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育身为护羌校尉,本身就是凉州出身的将领,有了刺史黄忠的帮衬,他的镇压进行得也很快。在黄巾举事的时候,不管是在安定、汉阳还是陇西郡,基本上就没有叛军的踪迹。
当然,西羌之人一旦反叛成了习惯,就不可能对汉人心服口服。不少叛军被打得逃入西倾山、岷山,混到那边的钟存、参狼羌、白马羌里面。
甚至在凉州与益州交界的武都郡两不管地带,也有零星的叛军武装。不管怎么说,在一定程度上,为汉庭的西疆稳固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日达木基去雒阳?”夏育很快就得到了消息。
在这个要命的时刻一个异族人进入京城,想必会让那边更加紧张。最主要的是,这不是一个普通人,除了大部族首领的老公,还是一位强者。
其实以夏育的情报,他对武者划分并不是很清楚,将门家族与武者家族,两者不相容。在他看来,高来高去的人都是强者,至于强到哪一步,算什么级别,他不懂。
要知道,当初有田晏、臧旻和夏育三人都被贬为庶人,而且田晏还是以前的护羌校尉,夏育是乌丸校尉,臧旻则是护匈奴中郎将。
三人之中,位置最高的臧旻没有得到赦免。前任也没有,他结识的可是中常侍王甫,与宦官之间关系不错,不然也不会鼓动皇帝发起对鲜卑的战争。只有夏育复出。
何耶?很简单,他为人处事十分低调,却并不意味着傻。他很清楚,只有皇帝才是决定所有人命运的那一个,只有揣摩刘宏的心思才能得到升迁。
果然,灵帝时刻在关注他们,要是任何人露出不满的意思,不免咔嚓一刀。
很简单,对鲜卑的战争失败了,是世家和皇权对抗的结果,没有后勤的军队,即便卫青重生,霍去病再世,也只有落败。
其他两人没有动静,特别是臧旻,本身就是他犯错了找到王甫行贿才有的战争,想戴罪立功,用战争的胜利来掩盖他的错误,可惜结果与他的美好愿望相去甚远。
臧旻则是心灰意冷,从扬州刺史到匈奴中郎将,他看清了大汉的本质。
只有夏育私下里盛赞皇帝英明,大骂世家罔顾国家大义,一下子就获得了灵帝的欢心。
到了凉州以后,他审时度势,压根儿就没有与黄忠等人对抗。
尽管明面上,两边泾渭分明,私下里时不时找人向赵家那边传达善意。
凉州三明的时代已经过去了,赵家的崛起如日中天。再说,同样是没有世家的帮助,人家真定公硬是把鲜卑给干趴下,不服不行。
武人之间,没有那么多的虚头巴脑,夏育服气了。他的善意得到黄忠等人的首肯,要不然,东边的几个郡也不可能在镇压羌人的动作上这么快,夏侯兰在大力支持。
“你们沿途多设兵士,然不可交战!”夏育给部将嘱咐:“武者的破坏力惊人,普通兄弟的血肉之躯不是对手。况且人家只是去雒阳而已,又不是反贼。”
果然,日达木基一路上畅通无阻,经过凉州进入到司隶校尉的范围。
还没等司隶校尉的人反应过来,他已经从右扶风过左冯翎,也没在京兆尹停留,到了弘农郡。这里的地头蛇是杨家,他们和赵家现在是蜜月期,听说来找真定公,装聋作哑。
现在的河南尹是大将军何进的弟弟何苗,他根本就不理事。
等到隐门得知消息的时候,人家快到雒阳城了。
尼玛德,如今隐门的力量绝大多数去了广宗,准备收割张角的人命。
日达木基也有意放出自己的气势,大宗师身边,根本就没有游侠儿敢于靠近。
京城里有的是权贵,每一家子嗣繁多,也豢养了全国最多的游侠儿。
想去试试深浅的,离他一定范围内被强力弹开。而带有敌意的,则会口吐鲜血。
“有点儿意思!”日达木基像是亘古不变的脸上有了表情:“小伙子,你要是在暗中出手,或许能对老夫产生一点威胁,仅此而已。”
那人被看得发毛,不得不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末学后进,王越门下史阿见过前辈。”
中原有个王姓的武者家族吗?赵家的网络系统,日达木基也曾让黄忠等人提供了一些东西,他对中原的武者家族还是比较了解的。
如此年轻的人,竟然也是宗师强者,显然经过了系统的训练,能够做到的只有武者家族。尽管气息里面若隐若现,带有刺客的性质,那也是一个家族。
不管是自身还是要拜访的赵家,日达木基都不想添麻烦。对于武者家族,能不得罪尽量就不得罪,反正双方也没有解不开的仇怨,大不了就是阻止自己进京城而已。
“你出手吧,三招之后你还不能给我带来困扰,那就自己滚!”他脸上又古井无波,兴趣缺缺。当然,不管是什么来路的武者,自己也不会去以大欺小,除非对方找死。
“好!”史阿说着,手中窄窄的剑锋犹如羚羊挂角,直飞对方面门而去。
这一下卒不及防,旁观的众人不由睁大眼睛仔细观看。
那异族人好像根本就没动弹,史阿的剑落在了空处。他一直在积蓄力量,哪怕在和对方说话,气机也不曾遗漏半分,这一下落空,差点儿吐血。
他再次后退半步,深吸一口气,手中的剑以肉眼看不到的速度直击中盘。
在史阿看来,刚才自己为了追求效率剑走偏锋,现在这一剑尽管不是大开大合,这么大的攻击范围,哪怕是擦着一点,也能为师父搏得脸面。
咦,又空了?
他不退反进,手中剑再次挥出,全身的精气神都压了上去。
只听叮的一声,剑腾空而起,不知道飞哪儿去了。史阿整个人如同抽空了力气,失魂落魄的一屁股坐到地上。
日达木基负手而立,声音冷冽:“需要我逼你出来吗?”
一个面貌普通的中年人越众而出:“隐门……”
“你有资格和我说话么?”日达木基看也不看,沉声喝道:“凉州日达木基拜访真定公!”
夏末暖暖的阳光照在人身上,竟然有了一丝凉意,赵孟在庭院中凉椅上小寐。
那一句喊声“公……公……公”一直在雒阳上空回响,这么熟悉?他眨眼间不见踪影。
一二十里的雒阳城,三四个起落,人到了日达木基身前。
“四弟!”赵孟的眼泪扑簌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