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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一百三十七章

“真的吗?可是他是男人呢,男人被女人打了,咽不下这口气的。”

“又不是你打的,而且不是你授权的,你尽管理直气壮起来。”

“唔,拜托樊姐了。应勤是我找得到的最好的人,我真喜欢他,真的。”

“樊姐知道,应勤除了今天做得不太对,缺风度,平时都是个好小伙。我们不能只看一点否定其他。你也不要用一件小事否定自己,你也是个好姑娘呢。谈恋爱呢,谁不是吵吵闹闹的,你看我跟王柏川不是也刚闹过,现在已经好了?小吵怡情,反而把心底的想法逼出来,更容易沟通交流呢。你说呢?”

连安迪都在心里说对,本来她还彻底鄙视应勤呢。不禁对樊胜美刮目相看,心里更是回想与包奕凡的相处种种撄。

邱莹莹更是抱着樊胜美道:“樊姐,你真好。”

“我们不好,谁好呢?来,吃点儿,再不吃都凉了。王柏川已经把账结了,你不用担心。偿”

除了安迪,其他人都没心思吃,菜剩了一大堆,打包了一大摞。

第二天,樊胜美下班就特意打车赶去应勤公司一楼电梯口等候。等应勤出来,她立刻迎上去,可一看清应勤脸上纵横交错的划痕,她知道事情要糟,曲筱绡下手毫不留情。樊胜美为了邱莹莹,鼓足勇气老着脸皮打招呼,“小应,你们下班可真准时,今天不用加班吗?”

应勤走过来,浑身都不自然,两手不知道摆哪儿,最终缩进口袋里。“樊姐,你来,为小邱的事吗?”

“是啊,我向你道歉来了。昨晚上,唉,你知道小曲这个人的,小邱一直忌惮她。本来我们没请她来,就是怕她捣蛋……”

“跟小曲无关,如果有个朋友肯为我这么出头,我跟他结拜兄弟。小邱那儿,请樊姐跟她说,希望她没忘记家乡的习俗,人在做,天在看。”

樊胜美见应勤一边说,一边作势欲走,不顾矜持,上前拉住应勤,拖到空旷地儿,但手依然不放松,“小邱那件事,我跟你说明一下情况,她那次非常悲惨。她一向是个实诚姑娘,为人非常单纯,以前那个人以为都可以谈婚论嫁了,才跟那人在一起,结果很悲惨,那人一看见小曲又美又多金,被小曲勾引了。为此小邱连工作都丢了,整个人消沉了好多日子。你想她那么活泼的姑娘,竟然经常发呆不说话。跟你在一起后,我才看到原来开朗的小邱又回来了。本来,我真替你们高兴。你和小邱都是心思纯真的人,你们在一起真是绝配。唉。”

应勤听着,低下头去。樊胜美以为劝解有效了。可应勤低头思索了会儿,就抬头道:“我回忆了一下,小邱心思不纯真。她一直口口声声跟我说传统啊传统的,而且她知道我是个认真严肃的人,不到结婚不会乱来。她是不是想骗我到领了结婚证,生米煮成熟饭,才让我知道?”

“不会啊。小邱那孩子就是心里太传统,一直以为这种事是污点……”

“就是污点。她没坚守住,很不应该。而且她平时都是直爽的人,心里想什么说什么,怎么唯独瞒住这么重要的事?她处心积虑。”

“容我说句粗话,小邱要是会处心积虑,母猪都会爬树了。”

“不。”应勤说了这个字,就不再有解释有反驳,随便樊胜美怎么解释,都不说话,只低头站着,看自己的两只脚。

樊胜美无奈,只得破釜沉舟,问出最容易被说“不”的问题。“小应,对一个爱你的人,而且也是你爱的人,不能宽容原谅吗?”

“一个不自爱的人,怎么可能爱别人,别人又怎么爱她?”

“对不起,你难道认为婚前性行为是不自爱?”

“樊姐,你跟一个不相干男人说这种事,不害臊吗?”

