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十五,新年的气氛还没消散,秦家就派人来说,秦诺诺和张兴义定亲的日子定下了,就定在了二月初六,张秋雅收到消息之后带着礼物就去了秦家,只是秦诺诺带着弟弟去外面选首饰什么的去了,家里只有张翠花一个人。
“翠花姑姑,怎么定的这么急?”张秋雅看着张翠花问到,二月初六离现在也不过才十几天了,也不知为何会将定亲的日子定的这么急促。
张翠花正在帮秦诺诺做定亲时穿的衣服,听见张秋雅问,就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着她,说道:“我也觉得太急了些,你悄悄,我这刚开始做定亲的衣裳,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说着还将手里的衣服拿起来给张秋雅看了看。
“既然这样,那为啥还定的这么慌慌张张的?”张秋雅奇怪的问了一句。
张翠花笑着说道:“这日子也不是我和老爷定的,过年的时候老爷陪我去庙里进香,正好遇见主持在,老爷就想请他帮忙看看明年的好日子,准备早点给诺诺定下来,庙里的主持拿了阿兴和诺诺的八字看过之后就给了这么个时间,说这个日子是一年当中最符合他们二人八字的,老爷相信不已,这就定下了。”
张秋雅听了她的话,有些哭笑不得,不过想想也是,不光古人讲究这些,在现代也还有许多人家结婚订婚都要请高人看期辰才行,只是这也有些赶了,张秋雅担心张兴义家会准备不及。
张翠花听了她的担心之后,就笑了起来,说道:“你是不知道,我回家跟堂哥堂嫂一说这个事情,他们俩比谁都高兴,一个劲的说早点好早点好,还说不用担心他们准备不及,你们去年不在家,堂哥堂嫂趁着这个空档早就将阿兴和诺诺的新房给盖好了,他们家后面的那块地被买下来盖房子了,另外啊伺候诺诺的丫鬟婆子都给买好了,这些年堂哥堂嫂跟着你也挣了不少钱,手头也宽裕了,想着的就是不能委屈了诺诺,其他都无所谓。”
张秋雅这才放下心来,而且看张翠花提起这个事情时的模样,显然是很满意张顺和李氏两人的行为的,虽然他们和张翠花是堂亲,但是相比之下,张秋雅知道张翠花还是疼秦诺诺多一些,自然希望秦诺诺以后在婆家过得更好一些。
“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回头我在派几个人去给顺子叔他们帮帮忙。”张秋雅道。
“恩,有你在我就更放心了。”张翠花笑了起来。
该打听的都打听清楚了,张秋雅没等秦诺诺回来就离开了。
回到家把情况跟白书文说了一声,带着采莲几人就回了长宁村。
当张秋雅到张顺家的时候,就看见李氏指挥着人忙里忙外的收拾,他们家的院子房子经过这几年早已经翻盖一新了,不光他们家,就是村子里的其他人家,也都家家户户的盖上了新房,住进了大院子。
“阿雅?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快进来。”李氏正指着人将新的家具往新房那边搬呢就看见张秋雅站在院子门口笑嘻嘻的看着她,便立马放下手里的事情朝着张秋雅走去。
“婶子,恭喜你啦。”张秋雅笑着说道。
李氏因为她的话,笑的更加开心了,“呵呵,你这个丫头,就知道来笑话婶子,快进来吧。”说完拉着张秋雅就进了院子。
“阿雅来了啊,快过来坐会,喝口茶。”三奶奶坐在院子里的树下,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下人和请来帮忙的人干活,看见张秋雅来了就想着叫她过来跟自己坐。
张秋雅在李氏的陪同下来到树下,跟三奶奶就坐到了一起,随后就有婆子端了茶水过来放到了张秋雅的面前。
