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跑到那个小区去干什么了?”
半个小时之后,薄飞泓手上抱着小米团,把杨葭慧带回了家,在给了她一瓶水后,瞧见她的面色渐渐恢复如常了,才问起了这个问题。
杨葭慧嘴里正含着一口水,转着眼珠子,这才记起自己今天回来是收拾衣服的偿。
听得问,她一边拧着瓶盖,一边慢吞吞接上了话撄:
“哦,那边离单位近,我在那小区租了一套单身公寓……”
薄飞泓听着一怔,就这时,小米团正在亲他脸,咭咭笑得正欢,父女俩可亲呢了!
别看这老大粗,平常时候,大笨熊似的,和孩子玩起来,却特别的招孩子喜欢。
“我本来是打算下楼回这边整理一下,然后搬过去住的……”
她低着头又加了一句。
谁能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惊变。
最诡异的是,在危急当中,她竟神奇的打通了他的电话。
难道这就是冥冥之中的定数?
她在心头叹了一声。
薄飞泓闻言,神情一下变得淡淡的:“哦!你这就要搬出去了啊……”
他刮了刮女儿那嫩嫩的小脸,看到小家伙荫荫的打起哈欠来,赖在他的脖颈之间,似要睡觉了。
她没答,只是喝水,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薄飞泓将女儿横抱了,看着她乖乖的闭上了眼,才又接上了一句:
“不是要收拾东西吗?去收拾吧!我先哄小米团睡觉……让她再在我这边睡一觉吧,等你收拾好了,我再开车送你们过去……”
“……”
杨葭慧本来是盼着他可以软着性子,挽留自己的,结果却被这句话堵得心里难受死了,俏脸一沉,就进了他们的房间。
是的,来气了!
深深的就来气了!
奶~奶的,居然没一句挽留。
这男人的心肠,真是硬啊!
*
他们的房间很大,卧室连着衣帽室。
杨葭慧撒气儿似的把自己的衣服一古脑儿全给扔在了床上,不管是夏装,还是冬装,尽数给拎了出来,再噔噔噔去把自己那两只超大的行李箱,从杂物间去提过来。
路经客厅时,她只看到薄飞泓小心翼翼的把女儿放进了摆在客厅的活动小床上。
哼,这个臭男人,只在乎女儿,什么时候在意过她?
总之,她在这个家,根本就没有地位可言。
从来是可有可无的!
她忿忿的把两个行李箱往房间拉进去,胡乱的把衣服往行李箱内扔。
可收着收着就泄气的坐在地上,莫名的就哭了起来。
这个家,处处都留着他们一起生活过的影子,她是那么的舍不得。
可偏偏,那个男人……
气死她了……
真是要气死她了……
“怎么哭了?”
薄飞泓把女儿安顿好之后,就来到了主卧门口,没进去,只沉沉的嘘气,不敢留她啊!
适时,一阵轻轻的哭泣声传进了他耳朵。
他走了进来,看到她在哭,心里很困惑。
女人哭的时候,是不能问的,问了,眼泪越发掉得多。
杨葭慧就这样,被他一问,那是越想越委屈。
“到底怎么了这是?”
薄飞泓很不解的蹲了下来,还好心的给递上了纸巾,推测着:
“还在怕?”
“……”
“那地方的电梯质量是不行。”
“……”
“回头一定得投诉……”
杨葭慧抓过纸巾正擦着呢,听得这几句话,不由得抬了头。
这个男人根本就没半点情商!
她忍不住怒目以对。
薄飞泓不由得闭了嘴。
唉,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把她又得罪了。
杨葭慧呢,憋着一肚子的委屈,一抹眼泪,愤怒的把衣服全往旅行箱里塞。
可太多了,乱七八糟的塞着,哪盖得上。
她试了几次,就是盖不上。
实在是她这行为,太野蛮了。
见此情景,薄飞泓忍不住又开了口:“你不把衣服叠好放进去,这么胡乱的塞,能塞多少进去?和旅行箱撒什么气儿,杨葭慧,你到底哪条神经搭住了?”