樊胜美完败,完全不在同一思想体系上。她怏怏告辞。路上,她还得构思回家与邱莹莹说的话,怎么才能减少邱莹莹所受的打击。

但是,再婉转的言语,都无法掩盖一个事实,邱莹莹和应勤的关系崩了。

春节越来越接近,邱莹莹这下无顺风车可搭,只能去买火车票。可是一进火车站售票大厅,不是乌泱乌泱的排队人群,就是显示牌上不断刷新的无票状态,这种时候才买票,哪儿还买得到。

邱莹莹垂头丧气出站,信步竟然来到赵医生工作的医院。曲筱绡的男朋友赵医生在这家医院,她知道。赵医生叫什么名字在什么科,她并不知道。但她很容易就在专家介绍那儿找到赵医生的照片。她咬着嘴唇仰脸看着赵医生,将简介一个字一个字地输入到手机,短信发给曲筱绡。再发一条短信补充:你走着瞧,你做过的破事我都记着。

曲筱绡此时正跟赵医生并排腻着吃饭,一看见短信就笑了,顺手将手机递给赵医生。“那傻妞,我说没错吧,她肯定又怪我头上了。你走着瞧,赵启平,你会发现我有九条藏起来的狐狸尾巴。”

“哈,不如你先坦白吧。”

“自己坦白就不好玩了,让小傻妞给你点儿惊喜。要不然你都麻痹大意得以为我是良家妇女了。”

“有多惊喜?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还有一个或多个备胎?”

“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哪有精力看别人,你才是男狐狸精。明知故问的,也不嫌恶心,想骗我说几句甜言蜜语蒙混你?没门儿。”

“那还有什么惊喜?”

“我再怎么混,也不会混得没惊喜吧?你等着,我这么有意思的人,你想不惊喜都难。可是我也不知道小傻妞会给你什么惊喜。”

“你真是一枝有意思的芦苇。”

“什么典故?”

于是赵医生用他美妙的磁性声音娓娓动听地掉书袋,曲筱绡一脸崇拜地倾听。她现在已经发现了,只要赵医生说出那种让她云里雾里的话,保证有典故可听。幸好,现在赵医生拿她做需要启蒙的童生,赵医生讲的她都听得懂,而且转手就活学活用。她就是那么一枝有思想的芦苇。

邱莹莹怎么都想不到,她所非常在意的东西,有人完全不在意。

▼111

正常(非形婚、非协议婚)婚姻质量有两个核心,一是性,一是钱。

这两个处理不好,婚姻质量就不会好。所以未***就结婚,冒险性确实有点太大。

这个社会现在进步了,异性恋可以有,同性恋可以有,坚守贞操可以有,***都市可以有。

最大的进步在于:你和我很不一样,但你我都是合理的存在。ps:只要不危害社会。

▼lily

试和不试都是一种生活态度,无所谓对错,看你能不能玩得起了,我玩不起的因素很多,也有对自己不自信的地方,如果失败了怎么样,小邱玩不起,安迪和曲却无所谓,小关处于两者之间。努力做好自己,面对婚姻才会有底气。

▼小丁

一片膜到底重要不重要?应勤觉得是特别重要。在他看来有膜就是自爱,是坚守贞操。其实,你说你稀罕那片膜是你的自由,你可以宣称:无膜者勿扰。但是,不能因为人家邱莹莹失去了这个东东,就说她存心欺骗、不自爱,还处心积虑什么的。你可以狭隘,可以浅薄,没人拦着你,可是拿着狭隘和浅薄伤害其他人是不应该的。作为一个男人,在朋友们面前,怎么也要保持一点儿冷静,给自己也给女孩子一点儿面子。回去后再谈分手也好。像应勤这样当场翻脸的是少见的。看来,应勤也不过是智商不差,情商太低。作为男人是不合格的。对小邱来说,从长远看,不是什么损失。但是对她的伤害却很大。很大的原因在于她自己也认为这是个污点。

