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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媚的后知后觉令她自己十分苦恼。

先前雪枝一直以一副被命阁欺凌压迫却不得不忍受的模样出现在阿媚面前,她先入为主,心生怜意,一时察觉不出她暗藏的心思。如今察觉出来了,她真真悔得肠子都青了。

而就在此时,藏宝阁忽有喧哗声响,不多时便有匆匆脚步声靠近。

师徒俩互望一眼,璟流低声道:“先离开此处再说。”他环望周遭,目光锁定藏宝阁的一处窗子,随即牵上阿媚的手,掐诀无声无息地离开藏宝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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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藏宝阁灯火明亮,透过窗子在夜空中像是一颗明亮的星辰。只见里面人头攒动,声音沸腾。而此刻,阿媚璟流两师徒已然安安稳稳地出现在藏宝阁外的一颗参天大树之下。

璟流说道:“镜都的人倒是警惕,竟然这么快就察觉出结界被破。”

阿媚仍在懊恼雪枝的事情,唇瓣紧紧地抿住。

璟流轻轻地捏了她的掌心,说道:“不必懊恼。”

她道:“哪能不恼?都怪自己不长记性,先前被幻兽骗了一回,伤疤都还没好呢,如今又上了雪枝的当。”见蓝松对雪枝赞不绝口,她也不曾怀疑,想着能得蓝松信任的人,也差不到哪儿去。没想到知人口面不知心。

璟流低笑了声。

她更恼了,瞪着他:“你徒儿都被骗了,还笑!”

“为师在雪枝身上下了此物。”他从袖袋里摸出一物,约摸有巴掌大,是一个圆蛋的形状,表皮光滑,中央镶嵌了一颗碧绿的宝石。璟流又道:“此为追影蛋,适用于没有修为的凡人,只要能得之皮毛,哪怕是一根头发,也能追查他们的行踪。你看。”

他摊开掌心,赫然是一把桃木梳,若干条细发缠在梳齿上。

阿媚诧异地道:“师父,这是雪枝的头发?你早已发现蹊跷了?”

他收起追影蛋与桃木梳,又捏捏她的手掌心。她看着窈窕,不过手掌却是肉呼呼的,捏起来很是舒服,仿佛会上瘾似的,令他爱不释手。他说:“你可有想过一事?命阁的人虽然长寿,但却也只是寻常人,而雪枝更是没有修为的凡人,为何能与天同寿?”

“要么她本身就非凡人,要么她得了奇遇。”话音未落,她睁大眼睛,道:“师父!你是说奇遇?定……定坤墨?”

璟流颔首。

他又道:“浮城焰灵玉能抵挡万物之攻,十方土能捏造万物,清光毫可落笔成人,问天鼎与定坤墨定也有妙用。而定坤墨的妙用与雪枝与天同寿估摸着有密不可分的关系。这般重要之物,她又怎会说借便借你?”

“师父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璟流又捏捏她的掌心,笑说:“本来你若不晓得也无妨,待我们取得问天鼎,再去找雪枝讨要便是。”

阿媚明白了。

她的夫婿在小心翼翼地维护她的心情呢。

思及此,先前的恼怒不翼而飞,她笑吟吟地道:“也好,横竖也进来了,定坤墨也不着急,先找问天鼎与救云川。”提起云川,阿媚的眉头又不由拧起。

“说来也怪,都到了镜都。我竟感觉不到云川的任何气息,莫非魔气已经浓烈到掩盖他的仙气了?若……若是……”剩下的话,阿媚说不出口。

倘若真的到了这样的地步,云川定是入魔了。

只有成魔,仙气才会消失得如此彻底。

倏然,璟流松开阿媚的手,用传音密符道:“有人过来了,修为不低。”他迅速后退。阿媚也迅速反应过来,此时此刻的他们还顶着雪枝和雪枝侍卫的脸呢。

她轻咳一声,挺直背脊。

不过瞬间,已有一道墨蓝身影大步走进,是一个中年男人,蓄着短须,浑身上下不怒而威。他扫了阿媚一眼,道:“你是何人?”

我是何人?我是你儿媳妇啊!这镜都娶亲也太儿戏了!居然不知儿媳妇长什么模样!按理来说,镜都虽然是人界的分支而来,但对女子却也不像人界那般苛刻,大门不迈二门不出,根据她在镜都观察所得,并不存在这样的事情。这里的姑娘都颇为豪放热情,定亲时必然双方爹娘都见过的。

这镜都城主好歹是一城之主,又只得一个儿子,娶个媳妇居然如此不上心。

此时,问天城主身后的心腹低声道:“城主,她就是命阁的雪枝姑娘。”

阿媚见状,倒也担心被他识破是他们破了藏宝阁的结界,轻咳一声,说道:“城主,我住在附近,听见有异响便过来瞧瞧。不知此处发生了何事?”

