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祖宗,你不是要进去吧?”术风难得地蹲下身子,“爷说了,谁都不准进去,违令者会被……咔嚓掉的。”
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希望她能明白他的苦衷。
只是,某小家伙却对着他呲着牙,一副你不让进,本灵兽就咬你一口的模样。
术风罢了罢手,他怎么能跟一只小狐狸说大道理呢,明显说不通嘛,而且,她貌似只听王妃一个人的话。
“那这样吧,你自己找地方进去,我们就当没看见。”
他话音刚落,旁边的术云,就迅速将门打开一条缝,香腮立马就钻了进去。
“喂,我说,你怎么把她给放进去了呢?”
“就你废话多。”术云白了他一眼,重新把门给关好,不让外头围观的宾客有任何机会见到里面的情况。
术风顿时无辜地摸了摸鼻子,他还真是自找没趣啊。
“吓!”两人一回头,一双大眼珠子竟然就在他们的面前,直勾勾地盯着他们,术云拍了拍胸口,无奈地摇头。
“九公主,您能别那么吓人吗?”他们真的不经吓的。
而且,要是自己一害怕,没看清来人是谁就一拳挥过去了,打伤了九公主,谁来赔啊,他们也赔不起啊。
“五哥呢,在哪?”她这是明知故问啊,香腮都进去了,她当然知道五哥肯定在那道门的后头。
只是,门前的两位门神不好对付,除了五哥,只怕就听小媚媚的话了,她九公主在他们眼里,就是个碍眼的小姑娘而已。
“回公主,王爷在里面,他吩咐不准任何人进去。”术风连忙回答,放进去一只,他还能跟爷解释,要是连九公主都进去了,那他们肯定就会惨了。
果然,阎络菲翻了个白眼,“香腮不是进去了嘛,本宫也要进去。”放一个放两个不都一个样儿。
“九公主,爷吩咐属下,不准任何‘人’进去,她,您觉得她是人吗?”术风无辜地挑眼问她。
阎络菲被他的话一噎,深吸了一口气。
“行,本宫可以不进去,那你总得告诉本宫,五哥在里面做什么吧,小媚媚可是已经在……”
“九公主,您还是进去吧。”术云神速地打断阎络菲的话,这里围着那么多的人,他们可都是看着新娘子进了门,现在再来说王妃在竹雅居?
开玩笑吧?
“早说嘛,开门。”阎络菲往门前走了走,突然又转过头来,看向围观的众宾客,“你们这些人,都杵在这里做什么?合着来丞相府上,是来打探消息,而不是来喝喜酒的啊。”
她的话一出,众宾客就是再有好奇之心,也不敢再逗留在此处,只能领着各自的属下,慢慢地走开了。
术风挑了挑眉,果然做人还是要靠出身啊,九公主一句话,人都走光了,他们在这里冷冷地守了那么久,人家也没一个把他们当回事儿。
术云给阎络菲打开门,让她进去。
阎络菲一进门,就被里边的场景给吓了一跳,“这……怎么回事儿?”
怎么多出一个新娘子来?搞的什么鬼?就算小媚媚不能按时回来,五哥也不能搞这阵仗吧?这多欺负人啊。
虽然小媚媚十天半月不露面,也不太好,但毕竟是在修炼啊,她也有让若春知会五哥的啊,难道若春都没有说起吗?
“香腮,过来。”她朝着正对着身穿大红嫁衣的女子发出警告的‘呲呲’声的香腮招招手,让她别吓坏了别人。
香腮与阎络菲在空间里边一起呆待了那么多天,也有些感情了,所以阎络菲一开口,她便乖乖地窜到了阎络菲的怀里。
遥雪儿终于是吁了一口气,刚才,她连一动都不敢动,任由那只小东西敌视地盯着她,仿佛只要她一有动作,小东西就会立即扑上来咬她一口似的。
她全身的寒毛都倒竖着,明明只是一只小白狗而已,她也不明白自己是在害怕什么。
阎络菲因为背对着遥雪儿,根本就不可能看清她的长像,就当是五哥因为小媚媚还没有出现,临时找了个女人来代替小媚媚。
“五哥,这是怎么回事儿啊?这人是谁啊,怎么穿着嫁衣,您还想一下子娶两位王妃进门吗?”
