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枭没有想到自己当年竟然抱错孩子了。
这一点他倒是很自责愧疚,觉得对不起执行官。
“你仔细想想,当年有没有可能进错病房?”齐小酥问道。
卫枭皱着眉想了许久。
记忆很久远了,他很长时间没有想起当年的事,现在再想,记忆多少有些模糊。
“我应该不会进错病房。”他犹豫地说道:“但是现在想起来,我突然记起一个细节。当年的那间病房在走廊中间,齐宗民和苏运玲在前面跟医生说话,我从后面走过去的,那个时候,有一个女人抱着个差不多大的孩子从我身边走过去了,感觉神色有点紧张。”
他并没有看到那个女人是从哪间病房出来的,也没有在意。只是那个女人把孩子抱得很紧,本来是低着头快步走,发现他的时候,她抬头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就是那一眼,卫枭觉得她神色紧张。
但是医院里似乎也不缺这种神色紧张的人,孩子如果病了,当母亲的不可能很淡然。
那女人看了他一眼之后马上又低下头去,然后抱着孩子紧急忙慌地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如果不是齐小酥非让他仔细想想,他都已经忘了这个细节,但是现在想起来,那女人的样子竟然还挺清晰。
卫常倾握了握齐小酥的手。
“也有可能是当年有人抱错了孩子。”
“可若是抱错的话,我应该是被那个女人抱走了的,怎么还会在爸妈身边长大?”齐小酥皱眉不解。
这倒是真的。
她绝对是苏运玲的女儿,这点无需怀疑。而她和执行官也是做过DNA检测的,她是方缙的亲生女儿。
那么,方媛媛究竟是谁?
总归是已经错了,那么卫枭的记忆也有可能出问题。
一是他的确进错了病房,抱错了人家的孩子。
二是当年有人偷天换日,把自己的孩子抱到了齐小酥所在的病房里,但是,后来却未能把齐小酥给抱走。
如果是后者,当初这件事情,齐家和苏家,或者是学校的老师们可能多少会听说。毕竟差一点丢了自己的女儿,苏运玲不可能什么都不说的。
“到时我们回去查查就知道了。”卫常倾安慰道。
齐小酥点了点头,又看向卫枭,“那个通讯仪,你真的塞进了我妈的包里?”
“反正就是那间病房床上的包啊,应该是她的吧。”
卫枭的话让齐小酥的怒火又翻涌起来。
“你知不知道,通讯仪后来并没有落在她手里,很多年后,他们还因为那枚绿宝石而丧命了!”
他怎么可以说得这么云淡风轻?
当年就算执行官请他帮忙,但是他也未免帮得太不负责任了!
孩子抱错不说,通讯仪就那么随便地塞到一个包了,还不敢肯定那是不是她妈妈的包呢!
“苏运玲死了?”卫枭愣住,转向执行官,看到了他泛红的眼睛,终于有些愧疚,心里也酸楚不已。“方缙,对不起,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好一句不知道。”执行官捂住眼睛,往后一靠,泪水从指间渗出。
一股无言的沉重的悲伤从他身上流露出来。
谁都能够感觉得到,苏运玲的死让执行官痛苦万分。
齐小酥靠在卫常倾身上,也有些悲怆。
以为找到卫枭便能知道当年的真相,谁知道那一切只不过是因为他的赶时间和不负责任。
这个时候,她根本就不怨卫常倾了,他又何尝好受?
他的父亲,一心只想着付盈心那个女人!
这时,楼上突然传来了一声尖叫。
卫枭本来还是满心愧疚,一听是付盈心的声音,立即就腾地站了起来,要往楼上冲。
卫常倾拦住了他。
“你干什么?没听到你盈心阿姨的叫声吗?这样陌生的环境,我没有在她身边,她一定是害怕了。”卫枭说着要推开他。
“这是我家。”卫常倾冷冷地道:“能够借间客房让你的婚外情人休息就不错了,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闯到楼上去?”
婚外qing人......
卫枭气得脸色发黑。
齐小酥已经扬声叫道:“王敬,把人带下来。”
王敬,是在楼上看着付盈心母子三人的保镖。
听到了她的声音,王敬一手拎着付盈心就下楼来了。
后面跟着明瑶明奕姐弟两个。
“你放开我妈妈!”明奕追着要去打王敬,但是他的那种小拳头的力量对王敬来说只等于挠痒痒。
付盈心惊惶地挥舞着双手,尖叫着,“枭哥!枭哥我好害怕,快救我!”
明瑶哭红了眼睛,看到了卫常倾立即就要飞扑过来,“哥哥,你让他们放开妈妈......”
卫常倾冷眼一扫,让她如坠寒潭,立即站住了不敢再往前一步,可怜兮兮瞅着他:“哥哥......”
之前上去客房,妈妈虽然一直哭泣,但是也断断续续跟她和明奕说了,看起来那个卫夫人已经在卫家没有地位了,现在卫家是卫常倾当家作主,他是他们的大哥,总要照拂着他们姐弟两个的。
明瑶心里是很欢喜的。
她自打第一眼看到卫常倾就很喜欢他,虽然他总是对她各种冷酷,可她还是很想亲近他。
有这么一个英俊无俦的军官大哥,她觉得特别幸福啊!
“付小姐最好不要胡乱攀亲。”卫常倾冷冷地说道:“你姓付,我姓卫,我们之间一点关系都没有。”
卫枭大怒,“我等会就去改回原来的姓名!卫常倾你这个逆子,你想跟我们一家扯开关系,没可能!你一天是我儿子,一辈子是我儿子!我要跟锦荻那个女人离婚,跟盈心结婚,我也不要求你喊她一声妈,你就叫她盈心阿姨就好!”
他说着,冲过去推开了王敬,把付盈心搂进怀里,看她哭得可怜兮兮,心疼极了。
齐小酥也站了起来,走到了卫常倾身边,搂住了他的手臂。
卫常倾感受到她无声的安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看着那相拥着的一对男女,笑得很是嘲讽。
“改名?你以为你办得到?”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你什么意思?”
“很简单。”卫常倾道:“卫枭这个人,我已经顺便给递了死亡证明了,并且,给了一个军中机密要员的身份。”
卫枭顿时就有些不妙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