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到近前,见果然燕王和王妃,赶紧勒住马缰,翻身下马,叩拜道:“拜见燕王,拜见王妃!”
陈枭看了栾廷玉一眼,眉头微微一皱,问道:“檀州情况如何?”栾廷玉心念电转:‘得找一个替死鬼才行,否则我必难辞其咎!’一念至此,便抱拳道:“启禀燕王,檀州昨夜突然遭到金国大军围攻,我军拼死抵抗,奈何城墙已经被大地动破坏殆尽,而马劲又在关键时候临阵脱逃,致使我军不敌,我军死伤惨重,只剩下这几百人跟随末将突破了重围!”说到这里,满脸悲愤的神情。
陈枭的心中不由的涌起怒火,骂道:“马劲这个王八蛋,让我逮住了非将他碎尸万段不可!”
栾廷玉听见这话,不由的心中一喜,随即却又担心起来,他担心马劲没有死在金军的重围之中,如果他突围而出了,自己的一番谎言岂不是立马就被揭穿?不过这份担心很快就烟消云散了,他认为马劲绝对不可能突围而出,那么一点兵马,被对手二十万战骑包围,任谁也不可能突围得了!接着栾廷玉又想到了后面的事情,如果发现了马劲的尸体又该如何解释呢?对了,完全可以说马劲临阵脱逃,结果被敌军截住,死在了乱军之中。想到这,自觉得天衣无缝,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陈枭听了栾廷玉的一番言语之后,十分愤怒,不过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回想马劲的为人,那分明是一个一往无前勇不可当的悍将,他会临阵脱逃?这时,完颜青凤小声对陈枭道:“大哥,他们这一队人马,都没有受伤,身上也没有血迹,可不像是刚刚经过了一场恶战突围而出的。”陈枭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抬起手来示意完颜青凤不必说下去了,问栾廷玉道:“金军究竟出动了多少兵马?”
栾廷玉道:“大概二十万,全是骑兵,领军主将是那两个金毛鬼,维斯特和巴特勒。”
陈枭扭头对完颜青凤笑道:“都是你的老部下啊!”完颜青凤哼了一声,冷冷地道:“这两个金毛鬼唯利是图,毫无义气可言!”陈枭笑道:“西方人都是如此,为了利益无所不用其极,在他们那里是没有义气这个词的!”完颜青凤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随即对陈枭道:“大哥,敌军势大,我们应当先撤回燕京。敌军虽然兵势浩大,不过都是骑兵,想要攻破燕云坚城绝非易事!”
陈枭沉默片刻,抬起头来望着远方,问道:“此时顺州的百姓应该还在渡过温榆河,若不阻拦住金军,不出一日,金军战骑便能赶上顺州百姓,后果不堪设想!”
完颜青凤没好气地道:“那些百姓的性命与大哥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别说仅仅只是顺州的几万百姓,就是整个燕云十六州的两百万百姓也比不上大哥一人来得重要!”
陈枭道:“倒也不是完全为了那些百姓。虽然我们早就想到金人可能会乘这次机会大举突袭,然而金军的行动比我们的预料还是要快得多了!第二军团、第三军团主力难以及时回援,能多拖延敌军一时,我们便多了一分希望,因此我们要想办法尽可能地拖延敌军!”第二第三军团驻防燕云十六州,不过由于之前的种种原因,第二第三军团主力分别摆在营州和滦州,回援燕京尚需时日,而燕京的守军只有萧峰的两万城防军,二十万金国战骑一旦攻城,虽然他们缺少重型攻城器械,然则兵力十倍于燕云军,只怕燕京要守住也绝非易事。
完颜青凤看了一眼陈枭,有些无可奈何地道:“你反正总是有理由,我知道说什么也说服不了你,所以我也不会劝你什么!”陈枭温柔地看了完颜青凤一眼,后者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道:“咱们只有这么点人马,是不可能阻挡得住二十万战骑的,你可不能胡来!”