张秋雅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看着忙碌的人群就跟李氏问道:“婶子,时间这么赶,来得及吗?”张秋雅看着乱糟糟的院子有些担心。
李氏也跟着喝了一口茶,笑得一脸轻松的说道:“不怕,来得及,这不是还有十几天吗?我都不用这么长时间就能一切都准备好,你就放心吧,你婶子我盼着这一天盼了这么久了,就是明天让我办这个定亲宴我都能办的起来,嘿嘿。”
三奶奶看着笑的见牙不见眼的儿媳妇,笑着就瞅了她一眼,便跟张秋雅说到:“你看你婶子那高兴的样子,我给你说,去年一年你们不在家,她成天的就折腾这个折腾那个,数着日子呐,天天就盼着诺诺及笄,这不,所有的东西都是去年准备好了的,只要从库房拿出来就行了。”
当着张秋雅的面被婆婆拆穿,李氏立马就有些不好意思了,看着三奶年娇嗔道:“娘,您说的您不着急是的,那是谁天天催着我给阿兴做衣裳来着?还得做两件,一件定亲穿,一件婚礼的时候穿。”
张秋雅就坐在那里,看着婆媳俩互相拆台。
三奶奶听了她的话,就佯装虎了脸,道:“这,要不是我老太婆眼睛不好使了,我就亲自给他们做,想当年,我这刺绣的手艺在咱们村里也是顶呱呱,数一数二的。”说完还得意的扬了扬眉。
李氏和张秋雅见状,就捂了嘴偷偷的笑了两声,哄到:“是是是,您老年轻的时候最厉害了,媳妇不跟你争,我去看他们干活,好吧?我去看他们干活去……”说完便起身要走。
三奶奶笑着挥了挥手说道:“行了,你去吧,这里有阿雅陪着我,你忙你的。”
“嗳,那我忙去了,阿雅,你跟三奶奶坐会,厨房里有点心,饿了就让人去取啊。”李氏招呼了张秋雅一声。
张秋雅点点头,应道:“恩,知道了,婶子你去忙吧。”
李氏点点头走了。
张秋雅陪三奶奶坐了一会,半天没见张顺人就问到:“三奶奶,顺子叔呢?”
“哦,在新屋那边呢,之前他给你做的那套家具,诺诺不是喜欢嘛,这不是他也给诺诺做了一套,还差几个椅子,眼看定亲宴快到了,他就想去赶赶,在那之前给做出来。”三奶奶答道。
张秋雅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实际上心里正在为秦诺诺高兴,张兴义一家对她是真的很好,张秋雅相信,单纯如秦诺诺,以后就算嫁到了张兴义家,也不会吃亏,或许还能一直保持这种纯真,毕竟张兴义一家的淳朴善良是有目共睹的,张兴义的品行也是大家都看的到的,不然的话,秦皓当初也不会一眼就相中了张兴义做他的女婿。
看着李氏有条不紊的指挥着大家干活,张秋雅觉得她的担心都是多余的了,派人来帮忙的话就没有说出口,走的时候还顺便抱走了一罐子红薯干,现在张顺夫妻时不时的还是会做一些红薯干出来,虽然不拿去卖了,但是用来做招待客人的零嘴倒也不错。
张秋雅没有将罐子给采莲拿,而是自己抱着一边走一边吃。
既然已经到了张顺家了,张秋雅顺道就去了一趟老宅。
采莲上前敲了敲门,是黄氏开的门。
“二嫂。”张秋雅打了声招呼,虽说不喜欢张宁竹,但是黄氏还是很会做人的,所以张秋雅并不讨厌她。
黄氏如今已经有了几个月的身孕,行动起来都有些不方便了,张秋雅就另外派了个丫头过来帮着老宅这边做事,再加上张宁禄和张德虎,倒也用不着黄氏动手了。
张秋雅进了门,就看见原本在院子帮着黄氏翻菜地土的张宁竹,很明显张宁竹也看见了她,二话不说直接将锄头丢到了地上,直接就回了西厢,还一把把门给关上了。
黄氏见了,脸上就有些尴尬,更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张秋雅说到:“这,阿雅,你二哥他就这样,你别在意。”
张秋雅笑着摇了摇头,道:“二嫂想多了,没什么的。”说完又看向黄氏的肚子问道:“这还多久啊?看着肚子不小,是双胎吗?”
