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是一个很要强的人,知道自己是个寄人篱下的孩子,哪怕苏家待她极好,可也不能因此恃宠而骄,所以,从小到大,她一直有很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面对任何事情,她都会表现的很冷静。
在认得靳恒远之前,她只痛哭过一回。
那是因为爱情,它变掉了最初的模样,她心痛的没了方向。
后来,她一直安静的活着,直到遇上靳恒远。
这个男人,一闯进她的世界,就开始一步步主宰她的生活,让她变得患得患失,情绪紧张,变得不再自信,变得不再冷静,那也是因为爱情,它牵动着世间男女不理智的那根心弦,让自己变得不像是自己。
在苏锦看来,萧璟欢该是一个无忧无虑、快快乐乐的姑娘。
她笑容灿烂,轻易能感染他人,却不想,这个可爱的孩子,也有痛苦的一面。
当靳恒远将她带回家,当这孩子带着一脸破碎的笑将她紧紧抱住,当她呜咽的直叫:
“嫂子,我找到他了,我找到他了……可是他,怎么会变得那么坏,他不认我……他根本不认我……”
那一刻,她抱着她,也是满心惊痛。
原来,这个孩子笑得那么美,但为了心头那无法愈合的伤。
原来,她看似天真,却是在故作坚强。
青春飞扬的女孩,早被爱情所伤,她带着微笑,在苦苦寻找曾经的美好,可找到后来,得到的却是再一次的遍体鳞伤偿。
她哄着她睡,听着她哭。
哭了很久。
后来,她哭着睡了过去。
苏锦给她盖好被子,掩上门走了出去。
“姐,欢欢没事吧!”
楼下有两间客房,璟欢住了一间,刚刚,苏锦又把另一间给收拾了一下,让韩彤睡。
“每个人心里都会有伤心事,一旦触痛,就会悲伤不止。但是,再如何悲伤,终有过去的时候。睡吧,小彤!”
她抹了一下眼角的湿意,语有深意的劝了一声,往楼上走去。
进得卧室,只看到靳恒远坐在飘窗前,手上抱着一个大大的抱枕,正望着窗外的灯火万千,看到她进来,站起,迎了上来,很快就看到她湿透了的眼角,也微微发红了起来。
“傻丫头,欢欢傻傻的闹情绪,你跟着哭什么?唉,我家又多了一只小水缸,一哭,就洪水爆发……”
他轻轻笑着,扯了一张纸巾,给她擦起来。
苏锦睇着他温情款款的模样,情不自禁伸手拥住了他。
他笑笑,满满给予拥抱。
“我突然觉得自己幸福的冒泡。”
她低低的说。
“因为什么?”
“因为有你,靳恒远。”
他笑容大大的,亲吻落在发际。
比起杨葭慧,比起韩彤,比起萧璟欢,现在的她,是一个得尽男人爱护,正享受婚姻带来幸福的小女人。
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的生活,会因为另外一个男人而变得精彩;一颗枯死的心,会因为另一个男人而热烈起来。
“很高兴你会这么想。”
他轻轻的说,声音温柔之极:
“人生本是一条从有走向无的不归路,年轻时,会有憧憬无数,待到年老,未来不再,只剩人生边边时,我但愿你还会这么说:恒远,这辈子,我选择你,没白活。那便是我的大幸。”
“嗯!”
她点头。
白头到老,无怨无悔,那才是一生最完美的终结。
这一刻,他的怀抱,承载了她生命的全部。
但,这一刻的幸福,只属于这一刻。
未来,仍在他们手上。
不管是婚姻还是爱情,都需要他们用心经营,才能保证它圆满到白头,感情不走样。
*
苏锦下了楼,因为以赞醒了,闹着要喝牛奶。家里偏偏没有。只有酸奶。小孩子吃不惯。
她去帮忙哄了一会儿。
待孩子消停了,她回房,却不见靳恒远。
来到浴室边,听得里面有水声,知道他在洗澡,二话没说,就闯了进去。
“你……你干嘛?”