这是她的软肋。应勤恰恰击中这个软肋。就怕她会更加坚信自己是有错的,更妄自菲薄。她认为应勤之类的男人有资格要求她是***,有资格因为她没有符合标准而侮辱她。可是,她又抱着侥幸的心理,希望对方爱她这个人终有一天能够胜过爱那层膜。她战战兢兢给自己吹了个美丽的肥皂泡,不幸被小曲提前戳破了。在这时候,她把分手归结到小曲身上,就是迁怒了。这次的打击更大。真替她担心。

▼elvita

女生之间做朋友,最最忌讳的是主动插手闺蜜和她男人之间的事。

小樊当初犯了忌讳,小曲现在也一样。要打也是小邱自己打,什么时候轮到小曲你了?如果邱应二人之间还有转圜余地,小曲这么发人来疯就是毁人姻缘。

普通人的感情常常是笔糊涂账,各种妥协。闺蜜的感情生活她自己冷暖自知,也只有她自己有决定权。旁人再看不下去也只能提供意见和安慰的肩膀,最多像小邱这样,制造二人见面的机会。最最忌讳主动插手,否则最后朋友也没得做。

▼动

应勤本来多质朴可爱的IT精英男啊,一出这个问题就被一耙打倒了。我倒觉得这是个个人观念问题,对应勤来说也许从来没有想过邱不是CN,一时难以接受,人家本来就是和邱差不多个性的人,这时做出这种举动也正常了。至于后来,谁知道呢,转得过弯就成,转不过弯就不成,最怕是勉勉强强婚后又算旧账。

(本章完)

第137章

眼看周末团聚的时间来到,包奕凡早将旅行箱收拾好,各种礼物也准备好。

可这几天包太为儿子的事情伤神,夜夜失眠。近六十岁的人一夜睡不好已经够呛,两夜三夜下来,在床上躺着睡不着,人却只能萎靡在床上起不来,非常痛苦。包奕凡得知消息便知端的,心疼妈妈为他操心若此,赶紧前去探望。

包太听到儿子的声音,就扭过脸去,不看儿子。

包奕凡进屋,见妈妈平常保养得很丰润的脸皱得满脸是折皱,脸色更是可用“灰败”两个字来形容。他坐在床沿,温言规劝:“妈,你一向说我知人识人,你这回也相信我一次,我心中有数。你尽管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你知道什么。她根本不把你放眼里,才会那样对我。她跟我说得明明白白,她嫌烦,不想跟你结婚,跟你在一起就是玩玩,没结果。你还要我怎么说你才能明白?”

“这是我们跟你们两个年龄层的代沟。你一直骂我不正经不肯结婚,你说,要是安迪也有亲妈跟着,看见我这种人岂不担心死?我跟她,先恋爱,享受恋爱,如果一直享受,可以考虑结婚。”

包太脸上变色,更是灰败,无精打采的人却伸出一只有力的手,抓住儿子的胸口,“你!还不给我结婚?我会被你气死。你不用装孝顺来看我,你懂我担心的是什么,药方都在你手上。”

“药方是我跟安迪结婚?”

“决不能是她,一个不清白又装得很清白的女人太有心计,我怕你离婚。”

“她没有不清白,都跟你说几遍了,我有数。我见过的人会比你少吗?”

“你见的都是恨不得把你扒了跟你生个孩子好嫁到我们家的女人。这回,你遇到的是装作让你扒的人,你上了当。让一个有身份有手腕的妻子拿她无计可施,只能到我这儿告状的有心计女人,你玩得过她?我真是为你操透了心。你看我管过别人的闲事吗?你是我儿子,我才会为你担心死。我一想到你跟那种女人在一起,我心里揪得痛。你这辈子都不会明白做妈妈的心,怀胎十个月,养你到这么大,你就是妈妈的心肝,想到你被人骗,妈妈怎么放得下心啊。”

包家母子又兜回到了老路。包奕凡见妈妈中气不足,又亢奋地雪亮着眼睛,灰败脸上露出两坨病态的红晕,话说多了就气喘不已,可依然坚持说个不停,说到后来眼泪都下来了。包奕凡取纸巾给妈妈,终于还是松口了。“那魏先生,安迪是他私生女,这事不便公开,才会连魏太太都误会。”