听见张秋雅问她的孩子,黄氏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慈爱了起来,摸着圆圆滚滚的肚子说道:“还有两个月就要生了,我倒希望是个双生呢,可惜不是。”
“不是?”张秋雅奇怪的问了一句,黄氏点点头。
张秋雅得到确定之后,不可思议的说道:“不是双生,你这肚子也太大了些吧。”
黄氏听她提起这个,也有些犯了难,说道:“哎,谁说不是呢,可是我也没吃多少东西呀,你悄悄,我也不见得有多胖,就是这个肚子,这个月开始飞一般的长,这才一个月就长的这么大了,哎,你说这样下去,会不会不好生啊。”黄氏有些担心。
张秋雅伸手摸了摸,又左右看了看,最终对黄氏说道:“二嫂,你平时是不是总是坐着或者躺着?”
黄氏点点头,看着张秋雅问到:“咦,你咋知道?我最近两个月特别犯懒,一坐下就不想动,坐的累了就想躺着,结果躺下就不想起来了,哎,我也知道这样不好,可是就是没力气。”
张秋雅听了她的话,就皱起了眉头,道:“这样啊,我明天让阿文来一趟,给你看看。”
黄氏一听她的话,就紧张了起来,一把抓住张秋雅的手,着急的说道:“这,这,阿雅,这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张秋雅被她抓的有些疼,但是依然安慰道:“你别慌,我就是让阿文来给你把把脉,不是说孩子有问题,你别瞎想,孕妇得保持良好的心情。”
黄氏这才放松了一些,但是依然有些担心的说道:“那就麻烦妹夫了,你让他明天一定要来啊。”
张秋雅点点头说道:“恩,一定。”
黄氏这才放开张秋雅,结果就看见原本白皙的手腕这会印上了一个手印,黄氏一看就知道是自己下手重了,更加愧疚了。
张秋雅看她皱着的眉头,一脸的过意不去,就将手腕给藏到了袖子里,笑呵呵的说道:“二嫂可饿?我这里有红薯干,尝尝?”说完便将手上的罐子递到了黄氏跟前。
黄氏见她如此轻松的模样,刚刚的紧张也慢慢的消散了,看着面前罐子里放着的红薯干,咽了咽口水,然后小心的伸出手拿了一根放到嘴里,软软甜甜的很是好吃。
张秋雅见她不再皱着眉头了,这才说道:“二嫂,我进去看看奶奶,你先坐一会,我让采莲去将红薯干分一些出来给你。”
黄氏听了连忙摇手道:“不用不用,我尝尝就够了。”
张秋雅没理她,直接将罐子递给采莲,然后挥了挥手就进了正屋和张连氏说话去了。
张秋雅进门的时候张连氏正在纳鞋底,对于张秋雅的到来,张连氏很是意外。
“你怎么今天回来了?阿文呢?没陪你一起来吗?”张连氏问道。
张秋雅在她旁边坐下,看了一眼呆坐在一旁的张老头,答道:“我一个人回来的,翠花姑姑跟我说诺诺和阿兴的定亲宴定在了下个月初六,我来看看李婶有没有什么要我帮忙的,阿文在铺子里呢,这段时间公公出去乡下义诊去了,阿兴又忙着定亲宴的事,铺子里就他一个人坐堂,没得陪我回来。”
“那阿兴家你去过了?”张连氏问。
张秋雅一边翻看张连氏纳的鞋底一边点点头,道:“恩,去过了,李婶说她都准备好了,不用我帮忙,我就过来了。”
张连氏了然,道:“嗯,要我说啊,阿兴这孩子还真是不错,能娶上诺诺那是他的福气,那丫头多精怪啊,就讨人喜欢,哪像你,从小到大整天就跟个大人似的。”说着说着还伸手捏了捏张秋雅的鼻子。
张秋雅笑着躲开了张连氏的手,随意的说道:“爹娘都死了,我要是再不成熟一些,那我们姐弟三个还不被人给欺负死了啊。”只是话刚说完,就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连忙小心翼翼的看向张连氏。
果然,张连氏听了张秋雅的话之后,脸上原本的笑容立刻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伤心和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