她可不允许自己一下子又多出一位五嫂来。
她抱着香腮,慢悠悠地晃到阎烙狂的面前,突然一转身,当她看到身穿嫁衣的女子,那张熟悉的脸后,当下怒了。
“遥雪儿,你是想嫁人想疯了不成,跑到丞相府来丢人现眼来了?真当小媚媚好欺负啊。”
她就不明白了,这女人是不是脑子被屎给糊住了,竟然还敢穿着嫁衣到丞相府来,什么玩意啊。
“遥将军,你就是这么管教自己的女儿的,任由她到丞相府来撒野,还敢当众让本宫的五哥下不来台,你竟然还有脸站在这里维护她?”
其她女人也就罢了,但是遥雪儿,她知道五哥是绝对不会让她进王府的,痴心妄想,病入膏肓了吧?
“九公主,这不关我爹爹的事,他根本就不知道此事。”遥雪儿怎么能任由别人辱骂自己的父亲,就算对方是公主,也是不行的。
她很想甩手就一道灵力打过去,可是现在不是再横生枝节的时候,若是弄不好,自己的小命丢了,连将军府都得搭进去。
而且,阎络菲怀中的小东西,还一副凶狠的模样随时注意着自己。
“哦?”阎络菲疑惑地上下打量了遥雪儿一番,“这么说来,就是你自己一个人犯贱,厚着脸皮妄想嫁给本宫的五哥喽?”
原来不是五哥把这个女人给招来的,看来,这里面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喽,阎络菲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地问着她
“臣女想要嫁给暗王爷,有什么不可以?”遥雪儿也是准备豁出去了,反正已经被逮了个正着,想要逃跑也来不及了。
就算她能跑出去,爹爹一家,也不可能的。
而且,她也不算是自己偷偷潜进相府的,而是由太后率人送进来的,何况,要说她有罪,难道轻幕这个帮凶,就没有罪吗?
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大家都别想好过。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说这样的话?本宫的五哥与昭郡王的婚事,那是本宫的父皇亲自下旨赐的婚,又岂容你一个将军府无权无势的女子可以随意想破坏便破坏的,还如此痴心妄想,想要取而代之,遥雪儿,你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吧。”她问道。
“九公主,你此话就说错了,明明是轻妩媚自己不愿下嫁给暗王爷,至今不见人影,臣女这才奉了太后的旨意,代嫁入王府,臣女又有何错之有?”
哼,要下水大家一起下,太后也别想跑掉,扯出太后来,她还能挡得了一时,就算太后之后不承认,那又怎么样,谁会相信?
“雪儿!”遥将军怒吼一声,反转身子,就狠狠地给了自家女儿一巴掌。
太后娘娘是什么性子,他们这些做下臣的,还会不清楚吗?哪个背叛了她的人,会有好下场?
现在女儿当众把太后娘娘给咬了出来,那就是给了暗王爷与太后决裂的机会,太后若是知道,只怕会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断的!
现在的情况,已经如此凶险了,她怎么还能说话不经过大脑?
“爹爹,你打我!”遥雪儿被甩了一个耳光,不敢置信地捂着脸,惊悚地看着那个一直疼爱她,把她捧在手心里的父亲。
从小到大,他连大声一点儿与她说话都不曾,现在,竟然打她,“爹爹,您不是应该支持雪儿的吗?”
看到女儿满眼的哀伤,遥将军心中,又何尝好过,只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也没有任何办法啊。
“你给本将军闭嘴。”他一甩手,转身看向阎烙狂,“王爷,下将之女犯了如此大错,下将回府之后,一定重重惩罚与她,绝对不会再给王爷添任何麻烦。”
“哼。”闻言,阎烙狂却是轻哼了一声,一双厉眸无比税利地看向遥将军,“遥将军此话,不知是何意思?遥雪儿罪犯欺君,冒充郡王,挑战本王的权威,见大势已去,竟然还想拉无辜的太后下水,遥将军以为,本王还会留着如此阴险狡诈之人,在本王的眼前碍眼吗?”