包太惊呆了。

活力很快如气功般注入恢复清醒之后的包太身上,她有力气坐了起来,而且脑袋运行正常而富有逻辑。“啊,安迪这个年纪,往上倒推一下,不用说了,《孽债》,电视上早放过不知几遍。一帮知青给发配到农村,没人管着,血气方刚什么事干不出来,等回城文件一下,孩子一丢回去考大学。年纪一大,才想起要寻回儿女,什么遗产也都交给那些从小吃苦头的儿女。作孽。安迪弄不好还可以找到她妈妈……”

“你想干什么?”包奕凡感觉到自己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

“我正要提醒你。人要脸,树要皮,越是高位的人越要脸皮。你可千万别仗着与安迪的关系多嘴。问安迪也就罢了,要是问到魏先生头上,被他知道了,你看他怎么收拾我们。千万记住,人最犯忌的是被揭短。”

“太势利了。我去海市,你可别一再来电转体180°跟安迪攀交情,给我留点儿脸面。人要脸,树要皮。别让安迪连我也瞧不起。”

“去吧去吧,这下再也不干涉你们。早点劝安迪结婚,别玩什么享受感情那套,结婚才是正经。”

“妈这下身体没事了?”

“没关系了,我等下喝点儿粥就睡觉。你快走,别赶不上飞机。”

包奕凡站起身,看了他妈妈一会儿,见妈妈果然精力恢复大声喊保姆开饭,他放下心来,扔下话让妈妈别对外乱说,泄露出去便意味他与安迪关系完蛋,等他妈保证了才赶紧出门。对于妈妈的这个保证,包奕凡很放心。当年爸妈离婚大战闹得妈妈连杀人的心都有,妈妈都不曾公开公司偷税漏税的事儿打击爸爸,甚至连威胁都不曾,因为在利益面前,妈妈最拎得清。

但包太兴奋过度,自以为身轻如燕了,谁都不喊就跳下床找鞋子,不料头一晕,一头栽地上,好一会儿起不来,也作不得声。保姆进来看见才扶起她。但包太说什么都不让保姆打电话给儿子,要打也只能打给老包。而丈夫赶回来,包太第一件事便是商议该如何拴住这个儿媳妇。但老包坚决不参与,在家兜一圈换上休闲衣服,听包太又说刚刚摔跤的事儿,观察会儿觉得不可能是中风,便叮嘱了保姆,自己出门应酬去了。包太只能无奈地打电话给正在路上的儿子,问父子俩为什么都不理她,都冷落她。

包奕凡道:“你早知道的,早该克制自己。”

“我是为我们家好,为所有人好。你们两个都太容易轻信别人,你们怎么都让我管所有支出签名呢?我替你们把关啊。”

“我们都不傻。妈,管好你自己,周末找点儿事做,别待家里。”

包太几度欲说出自己摔跤的事儿,可一想到这就可能阻止儿子上飞机,只能忍了。

邱莹莹回到2202,见整个2202只有她一个人。关雎尔在出差,周末还得加班,其他人毫无疑问都约会去了。一个人踩在地上,都能听得见回响,什么叫凄凄惨惨戚戚,这就是。邱莹莹非常想哭,更想的是给应勤发短信问好。可是樊姐都说了,人家那儿有硬杠子,硬凑上去只有招人轻贱。邱莹莹将手机捏得火烫,依然下不了决心要不要给应勤打电话。

正好,安迪从机场接了包奕凡回来。两人走出电梯,撞见邱莹莹低头狠命捏手机,安迪欲走避,可也知道人家肯定看见她了,只能打招呼。“小邱,周末好。”

“不好,怎么会好,都没人理我,都嫌我,都嫌我。”总算有人了,而且安迪还亲切地发问,邱莹莹鼻子一酸,终于流出眼泪。但她稍一低头,就看见包奕凡紧紧挽在安迪腰间的手。她觉得刺眼。

