勿视的东西才落荒而逃的吧?”
玄胤一下子露出了小狼崽一般凶悍的眼神:“她是我未婚妻,我看看她怎么了?”
那你就继续看啊,跑什么?小处男就是没出息!
哼!
月朗星稀,马车抵达了王府后门,玄胤黑亮的眼珠滴溜溜一转,跳下地,拔腿就要溜回自己的庭院,谁料,刚刚跨过门槛,便觉着一股寒气逼近了自己后背!
他惊得一个转身,抡起拳头——
却在看清对方容貌时蓦地怔住:“大哥?”
宫灯下,玄煜肤如美玉,一双眼睛却幽暗得宛若化不开的夜阑:“去哪儿了?”
玄胤的心咯噔一下,宁玥那润白得仿佛能让人闻见乳香的肌肤自脑海里一闪而过,他吞了吞口水,两眼望天道:“没……没去哪儿,就随便溜达了一圈儿。”
玄煜凝眸看着他,表情越发严肃:“今天又没过来吃饭。”
玄胤低头,踢了踢脚边的小石子儿,漫不经心地道:“病了,懒得动。”
玄煜浓眉一蹙:“那出去就有力气了?”
玄胤臭着脸不说话。
玄煜看他一眼,道:“明天过来吃饭。”
“父王都不在府里了……”
玄煜眸光一沉:“父王在不在,你都要过来吃饭!”
玄胤气得撇过了脸:“你管我。”
玄煜定定地看着他:“我是你大哥,当然要管你!”
玄胤捏紧了拳头:“你以为我现在叫你一声大哥,你就能一辈子做我大哥吗?我是个废物,再过五年也还是个废物!我会被逐出本家,那时候,我们就什么关系也没有了!你不用再假惺惺地对我好,真没必要。”
说完,他一拳砸上了旁侧的风景小石山!
石山没有丝毫动静。
他自嘲一笑:“看见了吧,我连个坑都砸不出来。”
说完,他转过身,冷笑着走掉了。
一直到他消失在道路尽头,玄煜才撤回视线,迈步朝自己的院落走去,然而刚走了两步,身后便传来一阵龟裂的响动,玄煜回头,就见那座本该硬如磐石的山正在一寸寸开裂,最后,嘭的一声,碎成了废墟。
……
宁玥泡完澡,通体舒畅地回了棠梨院,但不知是错觉还是其它,在温泉里泡到一半的时候,她隐约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给盯上了,可当她顺着那股火辣滚烫的感觉望过去时,又只看到一棵疏影斑驳的铁桦树。
“真是奇怪。”
宁玥摸摸脖子,进了卧室。
钟妈妈早已备下宵夜,看到她回来,笑着迎了上去:“泡完了?饿不饿?我做了卤肉面。”
宁玥一直有吃宵夜的习惯,但自从与那个人生活后,这个习惯便被强行戒掉了,宁玥换上室内穿的软底棉鞋,说道:“不了,我吃个橙子就好。”
钟妈妈愣了愣:“橙子能饱?”
宁玥微微一笑:“若要身体安,三分饥与寒,正常人尚且如此,我这消化不好的,更要少吃些了。”
钟妈妈拿了橙子过来,宁玥刚要剥,却想起那个平安符:“刚刚忘记问你了,你是不是往我兜里塞了个平安符?”
“平安符?”钟妈妈摇头。
宁玥将与温女官的对话说给了钟妈妈:“这就怪了,不是你放在我身上的,温女官又执意说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莫非还有别人给我放了平安符不成?”
这一点,钟妈妈也弄不明白:“那平安符是个什么样?”
宁玥从书袋里取出一个黄色平安符,瞧外观没什么奇特的,只是颜色稍微旧了些。
钟妈妈翻来覆去地看:“这边角的花样子是奴婢年轻时流行过的。”
这么说,它已经有十几二十年的历史了?
宁玥打开平安符,一粒闪动着幽光的水滴状黑曜石掉了出来,宁玥没想到重生后看到的第一块宝石,居然是与她颇有渊源的黑曜石。
黑曜石,又名龙晶,是一种能趋吉避凶的天然琉璃。传说,每一粒黑曜石都是一滴龙族少女的眼泪,被赠与黑曜石的人,将一辈子远离泪水,因为龙族的少女,已经替你把眼泪流干了。
当然,那只是个美丽的传说罢了,前世那个人也送了她一颗龙晶,结果呢?她好像把几辈子的眼泪都流光了。
“唉,这也不知道是谁的,莫名其妙就跑我身上了。”宁玥说着,躬身捡起地上的黑曜石,却蓦地被冰了一下!
她记得她的书袋是放在炕上的吧?怎么这块黑曜石的温度会如此之低?
“小姐,你怎么了?”钟妈妈见她望着炕头发呆,轻轻地问了一句。
“没什么。”这不像普通的黑曜石,说不定,她捡了个宝贝。宁玥将平安符收好,问钟妈妈道,“对了,我让你把灵芝和人参切成碎末的,都切了么?”
“切了。”钟妈妈打开箱子,把一盒灵芝碎与一盒人参碎拿出来放到桌上,“不过……二夫人是不是不太乐意借啊?给的参和灵芝,连奴婢都看得出来不太好,还江南首富的千金呢!”
宁玥摇着头笑了,这个二伯母的心肠纵然不敢恭维,在勤俭节约上却的的确确称得上一方楷模,别说这些珍贵药材了,就连她屋子里的摆设、自己与宁婉的装扮也全都一简再简,生怕别人笑她出身商贾、一出手全是铜臭味儿。
“她肯借就不错了,其它的,不必计较。”
钟妈妈皱了皱眉:“小姐,其实你要人参与灵芝也好办,那王婆子不给咱们,咱们可以禀报老太太呀!这事儿就是王婆子假公济私,闹大了也没你半分不是!”
她要的……可不仅仅是没有损失,她要收获,要这个暗亏给自己带来无限大的回报!
她没忘记她娘还被关在破败不堪的院子,她也没忘记她爹正在边关被一群贼人虎视眈眈,她如果只求自保,很容易就能过上更安逸的生活,但她娘怎么办?她爹怎么办?他们这个冬天就会双双死去的命运怎么扭转?
所以,她不能图眼前的轻松,只有等雪球滚的够大,将来碾压过来的威力也才能够猛!
她相信这一天,很快就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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