女人心,他是真弄不明白。
之前回来时还好好的呢,这会儿,又变成了点了火的爆竹,见谁就能炸了谁似的。
被他这么一指责,杨葭慧气炸了,忍不可忍冲他就吼了起来:
“对,我就是神经搭错了,才会对这个家还有所留恋,才会对你还心存幻想……”
吼完,竟悟着脸,坐在旅行箱上呜呜呜痛哭了起来。
薄飞泓心头一跳,不会是他会错意了吧,她这么哭,难道是因为气他没挽留她?
“葭慧……”
他走了过去,伸手想摸她的头,伸到半空又缩了回来,垂在了身体两侧,最后深吸了一口气,这才一五一十把自己的所思所想全给剖了开来:
“葭慧,你要走,我是不敢留你。我知道,你对我是失望透了。
“我只想最后说一句:春燕已死,她只留在我渐渐模糊的记忆当中。
“毕竟曾经经历的,谁也没办法一刀割断,你说是不是?
“而你,你一直活在我生活中。现在的你和小米团,是我活着的唯一中心。
“可是,如果有一天,你和我走远了,你要是再另嫁了,那我也只能把你放进记忆里了。
“但是,葭慧,这辈子,我是不会再结婚了的。
“所以,如果哪天,你嫁人了,你又想生小孩了,请把小米团留给我好吗?
“我会好好的用心的养大她……
“我知道,这一生,我注定是成就不了一个让人看得上眼的丈夫的,但我会努力做一个衬职的父亲……
“我会好好工作,让小米团衣食无忧的……”
他自认这番话,说的挺好的,可杨葭慧却突然又站了起来,脸上尽是愤怒之色:
“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我……怎么就要另嫁了?我怎么就要另外生小孩了?”
他这是说的什么话啊?
薄飞泓则被她这话堵得好一会儿接不上话:
“朗大山这个男人,不是在重新追求你吗?并且完全不在乎你生过孩子?”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
“朗大山?”
杨葭慧回忆了一下。
他们俩的感情危机,貌似正是从朗大山出现之后一点一点奇怪的起出来的。
那是她的初恋,却让她痛了那么多年。
“对,他是找过我,但我,拒绝了啊……”
“你拒绝了?”
薄飞泓又一怔,然后,脱口便问:
“什么时候的事?”
“我就见过他三回。见第二次面的时候,我就和他把事情说开了。”
薄飞泓凝神想了想,感觉自己好像误会了什么。
他的眼睛也因为这个认知而亮了亮,紧跟着就接上了话:
“他来找过我,并让我放了你。”
杨葭慧一呆,继而皱眉:
“那人怎么这么不要脸?我都和他说清楚了……”
“是吗?既然说清楚了,那你怎么还和他抱作一团?”
他按着心头的惊喜,再次追问。
“抱作一团?”
她的眉深深就拧紧了起来:
“那应该是第二次见面之后,我和朗大山道别吧……那天,我们谈了很久,把什么都谈开了。心结也解开了。那个时候,他是有说过,他想和我重头开始,但我对他说,我快结婚了,女儿都挺大了……然后,他表示很遗憾,说要和我最后拥抱一个……”
“你要是对他没旧情?你会和他拥抱?”
薄飞泓质疑抢断。
好吧,这一问,的确问得犀利。
杨葭慧眨了一下眼,想了想,才老实作了回答:
“那是因为我想感受一下,那个人的怀抱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还有没有影响力……有件事,我不想否认,那就是在和他谈恋爱的时候,我很享受被他抱在怀里的滋味。结果,抱了之后,我发现,我对他没半点感觉了……”
那种怪怪的男人味,只令她觉得浑身不自在。
比较了一番之后,还是觉得薄飞泓抱她的感觉来得更舒坦。
至此,她算是真正得到了解脱。
“等一下,你是怎么知道我和他见过面的?薄飞泓,你跟踪我?”
突然,杨葭慧眯眼质问了起来。
---题外话---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