“那种人的话你当真干吗,据说被傻逼嫌弃,是一个人最高的荣誉。”

“应勤不是傻逼!”邱莹莹当即愤怒纠正,“应勤不是傻逼。但你最好引以为戒,我的血泪教训,你一定要引以为戒,一定要跟你的第一个男人结婚。”

包奕凡听得一头雾水,更是莫名其妙,皱眉看邱莹莹一眼,手臂一使力,挽起安迪就走。“我很饿了,我们赶紧吃你炖的鸡汤。”

安迪也没阻止,冲邱莹莹摆摆手说再见,与包奕凡一起进了家门。

关门,安迪就问:“我没说给你炖鸡汤啊,你怎么知道的?”

“我这几天感冒,然后你昨天又说谁送你土鸡三只。你没炖只鸡汤给我治感冒?”

“早有文章批驳鸡汤治感冒没科学依据……”

包奕凡笑着深吻,他寻开心,安迪从来就当真。

“外面那女孩,就是你前两天说刚失恋的?这说的是什么话。你肯跟我结婚我高兴都来不及,可绝对不是这种理由,什么年代了,这都。要封建也封建得远点儿,干脆去母系氏族玩儿。”

“她若是肯定我,我才有麻烦了。我不多管闲事,她每次失恋时候仿佛都有点儿走极端。你来看看我阳台上种的菜。”

“种菜?哦,你花粉过敏。你这大温室种菜真是余热利用啊,哈哈。”

“你上回来,嫌我这儿没装饰,还说没生气。以后等菜长大了,我到处放上一盆叶子肥大的菜,总行了吧。”

“我没嫌你,你做的所有事都正确。只是我心疼你清教徒一样的简单生活。十二盆?泥土是你自己搬上来的?”

“用了一晚上时间,照着书上说的调配泥土。种的时间还不如后面打扫卫生用的时间长。很有成就感呢。就等着种子发芽了。我种的有青菜、生菜、菠菜,不知道能不能长大,以前从没玩过这个。你看我这样种行吗?”

“我没玩过。家里的院子从来不是我打理。明天要不要再帮你去搬些泥土回来?我们把阳台种满,再把你东窗边上也种满。我们充分利用每一缕阳光。以后我每次来,就能吃你炖的土鸡汤下你自己种的菠菜。”

“你总能给我找事。好吧,我现在就查怎么炖鸡汤。你这个麻烦精,跟小曲可以媲美。”

包奕凡簇拥着安迪离开阳台,他想直接奔卧室,安迪却问他包太到底要怎样才罢休。包奕凡只能哀叹一声,两个都是不屈不挠的女人。“她这几天为我们的事失眠,她固执起来谁都拿她没措施。”为了对话顺利,包奕凡紧紧拥抱安迪,只能再次***。“几天下来已经面无人色,下不了床。我爸……对她感情淡薄,只有我关心她。非常可怜。”

“她是不是在你爸那儿得不到感情,就把全部关注倾注到你身上?”

“应该是你说的这个意思,但我不便多评论。刚我来前去看她,她奄奄一息躺床上,又不肯去医院,即使去了,照旧失眠,跟不去医院没什么不同。我只好跟她说了实情。”包奕凡明显感觉到安迪欲挣开他,他只能抱得更紧,只能利用男人本钱耍无赖了。“要不然我都无法过来看你。她答应我决不再插手。”

“我怀疑她现在已经开始查魏国强的联络方式,明后天就与魏国强联络上,然后两人合谋干涉我的事。但这只是建立在推理基础上,只要没发生,我按理说无法据此生气。可我非常生气。我的事,她凭什么越界?这不是尊重人的表现。而且我很讨厌她一再花样百出在我的事上玩手段。”

“所以我得跟你面谈。我早说过,我们两个的事不要去管其他人的想法。可是,你想想,她是我妈妈,女人怀孕十个月很辛苦……”

“人家大象还怀孕二十个月呢。这不是理由。”