遥将军倒抽一口冷气,在还没有来得及捂住遥雪儿的嘴巴之时,耳边,已经传来了遥雪儿尖锐的声音。
“王爷,雪儿并没有胡说,确实是太后娘娘吩咐属下将雪儿带到宫中,也是由太后娘娘的属下将臣女带到竹雅居的,王爷若是不信,您可以问问轻幕,问问他是不是太后娘娘的意思。”
遥雪儿见阎烙狂竟然还会顾及太后的颜面,替太后说话,心中不免又燃起了希望,或许阎烙狂见事已至此,会听从了太后娘娘的意思,迎娶她进门也不一定。
“王爷,太后娘娘可是您的亲祖母啊,她怎么会害您呢,太后娘娘这么做,可是为了您好啊。”
阎烙狂嘴角微勾,冷冷地目光,瞥向一旁的轻幕,后者呼吸一顿,心中大感不妙,赶紧站了起来,愤怒地看向遥雪儿。
“遥小姐,你简直是放肆,本相放着好端端的暗王岳丈不做,还会便宜了你不成?太后虽为后宫之主,但这东昇国,还是皇上的,皇上亲自下的圣旨,岂容太后妄加改之,简直是胡言乱语!”
就算是真的,此刻他脑子还算清醒,又怎么会承认呢,当然是不可能的。
“而且,遥小姐你说是太后的意思,可有证据?或者你身上有太后的旨意,还是有太后赐与你的信物?”他再问。
“这……”遥雪儿一顿,面色顿时如转黑炭一般。
太后怎么可能留下什么证据给她,她肯定早已做好了万全的打算,就算不成功,牺牲的,也只有她遥雪儿一人而已,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突然眸中一亮,抬起头看向阎烙狂。
“王爷,就算雪儿拿不出证据,但若春却是见过雪儿的,她什么都知道,肯定是太后吩咐她这么做的。”
阎络菲暗自摇了摇头,她真为遥雪儿的智商捉急啊,这是不把将军府拉下水,就不肯罢休了,是吧?
其他几人,也是无奈地叹息,特别是遥将军,早已是面如死灰。
“遥雪儿,你可知道若春是谁送给昭阳郡王的?”阎络菲冷冷地盯着遥雪儿。
“我当然知道,是……”遥雪儿突然说不下去了,想到若春背后的那个人,她一下子就腿软地摔倒在地。
这不可能啊,如果若春不是受到了太后的指使,怎么可能任由她在竹雅居里对着她万般辱骂?
“说下去啊,你倒是说啊。”阎络菲向她走进了一步,冷哼了一声,“你是不是想说,若春是受了本宫父皇的命令,你简直是放肆,犯了欺君之罪,犹不知错,竟然还敢诬蔑皇上,你眼中,还有皇上吗?”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遥雪儿支支唔唔地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像你这样的女人,也配活了这个世上,将军府有你这个尽给家人摸黑的女儿,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阎络菲再次冷哼了一声,便不再理会她,转而走到阎烙狂的身边。
“五哥,这个女人,你打算如何处置?”
“九儿觉得该如何处置?”他反问阎络菲。
这丫头与轻轻非常要好,甚至比他还要了解轻轻的性子,处不处置这个女人,还得看轻轻要如何。
阎络菲听她这么一问,便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五哥,九儿觉得,你要处置还是尽早吧,别到时候再横生枝节。”
她的这个枝节,当然说的是小媚媚了,那女人虽然嘴巴厉害得不得了,但却是个嘴硬心软的,这一点,从她随随便便把碧雪玉露送给北冥路肆就能看得出来。
如果等小媚媚过来了,这一说二说之间,说不定又让遥雪儿绝处逢生了。
而且,遥雪儿既然说是太后祖母的主意,那太后祖母肯定会亲自来到丞相府的,只是早晚的问题而已。
若是等太后来了,那就真的给了遥雪儿活下去的机会了。
但是,她这话在遥将军听来,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王爷,下将保证,日后一定好好管束小女,绝不让她再出府半步。”他跪了下来,眼眶里泪水在打转。
虽然心里头早就知道,今日女儿是再劫难逃了,但还是怀着一丝的希望。
“遥将军觉得,你的话,本王还会再相信吗?太子也曾派人前来与本王说过,遥将军会将这个践人软禁在府上,不会让她再出来生事,可是现在呢?本王的大喜之日,若不是本王有所怀疑,莫非遥将军还会庆幸本王误将这个践人娶进王府,还指望着本王会叫你一声岳父吗?”