陈枭笑着点了点头,看了看周围,看见南方不远处有几座山势雄伟的大山,于是指着那几座大山问栾廷玉道:“那里是牛栏山吧?”栾廷玉顺着陈枭手指的方向看了看,朝陈枭抱拳道:“燕王英明,那里正是牛栏山。”
陈枭勒转马头,道:“咱们退到牛栏山山下,然后这么干,……”随即便将刚刚想到的一条计策说了出来。
……
陈枭等千余人迅速退到了牛栏山下,随即栾廷玉便率领麾下军士上山去了,而陈枭和完颜青凤则率领隐杀卫士和飞凤女卫,就在牛栏山旁的官道之上当道列阵。此时天气尚早,再加上不远处有一条由北南流的潞河,因此水汽蒸腾,整个牛栏山雾气蒸腾,若隐若现。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前方便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循声眺望,只见十几个正策马狂奔而来。
完颜青凤道:“不像是敌人。”陈枭点了点头。
片刻之后,那十几骑奔地近了,都是一副狼狈不堪又有惶恐不已的模样。陈枭认出了其中一个骑士,皱眉道:“是檀州知府萧炎克。”
萧炎克等远远看见当道列阵的陈枭等人,吃了一惊,同时又是一喜,连忙奔了上去。来到陈枭面前,连忙勒住战马,翻身滚下马鞍,叩拜道:“属下萧炎克拜见燕王,拜见王妃娘娘!”
陈枭道:“起来吧!”萧炎克谢了恩,站了起来。陈枭问道:“檀州丢了?”萧炎克不由的心头一凛,咽了口口水,躬身道:“属下有罪,属下没能与檀州共存亡!”陈枭没好气地道:“废话!檀州是怎么丢的?”萧炎克连忙描述起敌军势大,城墙被大地动破坏等情形,这些情况与之前栾廷玉的报告基本一致。
陈枭问道:“马劲呢?”
萧炎克暗道:‘若我说马劲留在城中与敌人死战到底,岂不显得我不够忠勇?’一念至此,便到道:“檀州之所以如此快失守,马劲将军难辞其咎,要不是他临阵脱逃的话,我军此刻应该还在坚持!”萧炎克觉得,马劲此刻肯定已经死了,自己再怎么胡言乱语,也不会有人来揭穿自己,栾廷玉是知道真相的,不过他自己临阵脱逃,自然不敢来揭自己的短。
陈枭原本不太相信马劲会临阵脱逃,然而听见萧炎克也这么说,不禁相信了,心中不由的涌起怒火,同时也感到有些惋惜,惋惜这样一员自己原本十分看重的勇将,居然做出临阵脱逃这么丢脸的事情来,你就是打一阵子再跑也好一些啊!
陈枭压下怒火,对萧炎克道:“你们辛苦了,去燕京吧。”萧炎克流露出决然之色,躬身道:“燕王在这里,属下岂能逃命?属下愿跟随燕王与敌人血战到底!”说这话时,心里却在想:‘您是燕王,总不至于真的跟敌人拼到底吧!有危险的时候您肯定还是会跑的,那时我再跟你一起逃跑不迟,这个时候可不能先跑,否则岂不显得太不忠勇了?’
陈枭见萧炎克愿意留下来,虽然知道他表现的成分居多,却还是不禁有些感动,点了点头。萧炎克当即率领十几个手下走到隐杀的旁边,站下。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太阳已经升上了树梢的顶端,原本缭绕在牛栏山周围云蒸雾霭的云气淡了许多。就在这时,前方马蹄声急响,只见数名骑士飞驰而来。起先,大家还以为是金军的前锋哨探,然而待对方奔得近了,却发现竟然不是敌军的哨探,而是几个己方的将士,人马皆如浴血,个个伤痕累累,就仿佛刚从血海地狱中杀出来,所有人刹那之间只感到无比震撼。
转眼之间,几骑奔到陈枭马前,猛地勒住了战马。战马再也坚持不住,嘶鸣一声,向前栽倒,几个骑士栽下马来。
陈枭等人连忙下马,奔上前去,扶起了他们。陈枭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浴血伤痕累累的汉子,心中感动无比,重重地拍了拍他的手臂,赞道:“好样的!”陈枭根本就不必询问什么,只看马劲他们几个人的模样,便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此时,其他几个骑士也都被隐杀搀扶了起来。
陈枭猛地扭头看向萧炎克,厉声喝道:“萧炎克,你知罪吗?”
萧炎克眼见马劲等人居然杀透重围回来,早就惊骇不已了,这时听见陈枭的怒喝,登时吓得魂飞魄散,滚下马来,跪在地下,浑身簌簌发抖,结结巴巴地道:“属,属下,属下知罪了!”陈枭哼了一声,对完颜青凤道:“凤凰,去把栾廷玉给我抓来!”完颜青凤应诺一声,当即领着一队卫士朝山上奔去。
陈枭走到萧炎克面前,冷冷地道:“只怕临阵脱逃的不是马劲,而是你萧炎克吧!”萧炎克大惊,急声道:“燕王明鉴,属下,属下真的没有临阵脱逃啊!”马劲抱拳道:“燕王,萧知府并未临阵脱逃,快打到最后了末将还见过他。”萧炎克听见马劲竟然替自己说话,想到自己刚才还在对他大泼污水,不由的羞愧无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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