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陆萧被留在医院观察一天,那个小孩也没有醒过来,晚上八点的时候白隶和叶晟都离开了。
好不容易送走叶晟他们,陆萧终于难得的清净了一会儿,叶晟和白隶这俩货凑在一起实在是太嘲讽,听得陆萧恨不得把这俩货都从窗户扔出去。现在终于有时间让他好好休息一下了。
这时,有人推门进来,陆萧扫了一眼,是个穿白大褂的。
大概是医生查房。
陆萧这么想着没有管,任凭那个穿白大褂的在屋里忙活。
“我说你今天玩儿的够疯的啊,直接进医院了。”看陆萧不理他,白大褂终于忍不住出声了,陆萧才发现这货是林禹晨。
只见他贴个假胡子,带个瓶子底后的眼镜,尤其那个谢顶的假发差点把陆萧笑岔气儿了。林禹晨也不搭理他,把脸上的伪装摘了,戴回原来的平光镜。
“我说你这种医生play是几个意思啊?”陆萧扯了扯林禹晨的白大褂,后者嫌弃的把大褂夺回来。
“不医生play难道我要护士play?”他翻了个白眼,“我就不应该管你,让你丫在这破医院里孤独去吧。”
“你不就只是瞅一眼我就走吗,说的好像你要陪我睡似得”陆萧现在心情好多了。
“你倒是想,日轮极道的老板是你想睡谁就睡么?太不要脸了。”林禹晨气啊,但是说肯定是说不过的,虽然能打的过,但毕竟不至于动手。
“我今天晕过去的时候梦见二十年前的事儿了。”陆萧突然把话题扯了回来。林禹晨也突然安静下来,听着他说。
“那个时候我并没有看见凶手的脸,动手杀人的只有一个人。”陆萧看着林禹晨,“他们的目标似乎是薛孝伦,而不是我们的父母,只是父母为了保护咱们而被杀死,咱们又逃了出来。”
“如果没有杀掉薛孝伦,而薛孝伦二十年后又出现的话,他们也会出来动手的吧..”林禹晨分析道,“但是我不明白,二十年前,我们不过七岁,七岁的小孩,他们为什么要杀掉?”
“你当年是不是偷看谁家千金洗澡了?搞得人家要杀人灭口。”如果林禹晨在身边,陆萧还是能笑的出来的。林禹晨拿着手里一打病历板拍了下陆萧。
“不过说正经的,在梦里我见到了那个凶手身上的一个东西,虽然没有看见凶手吧..”他说着在自己手上比划,“是一个戒指,在他无名指上,样子是两条蛇缠绕在一起,上下分别吞噬中间的一颗红色的宝石...也可能不是宝石或者是玛瑙之类的东西,总之是红色的。”
陆萧说完,林禹晨也陷入沉思,“但是那是你梦里见到的,当时有没有还是不能肯定啊,就算有,形状也不能确定。”
陆萧看着他,林禹晨说的有道理,毕竟是二十年前的记忆。
这时候,真正的医生开始巡房了,林禹晨必须马上离开,在门口的时候,陆萧突然叫住他。有些犹豫,但是张不开嘴的样子。
“有事儿就说。”林禹晨看那大夫已经进了隔壁的房间,不一会儿就会过来。
“嗯....下次穿护士服来。”
“滚!”林禹晨摔门走了。
其实陆萧当时是想让他小心点,他两次接到了奇怪的电话,即使对方没发现林禹晨,林禹晨也得做好万一暴露了的准备。但是他没说出口,他怕林禹晨担心他这边的事儿,无论哪一方面,矛头指向他一个人,林禹晨不会坐视不理。如果他派人保护陆萧的话,林禹晨势必会暴露,对方也就有了防备。
陆萧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作为弃子引出其他人,然后让林禹晨从背后给那群人一刀。
他已经失去父母,不能失去兄弟,虽然到结束的时候可能会让林禹晨心里落下不好的回忆,但总比他失去性命要强。
而离开医院的林禹晨坐上了老周的车。
“老板..”老周看着林禹晨脱掉医生的大褂倚在后座,于是喊了一声。
“叫几个机灵点的人,盯着点那个叫陆萧的警察。”林禹晨的语气平淡,“别让他发现,如果有别人想要他人头,就做掉。”
“是,老板。”周大山缓缓发动车子,他看了几次后视镜,老板最近的表情越来越阴郁了。“老板,恕我多嘴,那个陆警官..”
“没有关系。”林禹晨先回答了出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叼在嘴里点上,蓝色的烟雾飘散在车厢内,“虽然没有关系,但是我不想他死,以后说不定用的着。”
林禹晨虽然语气很冰冷,好像说的真的是一个不相干的人的事儿,但他的内心并不像他的语气那么平静,当他警局里面的线人向他报告陆萧被送进医院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惊了,先是以为有人动手要杀陆萧,后来知道只是昏倒才放心,这也给林禹晨敲响了一个警钟,他只剩下陆萧一个家人,不能让他再有事儿,他决定主动出击,不让陆萧再有任何危险。
林禹晨的车子在整个城区中最繁华的一条街道上停下,他下了车,周大山想跟随左右,却被林禹晨拦下了。
“你就在这等着好了。”他说,抬头看了眼距离他最近的一个写字楼,自己走了进去。
这个写字楼的地段很好,只是现在已经没有人在里面工作了,只有几间办公室还亮着灯。林禹晨坐电梯上了顶楼,他知道那儿有个人等着他。
他从中青药业回去之后一直没闲着,动用了所有的人出去找二十年前的警局里的高层,除了那些已经爬到高处无法碰触的,还有一些中途因为各种原因离开的人,剩下的大都被他找到。而他现在要去见的这个人是其中的一个。
林禹晨从电梯里出来,眼前是昏暗的过道,这里现在没有人,所以没有开灯。他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上膛,里面的子弹是满的。他要去的办公室在最里面,那扇门虚掩着,有灯光透出来。
他打开门,一个男人背对着他,站在窗前看着下面的夜景。
“Sei qui.(你来了。)”对方说的是意大利语,很好听的男低音,他转过身来,脸上带着微笑。他有些微胖,不像想象中的那种外国人那样高大,他的笑容看起来很和蔼,脸上有些许的褶皱,看出他的年龄不小。蓝色的眼睛因为上了年纪而有些浑浊。
“Sai che Sono qui, voglio Solo sapere la Verita 'di vent'Anni Fa.(你知道我来这里,只是想知道二十年前的真相。)”林禹晨关上了门,他很礼貌的微微鞠躬。这个外国人给他的感觉并不令人讨厌,他用很纯熟的意大利文回道。
“孩子,有些事情并不是你可以触碰的。”那个外国人突然用很不熟练的中文说话,“你的父母已经为此丢了性命,你不应该趟这趟浑水,既然有稳定生活,就好好的生活下去。”
“很抱歉我不能放弃,这二十年,我一直为了这个答案,付出了太多。”林禹晨说,这个案子就像是个梦魇一样一直困扰着陆萧,只要这件事一天没有个结果,陆萧就一天得不到解脱。
“你会为此赔上性命。”那个外国人说。
“我已经做好了牺牲一切的准备了。”林禹晨很坚定的看着那个人,那外国人叹了口气,伸手要去拿桌上的东西,突然砰的一声,他身后的玻璃窗碎裂,一颗子弹直接穿透了那个外国人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