“下将不敢。”遥将军连忙否认道。
他就算心里面有曾如此想过,现在这种情况,他也不能承认啊。
“本王已经如愿地让你明白了你女儿为何会落得如此下场,你也应该欣慰。”阎烙狂手心灵力一聚,迅速一掌打在了遥雪儿的丹田之处。
“啊——”一声惨叫之声,传遍了整个相府的上空。
“不!”她又尖叫一声,他怎么可以废了她的灵力,这是她辛辛苦苦修炼而成的,这怎么可以。
“五哥。”阎络菲没想到五哥还是对遥雪儿手下留情,不由地叫了一声。
“今日是本王大喜的日子,相府还真不易见血。”阎烙狂勾着唇角,阴翳地盯着地上的遥雪儿。
“术风,术云。”他朝着门外喊了一声。
当下,大门应声而开,两人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
“参见王爷。”
“你们两个将这个女人拖到相府外,在无人的地方了结了她吧,别弄脏了相府的地面。”
人没死在丞相府里,又不是他杀的,应该不算见血了吧?
阎络菲:“……”五哥的脑子,果然跟小媚媚一样,绝对的不正常。
“王爷……”遥将军软软地跌坐在地,仿佛一下子老了许多。
“哦,对了,术风,等下记得告知遥将军你等在哪里处置了这个女人,也好让遥将军为自己的爱女收个尸。”阎烙狂又吩咐。
“是,爷。”术风和术云一左一右拖着遥雪儿,把早已吓得没了声音的人,带出了相府。
“不……”遥将军愣愣地转身看着远去的人影,泪水终于忍不住地落了下来。
他的女儿啊,那是他唯一的命根子啊,就这么没了吗?
可是,他却无力阻止。
“遥将军,本王如此处置,已经是够宽容了,你要知道,她若是落到太后或者皇上任何一人的手里,你那将军府,就会在一夜之间被夷为平地。”
“下……下将……明白。”
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太后是什么人,皇上又是什么人,个个都老谋深算,一肚子坏水,拿别人的命,从来都不当一回事儿。
“你下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保护了。”他对着遥将军挥了挥手。
“是。”遥将军应声,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慢慢地往门外走去。
遥将军一走,阎络菲便看向自家的五哥,“五哥,你不应该如此便宜了遥将军的。”
“九儿认为五哥该如何做?”阎烙狂挑了挑眉头,问道。
“九儿敢保证,遥将军一从相府大门出去,会立马进宫跟太后评理去。”阎络菲如是地说道。
“而以遥将军那个脑子,三两句话,就会被太后挑唆。”
遥将军虽然谈不上是真正的莽夫,但脑子还是不够精明,跟太后斗气,肯定会被利用,而被太后利用的后果,暗王府恐怕又会有一场战争。
而且为时不远。
“九儿觉得,如此不好吗?”反正得有一闹,早晚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早就准备好了,成亲是喜事,但对别人来说,却不是啊,说不定,洞房会怎么渡过,都不知道呢。
“呃。”阎络菲一愣,不明白阎烙狂指的是什么。
“王爷……”轻幕见遥雪儿被拖了下去,遥将军也走了,大厅之内,就只剩下他们几人,便想向阎烙狂认错。
“岳父有什么话,还是日后再说吧,今日是本王大喜之日,也是岳父嫁女之喜,不应谈论别的。”阎烙狂打断轻幕的话。
轻幕究竟有什么把柄落在太后的手里,他还不知道,所以,现在他什么也不想问,问了他也不会对他说实话的,就不必浪费口舌了。
他的话刚落,便眼疾地看见门外一个偷偷摸摸的身影,他突然拉下脸来,“你还知道要回来吗?”
门外的某女:“……”
她又不是故意的,谁能想到她的修炼速度,就如那火箭飞升的速度一般,十几天就要突破王级了呢?
“小姐,您不能来前院的。”一旁,若春在她的耳边小声地说道。
小姐她已经穿好了嫁衣,不管竹雅居里所有喜娘和丫环的劝说,硬是跑到了前院来,她也没劝住。
“少啰嗦。”轻妩媚颇不耐烦地甩了甩手。
“还不进来。”门内,又传来了阎烙狂的声音。
轻妩媚吐了吐舌头,正了正弯着一身子,慢慢地走了进去。
第一眼,她就看到了依在角落里的轻弗华,“大哥,你也在这儿啊。”她当下把阎烙狂给抛到了脑后。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