靳恒远刚洗完澡,正往身上围浴巾,性感的翘臀光滑圆润,见她进来,怔了一下,颇感意外。
这丫头害羞,不喜在浴室赤诚以对,今天居然主动撞进来了。
真是难得呢!
“我想看看你的伤口!”
她还惦记得呢!
那一刀,好像扎在他小腹上,只是,嫁他这些日子,因为羞涩,她从来没仔细留心过他那块地方。
“什么伤口?”
靳恒远有点糊涂了。
“十八年前,你为我挨了一刀那处伤口……今天听欢欢说,那一刀,差点要了你小命……我想看看……”
“早好了,没什么好看的。”
他笑笑,头发上有水滴在滴下来。
“可我就想看看。”
她固执的要求。
正在擦头发的他,把干毛巾往边上一扔,目光突然闪闪发亮起来:
“看可以,后果自负。”
“……”
这话令她一头雾水。
看看能有什么后果?
没怎么细想,就应了一声:
“好!”
“那……来吧……”
他手臂一伸,将她的手牵了过去,往腰际一扯,浴巾散落……
她惊怔,哦,对了,他……他他还没穿呢……
那么一直视,就把他看了一个精光。
呃!
红潮顿时迭起。
某些生理反应,在她眼里精彩上演,后知后觉的脑子,终于意识到他刚刚说过的是什么意思之时,他已经将她压到了浴室墙上……
“你干嘛?”
“你说呢?刚刚你在外头挑了我一团的火;这火才灭了,你又跑来给我挑着了……靳太太,这一次,你得帮我熄火啊……否则,我这样子怎么睡得好觉?”
“……”
这是她的责任吗?
“你不是说不欺负生病的人吗?”
她满脸红晕,瞪着,拿他的话,堵他:
“我还病着。”
他笑容一僵,神情古怪了好一会儿,才闷闷而叹:
“好吧好吧,那你出去,我继续洗澡。”
只能忍了。
她咬唇笑:“等一下洗,我还没看呢……。”
男人哀哀看她:“你想折磨死我是不是?”
“哪能。把你折磨死了,我还往哪里找一个更好的男人来嫁啊……”
她的手,扶上了她健硕的腰,目光往下寻视去……
……
等她出来时,是被男人抱出来的,还洗过了澡,身上已换了裕袍,一着床,沉沉的就睡了过去。
男人呢,一副吃饱喝足的模样,笑容很得意,在边上撑着头痴看,因为她刚刚答应了。
关于生孩子的事,可以顺其自然了……
他没有睡,偷偷亲了几下之后,就起来去了书房。
合上了门,就和季北勋打上了电话。
“细资料已经给你发过去了。在邮箱。”
“嗯!谢谢。”
靳恒远打开了邮箱,上面显示了这样一份资料:
谢弦,男,二十一,新加坡籍华裔,父亲谢天佑,母不祥。自幼长在新加坡,谢天佑为其寻了一个汉语老师教其中文。是故,谢弦会一口地道的中国话。今年五月,谢弦入境中国,入上海XX大学语言学就读。
另外附了一张有关谢弦从小到大就读过的学校的详细列表,以及,他曾在那些学校内取得各种优秀成绩时所拍下的照片……
这些资料,和邵锋的档案比起来,除了年纪一样,其他完全不一样。
邵锋,男二十一岁,香港籍中国公民,和邵家是领养的关系。年初时,邵锋父亲过世,几乎同一时间,邵锋和萧璟欢分手,人也失了踪迹。
邵锋在香港的所有资料,都是真实的,收养他的邵父家境清贫,邵锋从小拿养学金养大,生活很简朴,作风很正派。
那男生,萧至东也见过,容颜出奇秀俊,但少年老成,是个很稳重的孩子,否则萧至东也不会放任这两个孩子混在一起。
靳恒远也见过,真心觉得不错。
最后会发生这样一场巨变,这是谁都没办法料想到的事。
此刻,拿了这些资料作了一番比较后,靳恒远又打通了季北勋的电话:
“这世上,两个人会长得一模一样,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整容手术做的……另一种,除非他们是……”
季北勋在那里应了下来:
“同卵双胞胎。”
---题外话---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