“当时我爸跑业务基本上不着家,只有她一个人带我,更辛苦,那时也没什么保姆钟点工,全她一个人操劳。我上小学有次晚上发烧,她背起我这么个大个子跑去医院打针,到了医院就累倒在地,血吐了一地,这一幕一直在我记忆里。我虽然猜测她失眠有一半可能是苦肉计,可我依然没法眼看着她萎靡下去,她是我亲妈啊。我已经警告,她自己也知道惹不起魏先生,以后不会有事了。”

“我已经不再相信她。而且,我很肯定,只要我跟你交往,她一定会横亘于我们之间。我完全彻底拒绝别人干涉我,零容忍。”

“宝贝儿,为了我,稍微容忍她,好吗?我会克制她,不让她接近你。她已经答应不干涉我们。”

“她心中没有是非,只有利益计较。我如果容忍她,必然受她得寸进尺的算计。她的承诺完全没信用。”

“安迪,不可以这么说我妈。”

“我已经对她很客气,只说实话,不出恶语。但她对我了解更多,必然闲不住对我更多干涉。我们只有两个选择可以解决问题,一个是你划线,另一个是我划线。”

包奕凡盯住安迪的眼睛,一脸不置信,虽然双手依然紧抱,“你划线,是划在你我之间?”

“你如果不肯划线,除此还有什么办法阻止她干涉我?你别激动,我并不是让你跟她断绝母子关系,而是让你坚壁清野,不让她捞过界。”

“你有没有想过,我已经在非常努力地做,希望可以处理得圆满,修复你俩的关系,我也不愿我妈干涉我们的私生活。可你拿你我分手来逼我,你让我很伤心。你说出划线时候,有没有想过,我很爱你,你在伤我?”

“当你说让我稍微容忍她的时候,你已经决定让她伤我。你这不是爱我的表现。我不做开门揖盗的事儿。”

“不能说得这么绝对。人跟人之间有妥协,有牵制……”

“我又不是孩子。你妈不是隔壁小邱那种人,小邱只会说不会做,我跟她话不投机可以走,走了就完事。你妈会做,会紧追不舍。”

“很简单,她去找你,你不见。她电话你,你不接,不就行了嘛。”

“这种招数只能用来对付小邱之类心中没恶意的人。你妈呢,即使她现在不出现,我们两个依然为她伤神。她有的是办法无孔不入。”

“你只要有稍微的容忍,就可以对她施展的影响视而不见。”

“我为什么容忍她?一个对我恶意的人?”

“我说了,她是我妈,你看我分儿上,稍微容忍。我知道你是天之骄子,一向只有别人容忍你。所以我只要求你稍微容忍,只在我面前,允许我提起她,我的妈妈,可以吗?”

安迪闭目,好好回味包奕凡的每一句话,心知只要跟他在一起,按他的意思,是撇不开他妈了。而她又是拥有如此难堪千疮百孔的人生,她敢让他妈无孔不入吗?何况他妈已经知道了魏国强。“我不是因为天之骄子而不能容忍你妈,这一点需要声明。然而我可以合理推测,你妈对我的恶意,必将最终极大伤害我。为自保,你走吧。”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你走。”安迪试图脱离包奕凡的怀抱,但没成功,包奕凡的手臂如钢箍般圈住了她。

包奕凡完全想不到安迪会说出让他走。他也完全清楚,这不是有些小姑娘撒娇,而是真话。“你忍心为了这种小事断绝我们的感情?”

“在我面前很多事都是小事,唯独这件事,对我是大事。为这件事,我可以放弃你。请相信我说的是真话。”

包奕凡想来想去想不通,多大的事儿,怎么轻易说放弃就放弃他,仿佛他无足轻重,他的爱更是不值一提。他哑了。发了半天愣,将安迪扔在原地,独自走进卧室,将浑身衣服脱得满地都是,一声不响上床睡觉。

安迪只是满心复杂地看着包奕凡走进卧室,也不吭声。她绝不松口。这件事上面,她不能作任何妥协。她没有任何资本可以让她在这件事上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