问天又瞥她一眼,摆摆手:“无事,你可以回去了。说罢,头也不回地带着他的心腹进入了藏宝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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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枝浮出水面。

她大大地松了口气,狗爬式地游到湖边,艰难地爬上岸后,倒在地上气喘吁吁的。难为她一把年纪了还得憋气游这么久的湖,她老人家真心不容易。

待她喘过气来后,她慢条斯理地拧干了衣裳上的水,又生了一堆火,慢慢地烘干。

半晌,似是想起什么,她的手伸入衣襟中,摸到一方硬实方稍微松了口气。

那可是她的心肝宝贝定坤墨。

想起阿媚等人,她心里头难免有点愧疚,不过倒也不是很愧疚,姜还老的辣。尤其是蓝松那个小丫头,稍微一套话,便什么都说了出来,比如她的好朋友云川被困在镜都城主的府邸里。

她虽然利用了阿媚等人逃离,但也算帮了他们一回,也算是不拖不欠了。

她这一生如此跌宕离奇。

她打小就嗜书,无书不欢,那会的人们用的还是绢帛,直到现在才渐渐开始用纸张。那时的她一得闲便钻进书阁里,日以继夜地念书写字,她爹还常常打趣她,说她不如嫁给书得了,未料一语成谶,她还真的因为一日看得入迷,误食了定坤墨,从此与天长寿,那一年她正好双十。然后,她度过了无数个双十年华,亲眼见着爹娘逝去,看着兄弟姐妹成家生子,一代又一代……

而她成了老祖宗

人老了便不想动了,在一个地方待得久感情也深,她原来也是愿意,做一个老不死永生永世庇护她爹的子子孙孙。只是万万没想到,那群小兔崽子竟然敢逼婚!

不过也罢,她换个地方养老便是。

衣物渐干。

雪枝打算启程去人界,横竖不去那个劳什子青道谷。

人界于她而言,是最安全不过,就是麻烦了一些,得十年换一个地。她准备起身时,忽有一道声音响起:“姑娘,可否借个火?”

雪枝扭头望去,一眼便见到他身上充沛的仙光。

她眨眨眼:“自然可以,老……”她轻咳一声:“我向来助人为乐,这个公子不知要去哪儿?”

“恰好路过,正打算去长安城。”

“真巧,我也打算去长安城。公子,不如一路作伴吧?”有个上仙当护卫,她一路上的安全定然无忧,且瞧着他身上的仙光比阿媚的那个唤作明渊的散仙还要亮上几分,虽不及那位上神的神光,但想必修为也不低。

他沉吟片刻,方道:“也好,有人作伴,路上也不会无趣。”

雪枝笑吟吟地道:“我唤作雪枝,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唤我灵安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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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松知晓被雪枝骗了后,生气得不行。可此时再生气也于事无补,只好闷着头跟阿媚一起在偌大的府邸里溜达。阿媚花了两日,才将镜都城主的府邸一一逛了个遍,然而似乎除了藏宝阁有魔界的结界之外,其余地方半点魔界的气息也没有,更别说有云川的气息了。

蓝松愁眉苦脸的,还是忍不住骂道:“雪枝竟然骗了我!”

阿媚用亲身经验安慰她:“被骗了才会长大,想当初我头一回下界历练,也被骗了。骗得多你就有经验了。”她说着,注意力则到了另外一边。

“我们还有一个院落没有查看。”

“哪里?”

阿媚指着远方的那一头,扬扬下巴:“雪枝的未婚夫婿,镜都少主。从这儿眺望才发现了,镜都城主对他儿子可真是保护得厉害,层层把守的府邸还用了机关术障眼法,不在高处看根本发现不了那儿竟有一处院落。”

蓝松顺着阿媚的视线望去,果真发现了一处漏网之鱼。

可她还是愁眉苦脸地道:“既然用了机关术,镜都城主肯定是不愿让无关人等进入的,你要硬闯吗?若是硬闯,万一被发现你不是雪枝怎么办?雪枝毕竟只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凡人。”

阿媚瞥她一眼,胸有成竹地道:“谁说我要硬闯了?”

“你有办法?”蓝松惊喜地问。

阿媚道:“你定是忘记了,如今我是雪枝,可是镜都少主的未婚妻。少主病了,身为未婚妻的我去探望探望,那是理所应当的事情。”